秦逾对聂封晚会救秦斯夜这件事秉持着怀疑态度。
毕竟俩人的关系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聂封晚抗拒两家联姻，还在综艺录制现场那样针对斯夜，对他大打出手。
要是真救他，那太阳才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今天看看聂封晚这个狡诈圆滑的女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聂封晚坐在秦逾对面，拿着电话也不着急，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多年前的京市晚报念道:
“近日，据小道消息传，江氏董事长江行远因肾脏衰竭命不久矣，江家高价寻找匹配肾源……”
秦逾眼中明显慌乱一瞬，却还是故作镇定。
“这是十六年前的新闻。”聂封晚冲他挑眉。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秦逾开始装傻。
聂封晚见他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再次掏出另外一份报纸。
“京市晚报，江氏集团董事长江行远亲自向媒体辟谣重病寻找肾源一事子虚乌有，乃外界谣传……”将两份报纸全部念完后，聂封晚冲着秦逾展示手里的报纸，确保他隔着那层防爆玻璃看的足够清楚:“这是十五年前的辟谣。”
说到这里，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什么谣言，需要一年的时间来解释。
“秦董，你当年用来做实验的那些人，究竟是心脏病走的，还是——”
话到这，点到为止。
“聂封晚，这些也不过是你的猜测。”
秦逾到底也的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豺狼虎豹没见过。
越是到这种时候，他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他很清楚，只要没有切实证据，就无法定他的罪。
“确实是我的猜测。”聂封晚大方承认，“但秦董事长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在外面，如果我将这条消息放出去，你猜你的宝贝儿子会不会被仇人砍成血雾。”
法律上没有证据判不了他。
但换作失去孩子的父母呢？
谁能保证他们在得知真相后不会做出些替天行道的事情。
要知道情绪这种东西，是很好煽动的。
聂封晚嬉皮笑脸的样子看的秦逾一阵恼火:“哦忘了说了，有人到处找你儿子，你也不想在这个绝育的年纪绝后吧。”
“……”
秦逾一直以来强撑的理智被逐步瓦解。
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局面已是无法扭转，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秦斯夜身上，让他活下去。
要是秦斯夜也出事了，那他真不用活了。
关心则乱，秦逾情绪终于有了强烈波动:“我能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但可以信傅家能保你儿子一命。”聂封晚如今也是狐假虎威上了，持续忽悠对方:“秦董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毕竟我和你儿子无冤无仇，从始至终，我的目标都只有江家。”
聂封晚赌的就是秦逾在监狱中信息闭塞，不知道秦斯夜被抓这件事。
秦逾垂着眼，看着面前的电话不知想些什么。
聂封晚也不催他，就静静观望着。
约莫过了三分钟的样子，秦逾终于在权衡利弊之下妥协了。
他清楚，如今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斯夜没有人庇护会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聂封晚，我要你发誓护着他!”
聂封晚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我聂封晚发誓，若有虚言不得好死。”
说完后的聂封晚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发誓有个屁用啊。
小时候关门躲屋里，她妈还说开门就不打她呢。
“我可以帮你扳倒江家，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给他一笔钱，再尽快将他送出国。”
秦逾费尽心思的为儿子谋划好了一切，只求他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若是斯夜再聪明些，就拿走账上所有钱永远不要回来。
聂封晚爽快答应:“没问题!”
在秦逾的要求下，聂封晚甚至亲自打了个电话，按照秦逾的吩咐给他宝贝儿子打了一笔钱。
做完一切，聂封晚便离开了。
原以为秦逾向警方坦白还需要一点时间。
没想到在她走后不久，他便主动找警察老老实实的将当年全部事情交代了一遍。
其中包括他成立基金会寻找合适实验品，将人送上手术台强制摘取器官等细节。
要不怎么说秦逾是畜牲。
短短几年，居然害死了那么多人。
犯下的滔天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事情一经曝光，直接轰动全网。
稍微跟秦逾沾边的亲戚朋友更是被牵连进去，让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然，被骂的最惨的就是江行远。
作为受益人之一，秦逾可是拿他当典型来讲。
据秦逾交代，自己最开始只想着保下秦斯夜一命。
直到后来需要换肾的江行远不知从哪听到秦家有个医疗团队，于是找到了他，半是威逼半是利诱让他从那些实验人员中寻找合适的肾源。
秦逾担心活体实验的事被发现，答应了江行远的要求。
有些事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自此基金会的每一个人，都成了明码标价的商品。
血液，肾脏，眼角膜，细胞……
这些全都化作秦逾和江行远通往上流社会大门的通天梯。
此后多年，双方握着彼此把柄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开启一系列捆绑和深度合作。
为的就是死守住这个秘密。
……
——
傅家老宅。
餐桌上，正在用餐的温女士看完新闻，沉默的夹起菜放入聂封晚碗里。
她倍感唏嘘:“真是想不到，秦家倒台居然能牵扯进那么多人。”
“是啊……”老傅跟着附和了一声，“看着老老实实的俩人心肝居然能黑成这样。”
聂封晚嚼着白米饭，含糊不清说了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老傅搓搓手，想起了什么看向了聂封晚:“那啥，闺女啊，那老登当时让你护着那姓秦的，你不会真要给他辩护吧？”
聂封晚去找秦逾套话他们是知道的。
自然也知道聂封晚答应了秦逾那老登的无理要求。
“我当时是说了会护着他的宝贝儿子不错。”
聂封晚放下筷子，微微一笑，眼中尽是狡黠光芒——
“但是!我又没说是哪个儿子!”
秦逾又不止秦斯夜一个儿子。
她只答应了对方护着他儿子，又没明确说是那个。
傅翊寒:“文字游戏让聂老师玩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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