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 年初夏的亚马逊雨林，青铜色的时砂包裹着腐叶的腥气，在树冠间翻滚成巨大的漩涡。1913 年的铁匠举着定星锤，锤头的光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 旋涡中心的黑色能量场像贪婪的嘴，每秒钟都在吞噬他 17% 的防护能量。“不对劲！” 他的工装裤已被汗水浸透，左臂的印记疼得像被烙铁烫着，“这些砂粒会‘吃’能量，就像受潮的煤会吸走炉火。”
江浅的监测直升机悬停在百米高空，屏幕上的能量曲线正以断崖式下跌。铁匠的生物电场强度从 890 单位骤降至 310，张敏的文字屏障出现不规则的闪烁，陈守义的银白色能量流在接触旋涡时竟泛起黑色的涟漪。“是反向能量场。” 她对着通讯器大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1967 年的量子对撞实验中出现过类似现象，会中和一切正向能量！”
张敏的教案本在这时突然合拢，封面上的朱砂印记被时砂覆盖，露出底下隐藏的警告符号 —— 这是 1938 连重庆防空洞从未出现过的标记。“‘噬气之妖，避之唯恐不及’。” 她念出自动浮现的古文，粉笔灰在空中组成的防护网突然破了个大洞，漩涡趁机伸出黑色的能量触须，卷走了三名虚拟村民的投影，“它们不光吞噬能量，还在‘消化’时空本身的结构！”
陈守义扑过去用身体堵住缺口，左臂的印记与黑色触须碰撞的瞬间，发出烧塑料般的刺鼻气味。他能 “看见” 自己的能量流被触须缠绕、分解，变成旋涡的养分。“1938 年武汉防空洞的沙暴从没这么凶。” 他的声音带着痛苦的颤音，能量流在体内疯狂乱窜，像脱缰的野马，“它们在‘学习’我们的防御模式，就像见过猎人陷阱的野兽，会绕着走了。”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突然混入陌生的频率。一个带着电子合成感的声音在狂笑：“终于找到克制你们的法子了。” 监测仪显示信号来自巴西边境的私人庄园，那里的能量特征与漩涡中心完全一致，“把守护者的能量数据交出来，否则这旋涡会吞噬整个雨林 —— 包括你们的朋友。”
艾伦的神经头盔立刻锁定信号源，全息屏幕上跳出庄园主人的资料：里卡多?席尔瓦，巴西矿业大亨，1966 年曾因非法开采含时砂的矿石被调查。“他在利用反相能量场做交易。” 艾伦调出庄园的卫星图，地下建筑的轮廓与 1967 与废弃的粒子对撞机惊人相似，“那些黑色触须是人造的，通过量子纠缠与自然旋涡连接，就像牵着风筝的线。”
铁匠的定星锤突然迸发出最后的光芒，在地面砸出环形的防护带。“俺爹说过，打铁时遇到硬茬子，得用更硬的法子。” 他的能量背包开始过载，指示灯疯狂闪烁红光，“但这龟孙子用的不是正经路子，是在耍无赖！” 定星锤与能量场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暂时逼退了旋涡，却让他的嘴角渗出了血 —— 能量反噬正在撕裂他的内脏。
张敏趁机用教案本画出新的符号，这次不是防护符，而是 1938 年从民间收集的 “驱邪咒”。朱砂与粉笔灰混合的烟雾中，浮现出无数双眼睛 —— 那是历代守护者的能量印记，在集体意识的召唤下前来支援。“邪不胜正，自古皆然。” 她的声音因脱力而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些沙粒忘了，守护者的能量不止来自自身，还有所有被我们保护过的人的信念！”
庄园里的里卡多显然没预料到这一幕，通讯器里传来掀翻桌椅的巨响。“加大功率！” 他对着手下咆哮，屏幕上的反相能量场强度突然提升，黑色触须变得更加粗壮，“我花了三百万美元从苏联人手里买的技术，不可能输给几个古董！” 他的话音刚落，铁匠的定星锤就穿透能量场，在庄园的控制室里炸出耀眼的光 —— 那是通过量子纠缠传递的能量投影。
“让你见识下啥叫古董的厉害。” 铁匠的笑声带着喘息，定星锤的锤头在庄园里四处游走，摧毁着控制设备，“俺这锤子 1913 年造的，比你爷爷岁数都大，照样能砸烂你的破烂机器。” 黑色触须随着设备的损坏而逐渐消散，雨林上空的旋涡失去控制，开始不规则地收缩、膨胀。
陈守义抓住这个机会，将剩余的能量全部注入漩涡中心。银白色的能量流这次没有被吞噬，而是像种子一样在黑色能量场中生根发芽。“1938 年的老法子，以毒攻毒。”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能量流在体内重新找到平衡，“用我们的能量作为‘疫苗’，让反相场产生抗体 —— 就像种牛痘预防天花。”
当旋涡彻底消散时，所有守护者都瘫倒在泥地里。铁匠的定星锤掉在一旁，锤头的时砂结晶失去了光泽；张敏的教案本翻开着，页面上的文字正在慢慢褪色；陈守义的左臂印记变得黯淡，像快要熄灭的炭火。江浅的直升机降落后，她第一时间冲过去抱住张敏，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吓人。
“这只是开始。” 张敏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教案本自动翻到空白页，上面用黑色时砂写着 “更多人在模仿里卡多”，“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弱点，还学会了利用时空危机…… 就像 1938 年的汉奸，比日本人更难防。” 远处的天边，新的沙暴正在形成，这次的能量特征更加复杂，既有反相场的信号，又有自然旋涡的波动。
艾伦的神经头盔在这时收到加密信息，发件人是国际时空研究联盟的叛徒。附件里是 1913 年铁匠铺的能量参数、1938 连重庆的防护方案、1967 连南极科考站的核心数据，每个文件都标着不同的价格。“他们在黑市上叫卖我们的能力。” 艾伦的拳头砸在控制面板上，“里卡多只是个买家，背后有更大的网络 —— 就像贩卖武器的黑市，只不过这次的‘武器’是对抗时空危机的方法。”
铁匠捡起定星锤，锤头在阳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俺们就像砧板上的肉。”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但只要锤子还在手里，就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他的能量流缓缓注入锤头，那些黯淡的结晶重新亮起一点微光，“就像俺爹说的，再钝的刀，磨一磨照样能砍柴。”
江浅看着天边的乌云，突然想起《伏尼契手稿》中的插图：一群人举着不同的武器，对抗着从地下钻出的黑色藤蔓。“我们需要新的防御模式。” 她打开通讯器，开始联络全球的科研伙伴，“1913 年的经验、1938 年的智慧、1967 年的科技，单独拿出来都有弱点，但合在一起……” 她的目光扫过疲惫却坚定的守护者们，“就像铁匠说的，再硬的茬子，也架不住众人拾柴。”
当救援直升机起飞时，陈守义望着逐渐缩小的雨林，左臂的印记突然轻轻颤动。他知道，那些黑色的能量触须和贪婪的眼睛，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们，出现在下一个时空裂隙、下一场时沙暴。但他也记得 1938 年那个非洲医生说过的话：“黑暗越浓的地方，一点点光就越亮。”
张敏的教案本在颠簸中翻开新的一页，上面用三种时空的文字写着相同的句子：“守护者的真正弱点，从不是能量被吞噬，而是信念被动摇。” 她的指尖抚过字迹，那些文字突然泛起金光，与铁匠定星锤的微光、陈守义印记的颤动遥相呼应 —— 在新的挑战面前，他们的连接反而比以往更加紧密，像被淬炼过的铁器，虽然留下了伤痕，却变得更加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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