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殇和叶青霜也被这边的热闹吸引了过来。宇文殇一见王五，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哟！这不是咱们漕帮总瓢把子王五爷嘛！您这是……唱得哪出‘雪夜追妻’啊？啧啧啧，瞧瞧这千里奔赴的深情，感天动地啊！”
王五老脸一红，在宇文殇这个损友面前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道：“去去去！少打趣老子！老子担心自家娘子，天经地义！”
叶青霜则对丽娘微微颔首：“丽姐姐安好。” 目光在她小腹处停留了一瞬，清冷的眸子里也带上一丝暖意。
丽娘被宇文殇打趣得也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都杵着干嘛？木头，看看厨房早饭好了没？饿死老子了！”
早饭很快摆上桌。热气腾腾的肉粥、白胖的包子、几碟清爽的小菜。
王五殷勤地给丽娘盛粥，夹包子，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娘子，小心烫！多吃点！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丽娘被他烦得不行，拍掉他试图给自己剥鸡蛋的手：“我自己有手！王老五，你再这样，这饭我没法吃了！”
王五讪讪地收回手，但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那……那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酸的？还是辣的？我听说酸儿辣女……”
“噗——” 宇文殇一口粥差点喷出来，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王五爷，您这也太心急了点吧！这刚怀上呢，哪能看出来！”
丽娘的脸彻底黑了，啪地放下筷子：“王！老！五！你再敢提一句酸儿辣女，信不信我现在就回玉州府！不，我回博州！让你这辈子都见不着！”
“别别别！娘子息怒！我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王五吓得连忙摆手，低头猛扒碗里的粥，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众人看着这对活宝，都忍俊不禁。早饭就在这样“鸡飞狗跳”又充满温情的气氛中进行着。
饭后，王五终于有机会单独拉着韩牧野到廊下说话。
他脸上的嬉笑褪去，换上了江湖大佬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韩老弟，这次……真是多谢你和弟妹了。丽娘她……性子急，脾气暴，这有了身子，我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跑出来，我这心……唉！”
韩牧野理解地点点头：“嫂子吉人天相，一路平安。王大哥不必过于忧心。”
“怎能不忧心！”王五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韩爷，不瞒你说，这次丽娘急着来琼州府，除了挂念月禾妹子，其实……还有件事。”
韩牧野眼神微动：“哦？”
王五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才低声道：“我们漕帮在江南的几条主要水道，近来……不太平。”
韩牧野神色一凛：“怎么个不太平法？”
“有船莫名其妙沉了，查不出原因。运的货……有时会少那么一两件关键的，都是些不起眼，但很值钱的玩意儿。还有几处重要的码头，夜里总有些鬼鬼祟祟的影子，像是踩点的。”
王五眉头紧锁，“手法很干净，不是一般的水匪。我怀疑……有人盯上漕帮了，或者，是想借漕帮的水道做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韩牧野沉吟道：“可查到什么线索？”
王五摇摇头：“暂时没有。对方很狡猾，尾巴扫得很干净。我本来想亲自坐镇查探，可偏偏这时候……”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屋内丽娘的方向，“丽娘有了身孕，这是天大的喜事，可也是天大的软肋！我不能让她留在博州，那里现在就是个靶子！让她回玉州府老家，她又嫌闷得慌，非要来找月禾妹子。
我想着，琼州府远离江南是非之地，又有你和弟妹在，宇文少主夫妇也在，比博州安全得多，就……就由着她来了。只是这路上，我实在是不放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韩老弟，我追来的路上，似乎也感觉有人吊在后面，但风雪太大，几次想反咬，都跟丢了。对方很警觉，滑溜得很！我怕……怕他们是冲着丽娘来的！想用她来要挟我！”
韩牧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有这等事？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风雪太大，看不清面目，但身法不像中原路数，倒有点像……西域那边来的好手。”王五回忆着，语气凝重，“而且，他们对琼州府的地形似乎很熟悉，几次都利用小巷和风雪甩开了我。”
“西域？”韩牧野心中一动，联想到刚收留的阿迪勒一家，以及他们提到的商队在大漠遇袭失踪的事情。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是巧合，还是……？
“王帮主放心，”韩牧野沉声道，“既然丽娘嫂子在琼州府，我韩牧野定护她周全。你的人手呢？”
“我带了几个心腹好手，都安排在城里的客栈了，没敢往这边带，怕目标太大。也让他们暗中留意着城里的动静。”
王五说道，“韩老弟，我打算在凉州府多留些日子，一来陪陪丽娘，二来，也想查查这些尾巴的来历！这事不弄清楚，我寝食难安！”
“好。需要什么，尽管开口。”韩牧野应道，“玄机阁在凉州府也有些门路，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那就太感谢了！”王五抱拳，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他犹豫了一下，又搓着手，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和期待：“那个……韩老弟，你看……能不能麻烦弟妹给丽娘好好瞧瞧？我……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最好……最好能问问，现在能不能诊出是男是女……”
韩牧野看着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大哥，儿女皆是福分。嫂子身子好，才是最重要的。…我会让月禾去的。至于男女……顺其自然吧。”
王五也知道自己有些魔怔了，嘿嘿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头：“是是是，老弟说的是！只要丽娘和孩子平安，是男是女我都喜欢！都喜欢！” 话虽如此，他眼中那份对未知的、新生命的热切期盼，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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