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没有废话，手指在键盘上又是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敲击。
屏幕上切换出一张经过放大处理，略显模糊的照片。
背景是浩瀚无垠的漆黑太空和那颗熟悉的蓝色星球，但焦点却锁定在国际空间站附近——
只见一群穿着臃肿白色宇航服的身影，正姿态各异地漂浮在太空中，仿佛在进行某种舱外活动。
王富贵看得一头雾水，挠了挠刚长出来的头发茬：
“这啥？太空旅游宣传片？看着都挺正常的啊，也没见哪个脑袋上长蘑菇或者变成肉球。”
404没有解释，紧接着又调出了一组快速滚动的资料。
那是关于这些“宇航员”的详细实验名单和具体过程记录，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王富贵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变了调：
“卧槽？！这...这些穿着太空服的人...全都是完成了变异的人类？！不是那种失去意识的丧尸？！而且...他们还保持着理智和智商？！这怎么可能！”
资料中清晰地显示，这些实验体在太空中展现出了惊人的身体素质和对极端环境的适应性，力量、速度、反应都远超常人极限，甚至能进行高强度的舱外作业。
光是看描述，王富贵就觉得这些家伙的战斗力，恐怕不比旁边躺着的爱丽丝全盛时期差多少！
404疲惫地叹了口气，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这些资料...标注的日期远在灾变发生之前。而且，在蔷薇光隐会的档案里，他们全部被标记为‘失败品’。”
“失败品？！”
王富贵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特么还叫失败？！都已经能肉身硬刚太空环境了，还能保持理智，这简直是奇迹了好吗？！”
404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优雅地用双指从自己胸衣内衬里夹出一包万宝路，熟练地弹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竟然顺手递给了王富贵。
王富贵下意识地接过来，也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叶，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个实验的核心目的...根本不是制造超级士兵或者怪物，而是...寿命？！”
404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动作自然地又从王富贵嘴边把那根刚抽了一口的烟夺了回来，自己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虽然我还没能查到他们最终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所有的数据都指向一点——他们对实验体的‘寿命’要求，苛刻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
就连这种能保持理智，拥有强大战力，但细胞活性只能维持十年左右的强化体，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值得投入资源的失败品。”
她吐出一个烟圈，眼神晦暗不明：
“十年...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不短。但对于那些可能已经活了一百多年，还想继续活下去的老怪物来说，和朝生暮死的蜉蝣没什么区别。”
王富贵眯起眼睛，狐疑地盯着404：
“等等...你说了半天他们多牛逼，多可怕，计划呢？你好像一直没提具体的计划是什么？光在这儿渲染恐怖气氛了？”
404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碾灭，仿佛在发泄某种情绪。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王富贵，眼神锐利：
“那些在太空中被改造完成的‘失败品’，很快就会像上次投放病毒种子一样，被装进特制的舱体里，如同陨石般直接从太空砸向这里——魔都，这个被他们选中的最终试验场！”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和你达成合作。
现在，你觉得我的计划成功了吗？”
王富贵被她这直白的话搞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我才是那个计划本身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举起手，掌心那根不足十厘米、光芒略显晦暗的黑线缓缓钻出：
“大姐，你可能要失望了。就我现在这状态，连十厘米都保不住，拿什么去跟那些从太空砸下来的怪物对抗？给人当牙签都不够格吧？”
404却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
她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调出了一段监控录像——
正是之前王富贵在影院包厢里，差点被那粘稠人形生物用面具控制，意识陷入沉睡后彻底暴走的画面！
画面中，无数狂暴的黑线如同失控的荆棘丛林从他体内爆发出来，疯狂穿刺、撕扯、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他那被黑线包裹、看不清面容的头颅发出非人的咆哮，充满了纯粹的毁灭欲望！
那种狂暴、混乱、碾压一切的姿态，与眼前这个一脸无奈挠着头发的王富贵判若两人！
王富贵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暴走时的样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那种纯粹的破坏力，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悸！
404指着屏幕上那个恐怖的影像，声音低沉而肯定：
“我需要的是这个状态的你。”
“不是现在这个讨价还价、还会担心女人伤势的你。”
“而是那个...能撕碎一切的‘怪物’。”
王富贵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声音有些干涩：
“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进入那种暴走状态？！”
404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默默地点燃了一根万宝路，仿佛尼古丁已经成为她支撑精神的唯一慰藉。
她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将烟雾吹向王富贵。
带着薄荷与香草气息的烟味混杂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扑面而来。
“主动...或者被动，有什么区别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反正等你真正暴走的时候，周围...大概率不会剩下什么活物了。”
她抬起眼，目光似乎能穿透王富贵的伪装，直抵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我想...这大概就是你宁愿在外面东躲西藏，也不敢回那个看似安全的地堡的真正原因吧？
你害怕的，从来不是外面的丧尸和怪物...
你害怕的是你自己。
害怕某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亲手制造的尸山血海里，而里面...有你拼死也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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