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墨这声邀约刚落,便被周遭目光捕捉。原本或散或离的围观者,半数驻足回望,余下人探知缘由后,亦归位立定,皆欲看这场突发的较量。转瞬之间,广场上除了寥寥数人离场,其余者尽皆屏息凝神,静待事态发展。
“这……子墨兄,我看大可不必如此。”鹿子仁被四面八方的视线裹挟,再对上刘子墨那如寒星般锐利的凝视,喉结滚动,竟生出几分怯意,不敢接战。
“方才与我师尊对峙时,你可不是这般模样。怎么,子仁兄此刻反倒露了怯?”刘子墨见他进退两难,语气里添了几分讥诮,显然没有罢休之意。
“好……好吧。”鹿子仁被周遭质疑的目光刺得面皮发烫,不知怎的,一股孤勇陡然涌上心头,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二人遂在众人灼灼的期待目光中,并肩走向广场中央那座青石铺就的比斗台。
“呵,敢挑战子墨师兄,这鹿子仁倒也算有几分胆色。”
不远处,方才还对刘子墨心存不满的木子岳一行人,此刻皆面露不屑。
其中一位身着素色儒衫、气质清雅的女子,望着刘子墨挺拔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期待:“师兄怕是有好些年未曾在人前出手了吧?”
其余几人纷纷颔首附和,唯有张小生眉头微蹙,面露疑惑。天清学院修行的浩然正气,他了解不多,更不知其修为境界如何划分。但连日观赛下来,他亦能察觉,这几日登台之人,无一是庸手,其修为实力,较之此前遭遇的盗跖之流,竟是丝毫不差。
万众屏息的注视中,比斗终是拉开帷幕。鹿子仁深知自身修为逊于对手,未有半分迟疑,当即抢先发难。
只见他双指夹着两枚淡墨色的法则文字,指尖一弹便拍入己身。霎时间,其身形化作一道鬼魅残影,在台上游走不定。
“刷刷刷!”
身影越动越快,风声呼啸间,竟直接在比斗台上失去了踪迹。
“好快的速度!”
台下观众纷纷侧目搜寻,惊呼声与喝彩声陡然炸开,席卷全场。
“啪!”
一声脆响破空。刘子墨对周遭喧嚣仿若未闻,左臂随意抬起,掌缘精准地格挡住那道破空而来的踢击。
拳脚相交的瞬间,两股力道在空中短暂碰撞,鹿子仁察觉对方气力雄浑远超自身,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再度隐入虚空。
刘子墨收敛了平日里的散漫笑容,眸中寒光乍现,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冽。
“风。”
一字轻吐,如掷金石。周遭空间骤然涌动,“呼呼”的风啸声此起彼伏,比斗台的光罩之内,竟凭空卷起漫天罡风,凌厉如刀。
“刺啦——”
罡风掠过之处,隐于虚空的鹿子仁身形陡然显露,衣衫被风刃划开数道裂口,模样颇为狼狈。
“子墨兄,好手段!”
鹿子仁望着前方依旧云淡风轻的刘子墨,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倒燃起几分狠厉。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紫金铸就的“金”字符文,神色肉痛却又决绝,猛地将其拍入体内。
紫金霞光自他周身迸发,如潮水般蔓延开来,转瞬便将他整个人渲染成一尊紫金色的战神。
“是法则文字!而且是蕴含金之法则的高阶符文!”
观众席中,几位见多识广之人当即惊呼出声,眼神中满是震撼。
果然,随着紫金符文融入,漫天罡风再击落在鹿子仁身上时,仅能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再也无法伤他分毫。
“难怪你敢当众质询我师尊,不过——”刘子墨见状,终于敛起所有轻视,神色凝重起来,“这枚法则文字,终究不是你能完全掌控的东西。”
刘子墨指尖凝起淡青色灵光,眸中倒映着那尊紫金色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峭。“金之法则虽坚,却有其隙。”他脚掌轻踏台面,青石地砖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周身气流骤然倒卷,化作一柄柄透明的风刃,在罡风中盘旋呼啸。
“去。”
又是一声轻喝,万千风刃如蜂群出巢,密密麻麻地涌向鹿子仁。那些风刃并未直取要害,反倒如绕指柔般缠上他周身的紫金霞光,时而横向切割,时而纵向穿刺,竟在霞光表面划出细碎的裂痕。
鹿子仁面色一变,双手结印,紫金霞光陡然暴涨,试图震碎风刃。可那些风刃仿佛有灵性般,顺着霞光的波动辗转腾挪,裂痕非但没有愈合,反而越来越多,“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中,竟夹杂着霞光碎裂的脆响。
“不可能!”鹿子仁低吼一声,体内灵力疯狂涌入紫金符文,试图催动更强的防御。可那枚符文却微微震颤,散发出的霞光竟有了几分滞涩——显然,这枚高阶法则文字对他而言,负荷已然临近极限。
刘子墨见状,身影陡然化作一道青虹,瞬间欺至鹿子仁身前。他右手成拳,拳风裹挟着漫天罡风,竟凝聚出一头青金色的风狮虚影,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鹿子仁的胸口猛扑而去。
“轰!”
风狮与紫金霞光碰撞的刹那,耀眼的光芒席卷全场,围观者纷纷抬手遮目。待光芒散去,只见鹿子仁踉跄后退数步,紫金色霞光黯淡了大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枚紫金符文在他胸口微微闪烁,竟有了能量不济的迹象。
而刘子墨依旧立在原地,衣衫猎猎作响,周身风刃环绕,宛如掌控风之法则的神只。
“子墨,归来吧。”
刘子墨右手刚凝起凛冽风刃,正欲乘胜追击,台下便传来欧阳震温厚如玉的声音,轻缓却带着一股特有的威严。
“弟子遵命。”
他闻声收势,掌心盘旋的风刃如潮水般散去,周身激荡的罡风亦瞬间平息。没有丝毫迟疑,刘子墨转身迈步,从容走下比斗台,衣袂翻飞间,尽显沉稳气度。
台下,欧阳震立于人群前方,目光落在刘子墨身上,眸中掠过一丝赞许:“此战你已胜得分明,点到即止便好。”刘子墨垂首应道:“师尊教诲,弟子谨记。”师徒二人寥寥数语,却自有一股默契流转。
而比斗台上,鹿子仁望着刘子墨离去的背影,紧绷的身躯骤然松懈,紫金色霞光如潮水般退去,胸口的紫金符文黯淡无光。他踉跄着扶住台边石柱,喉间一阵腥甜,终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方才强撑的锐气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挫败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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