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在裴玉岑第一次想触碰你的时候，我会敲断他的手。”
“如果是我，在查明真相的那天，我会让陈阁老和李锐的头颅，挂在上京城的北城门上，风干成腊肉。”
“最重要的是，”
他的声音中忽然充满了后怕与庆幸。
“还好，我和上一世不同。”
“我没有让你独自面对那些黑暗。”
林青瑶笑了。
两世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释然，如此灿烂。
这一刻，所有关于过去的阴霾，都被他这霸道狂傲酷炫的宣言，彻底吹散。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那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重生者。
她只是林青瑶。
“阿瑶姐姐，我很抱歉，对我而言，没有上一世。”
林青瑶胡乱摇着头，她该怎么心疼这个少年呢？
她怎么能不心疼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道歉，而她，差点就因为重生所谓的复仇，错过了他啊。
韩之序的话还在继续。
“但这一世，我会一直在这里。”
“我会......”
不等他再用性命许下什么惊天动地的诺言，林青瑶主动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唇。
很快韩之序的手攀上了林青瑶的脖颈，让两个人的气息更加交缠。
这个吻，深切而滚烫。
带着庆幸，带着两人的全部爱意。
??..??
三个月后。
钦天监测算的吉日，终于到了。
景文二十二年，正月十日。
宜：嫁娶，出行，乔迁，开业，动土，祈福，求子等。
忌：无。
全上京城皆知，这一日，并非公主出嫁，而是国婿入府。
因此虽然正值寒冬，却依旧万人空巷。
景文帝早就下旨，此为“国婚”，所有礼仪皆按储君大婚的最高规格，再翻一倍。
因此林青瑶并未穿戴传统的凤冠霞帔。
她身着一袭玄金交织的凤袍，以最顶级的金线，绣出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其羽翼舒展，仿佛要破袍而出，翱翔九天。
这身礼服，与她的“昭武”封号交相辉映，威仪无双。
很快，钦天监的官员，哄声道：“吉时已到！”
韩之序的队伍，并非从长公主府“迎”走新娘。
而是浩浩荡荡地从定国公府的旧址出发，一路鼓乐齐鸣，穿过宫门，最终，是将林青瑶恭迎，护送回属于她的长公主府。
这彻底颠覆了男娶女嫁的千年传统。
十里长街，是文远征亲率的三万西北玄甲军。
以往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伐之气全部敛去，今日他们的胸前与胯下战马的额前，都系上了一朵喜庆的大红花。
他们手持长戟，以十里长街为卷，为昭武长公主殿下，铺就了一条绝无仅有的红妆之路。
百姓们夹道欢呼，他们眼中没有畏惧，只有狂热的崇敬。
“昭武长公主千岁！”
“长公主千岁！国婿大人安康！”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彻云霄。
大婚仪式，在扩建得如同宫殿般的长公主府中举行。
景文帝亲临主婚，龙颜大悦。
文皇后抱着襁褓中，已是太子之尊的小皇子，坐在上首，笑容温柔而欣慰。
当韩之序走到林青瑶面前时，他没有行夫妻对拜之礼。
他撩起喜服的下摆，在满朝文武和天下使臣的注视下，对着林青瑶，单膝跪地。
这并非夫君对妻子的跪拜。
而是一个权臣，对他所效忠的君主，最郑重的宣誓。
景文帝笑呵呵看着，并未阻止。
韩之序仰首，桃花眸中，映着的是她的身影，是缱绻爱意。
“臣，韩之序，请为殿下之刃，斩尽宵小。”
“请为殿下之盾，护您万世无虞。”
“亦请为殿下之夫婿，此生不渝。”
声音却清朗坚定，传遍全场。
“好！”
文远征张红着脸，蒲团大的手呼扇呼扇的鼓起了掌。
身边的文子恒连忙拉了拉他。
“父亲！”
“这又不是看戏，你好什么呢好！”
“哦哦。”
文远征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高坐上的景文帝，转头小声跟自己儿子道。
“等陛下回宫，看老子不喝翻小韩！”
很快，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在小太子哭喊中，景文帝和文皇后携手离去。
场面在文远征和贺晋煜等武将的车轮战中，差点失控！
还好福禄公公早早就拦住了人，等入夜宾客散去，韩之序还是带着微醺，推开了那扇挂着大红喜绸的婚房大门。
房间内红烛高照，跳跃的火焰将满室映得温暖而静谧。
林青瑶已卸下沉重的凤冠，一头青丝如瀑般披散在肩头，只着一袭轻便的红衣软袍，正静静地坐在窗边。
听到开门声，她回眸，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韩之序反手关上了门，将外界的一切喧嚣彻底隔绝。
他先是走到桌边，规规矩矩的倒了两杯合卺酒，端到她面前。
林青瑶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另一只手食指点了点下巴，似乎在想什么。
忽然，她抬眸璀璨一笑，眸光流转，举起酒杯：“敬过去？”
韩之序相视一笑，接道：“敬未来。”
两人手臂交错，将杯中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带来的却是无尽的回甘。
林青瑶放下酒杯，看着他俊秀的面容，眼中闪着少女应有的狡黠光芒。
“韩大人。”
她粗着嗓子称呼。
“你可知，今日起，你入我长公主府，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所有，可就都是我的了。”
说着抬起右手，用了点劲点在韩之序的胸口。
韩之序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向前一步，俯身靠近她，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深情与宠溺。
“属下当然知道。”
“属下的所有，连同这条命，在遇见殿下的那一刻，便都已是殿下的了。”
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声音含糊而炙热。
起初只是唇瓣相贴，带着合卺酒的微醺与辛辣。
很快，那点试探就变了味道。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退开分毫。
空气变得稀薄，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和红烛燃烧时“哔剥”的轻响。
他的吻沿着她的下颌，落在了她珠圆玉润的耳垂上。
“阿瑶姐姐......”
他喑哑地唤她，灼热的气息烫得她指尖都蜷了起来。
林青瑶从未有过这样失控的感觉，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只能靠着他才不至滑落。
他看着她泛起水光的眼，眼底的占有欲浓如沉墨。
指尖勾住了她衣袍的系带。
那盘绕繁复的结，在他手中却轻易散开。
红色的软袍层层叠叠，像一朵在夜色中缓缓盛放的牡丹。
两人交叠，投在墙上的影子，被拉得极长。
红烛的烛泪，沿着金色的烛台蜿蜒滑下，凝固成蜿蜒的形状
喜服的衣带，也无声地落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关键时刻，韩之序忽然停下了动作。
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脸颊上因动情而浮起的红晕。
“阿瑶姐姐，怕吗？”
林青瑶闭了闭眼，感受着身下可怕的尺寸，尽量放软了身子。
“别啰嗦！”
怒斥带了情，就成了娇嗔。
韩之序红着眸子勾了勾唇，再次俯下了身。
帐幔悄然落下，满室红光被隔绝在外，只余一室旖旎。
殿外风动，吹得窗纸上的龙凤剪影，微微摇晃，纠缠不休。
不知道要了多少次水，就连秋水都偷偷喊累的时候。
天边，终于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新的一天，来临了。
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温柔地洒在锦被之上，照亮了相拥而眠的两人安然的睡颜。
窗外，是经历了一夜狂欢后，重归宁静却又充满勃勃生机的上京城。
更远处，是历经风雨，终将迎来百年盛世的大靖。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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