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我当小丑，还是想让焦韫出丑？”
见了季划，万家仓第一句话就逼问。
季划头皮一麻，问：“吃炮药了咋滴，究竟怎么啦，我好像不明白。”
等听明白了，季划双手一摊：“还以为是我犯了啥天条呢，那个婆娘平时也没这么倔啊，是不是孕期综合症闹的？”
而后又无奈道：“最近她好像着魔了，一言不合就凶我，搞得我骑虎难下，请你也理解一下，毕竟肚子里还有宝宝呢。”
万家仓嘿嘿一笑：“真是无语了，只是让你劝一下，又不是让你去责怪，你就怂啦？”
“我季划啥时候怂过？你也知道，她最近的情绪不稳定，肯定跟怀孕有关系，我不小心伺候着，她会郁闷生气。等你成家了，就知道女人有多难伺候了。”
“哈哈，你小子好好的一头野兽，怎么进化成暖男了？是你天生的怜香惜玉，还是对柳云溪特别照顾？”季划痞气了半辈子，突然绅士起来，让万家仓有点接不住了。
季划咧嘴一笑：“还用问，肯定是对柳云溪情有独钟嘛，换做别的女人，劳资才不看她脸色呢。”
“你那么深情啊，你喜欢她哪一点？”
季划不满了：“这话问的，不像哥们。受过苦的女人会过日子，我们家恰恰就缺一个这样的女人。你也知道，我们姓季的都大手大脚习惯了，能打江山，却守不住江山。等柳云溪掌握了财政大权，就能开源节流，帮季家守财。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万家仓只能仓皇而去，季划突然变成护妻魔，为了孕妇更是柔情似水，多说也无益。
若是真话，季划也太精明了。他随便找个有头有脸的女人当老婆，不费什么劲儿。但在蜜罐里浸泡的女孩子，不知道心疼钱，吃喝拉撒都追求品质，一年消耗掉一套房子不在话下。
柳云溪跟万家仓一样，饱受过酸甜苦辣，即便有些积蓄，也不忍心乱花。
别人也给万家仓介绍过几个女子，她们的家庭不是经商的，就是小领导，如此家境出来的女孩子，万家仓怕接不住，都婉言谢绝了。
像邱月那样，爹妈多金，自己却独立，做事情比爹妈还出色，这样的女人，整个竹市恐怕也没几个。
当然，人家邱月怎么也不会正眼看万家仓，他就无需幻想了。
万家仓也曾思考过未来的家庭，如果决定找，就找个会过日子的。没料想，季划也是这样的观点。
可柳云溪说话做事，似乎有点神经质，主见不多，但够倔强。她就是有意跟着，万家仓还要掂量掂量呢，季划却把她当做一个珍宝。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万家仓跑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他要回老家，探望一下日益体弱的父亲，顺便再去一趟山庄，找路麒麟聊聊。
出资两百万，他还能凑齐，可办校的事情怎么都感觉不太靠谱。
万家仓给老汤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捎带的东西，老汤说自己正好调休，能回去呆两天。
去中医院接上老汤，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万家仓问：“你准备搬家吗？”
“哎呀你不晓得，现在交通那么方便，可回一趟老家很不容易，实在太忙了。”
“也是，家里就剩下老姨了，等着你陪呢。”
路上，老汤说起柳云溪的纠缠，问万家仓的看法。
万家仓能有什么看法，大家都统一口径，她还能怎么样？
老汤却说：“总感觉柳云溪很关心你，为你鸣不平，她联想到你最后的高考成绩，怀疑你的高考失败是挨打造成的。”
万家仓问：“这个你也信？”
“有点信了，挨打之后，你总说头晕目眩，脑子也不灵光了。当时不会是脑震荡吧？”
万家仓哈哈大笑：“怎么越来越离谱了。我那成绩，只能沾三本的边沿，可家里怎么能供得起？还不如直接考砸，啥都报不了，提前找份工作养家呢。”
既然是万家仓故意考砸的，那就没什么可讲的了。
“路麒麟可真够狠的，究竟找来啥样的家伙，把你当成那样。”老汤叹息道。
万家仓提醒老汤，已经让万家粮顶锅了，一会千万别提路麒麟的名字。
老汤点头：“我懂，他拼命地照顾你，还和你一起创业，那是良心发现，不过，也算将功补过了。换作别人，打了就打了，爱咋咋地，你也斗不过路公子。”
到了镇上，万家仓陪老汤一起探望了老太太，说来也很悲哀，一个医院副院长的母亲，长期遭受着病痛的折磨，当医生的儿子也是无能为力。
相比老太太，万家仓的父亲命够硬的，马上八十岁的人了，还坚持下地干活，去镇上卖点蔬菜。
他死活不肯随万家仓住在城里。说是吃不惯城市天然气做的饭，不如地锅的味道。
那么新的一座小楼左边，还要保留一个老式厨房，砌一个土灶，专门供老爷子做地锅饭。
其实万家仓也知道，父子二人无话可说，住在一起太尴尬。老头儿更愿意待在乡下，等着大儿子回家。
明明是小儿子出息了，可老头却只夸大儿子，别人提及万家仓，他总是沉默不语。
万家仓在父亲的心里，几乎没有存在感。
做好牛骨汤后，万家仓拍了房前屋后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里，感叹了一句：靠得住的，只有宅基地。
十分钟后，邱月打来电话：“你回来了？一个人在家？要不，我们三个下山去陪你喝几杯？”
万家仓的村子，邱月来过几次，已经轻车熟路。路麒麟也来过，当时盖新房，还是他提供的设计。
焦韫一直在外地工作，几乎很少回来，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
万家仓说：“也好，正好让焦韫认认我家的门。”
挂了电话，万家仓就到村口养殖场买了一只散养鸡，动作麻利地处理好，放在地锅里炒制炖汤。
老万听说要来客人，特意跑山上挖一把野菜，焯水凉拌下酒。
“知道我身体没病没折的原因不，就是吃野菜，土生土长不打药，不像你们城里人，尽吃那些洋玩意。”
老万故意把“你们城里人”说的很重，好像有意无意地跟小儿子划清界限。
邱月三个很快就到了万村，路麒麟抱着一箱啤酒，邱月提着两箱礼物，焦韫的手里，是一袋各种小菜。
一进院子，焦韫傻眼了，问：“什么时候换了地方，以前的影子全都找不到了。”
万家仓一时迷糊，惊讶地问：“这房子新盖的，还不到三年呢。你以前来过吗？好像没来过吧？”
焦韫瞪了万家仓一眼，娇嗔道：“你这个弟弟记性真差，那回我们就坐在院子里，你炖的土鸡，吃完我们还一起爬竹山，找你曾经躲藏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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