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云率领着千军万马与山民部落首领会面的时候。
山民部落的首领和他带来壮声势的数百部众人都傻了。
尤其是看到重装骑兵簇拥下走来的薛云，阳光映照在他的身上都宛如天神下凡一样，令人下意识都产生了顶礼膜拜的感觉。
不怪山民没见识，而是他们还真没见过薛云这般雄壮威武的军队。
且不提其他，单单是骑兵们身上泛着寒光的铁甲便足以闪瞎了山民的眼睛。
要知道山民的对手基本都是戎人。
但由于戎人不善于冶铁的关系，别说锻造铁甲了，甚者连铁锅都锻造不出来。
因此戎人甲胄普遍都以皮甲为主，铁器都以锻造武器箭矢为主。
有些落后的戎人部族弓箭箭头都还是骨箭头。
和戎人打交道多了，山民都会下意识以为其他地方的人都和戎人差不多。
可没想到薛云他们的出现却直接颠覆了山民们固有的世界观。
看到骑兵们人手一件的铁甲。
山民们脑海里首先想到的不是其他，而是这些铁甲溶解后不知道能打造多少武器铁锅。
毕竟对于山民而言。
一把铁刀，一口铁锅，远比铁甲重要多了。
很快。
在余贵和手下的协调下。
双方都进行了第一次正式的会晤。
而这也是薛云第一次真正见识接触山民部落。
山民普遍高大强壮，头发披散，胡须浓密，各个都身穿着毛皮缝制的衣物，浑身都散发出凶悍野蛮的气息，乍一看都跟个野人似的。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生活在大山里的山民确实和野人无异。
山民首领面对薛云的时候非常客气，不，更准确的说是非常恭顺。
其中负责翻译的余贵手下见状都差点有些绷不住了。
无他。
在见到薛云之前，山民首领突出一个桀骜不驯，完全都没把薛云当回事。
还以为对方是求着自己，姿态那是摆得相当高。
等他亲眼目睹薛云率领宛如黑色洪流的漫天铁甲骑兵出现后，山民首领呆愣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原本桀骜不驯的他都瞬间化作了一头温顺的小绵羊。
如此巨大的反差下，目睹全过程的余贵手下没有笑出声都算非常有自控力了。
当然薛云并不知道这些，但他确实有意给了山民部落一个下马威。
蛮夷畏威而不怀德。
这点看看戎人就知道了，而山民更是蛮夷中的蛮夷。
对付蛮夷是不能讲理的，要讲也是讲物理。
因为暴力是蛮夷唯一能听懂的语言。
太过有礼反而还会让蛮夷蹬鼻子上脸。
这一场会晤的时间不算差，彼此也没聊太多的东西。
基本上都是薛云在问，山民首领在答。
话题基本都围绕着戎人，最后在关心一下山民的情况，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来年能继续共同打击戎人。
为此薛云将扫灭戎人部族缴获的一部分武器都赠与了山民，甚至还给了他们五百个戎人女人。
主要还是山民部落的人口太少了。
比如眼前的山民部落总共才有一千多族人，往往能拉出来打仗的战士才几百个。
这还是因为山里环境恶劣，人均寿命不长，老人都没多少的关系。
为了能增强山民部落的实力，首先便要解决人口问题。
人多了，部落实力才能变强。
这也是薛云为何要给他们五百个戎人女人，一切都是为了生育增长人口。
就算他不给，山民也会去抢。
因为山民同样知道壮大部落的实力与人口息息相关。
奈何他们远没有薛云这般强大的实力，凡是能劫掠的戎人部族规模都不大。
不像薛云一场仗打下来，光是戎人女人都能俘虏个几千人。
薛云相信，在他持续不断地援助下。
给这些山民部落几十年的功夫，未来必然会取代自己成为戎人的头等心腹大患。
至于尾大不掉怎么办？
这是后人该考虑的问题，而他首要考虑的是如何灭绝戎人。
会晤结束。
薛云便率领着大军开始一路向南，而余贵手下则需要继续留在山民部落充当联系人。
虽然留在山民部落非常艰苦，但好处是待个三五年回来，只要不犯错未来必然能成为薛云麾下重点提拔的对象。
如果继续留在军队，少说都能升任为都尉，转入官府的话起步都是县尉。
为了能博一个大好前程，傻子才会不留下来。
回程途中。
薛云又陆续会见了一些主动求见的山民部落。
和之前一样，武器女人乃至牛羊战马通通都给了他们一份，也算完成了他当初的承诺。
等在其他处于观望的山民部落中传开后，想必从来年开始，无需薛云派人劝说，这些山民部落都会主动向戎人部族发起攻击。
毕竟有好处薛云是真的给。
……
“终于要回到幽都府了……”
往常生龙活虎的温平如今都变得精神有些萎靡。
长期在野外风餐露宿进行警戒侦查下，无疑会极大消耗人的精气神。
他现在都没想过战后的赏赐，满脑子都是回去后好好睡个大觉。
“是啊，也不知道我娘现在如何了……”
望着远方幽都府巍峨壮观的轮廓，南宫毅平静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担忧。
出征以来，他最放不下的自然是自己的老娘。
哪怕军队给老娘安排了住处，吃喝不愁，还有专门雇佣来的仆役照顾军队家属。
但老娘到底是年纪大了，在他临走前还生了场病，谁知道他走后会不会病情反复。
“放心吧毅哥，在伯母没有抱到孙子前，我相信伯母一定会没事的。”
温平闻言不由宽慰了南宫毅一句。
人要有奔头才能活得久，这句话尤其适合放在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上。
要知道南宫毅老娘为了能抱到孙子，甚至主动催促南宫毅去投军。
可想而知老人家想要抱孙子的念头有多强烈。
所以在没有抱到孙子前，他是不相信伯母能有什么事的。
“希望如此吧。”
南宫毅轻叹口气道。
“毅哥，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去后怎么面对伯母的催婚吧……”
或许是不想让气氛太过沉重，温平都不由笑着打趣了一句，试图转移南宫毅的注意力。
“这个，以我娘的性格来说，恐怕还真会这样做……”
南宫毅愣了下，旋即面露无奈道，“这回我们都立了功，赏赐肯定不少，据其他队长说，这回俘虏了太多戎人女人，上面肯定又会把她们进行赏赐，只是我娘估计不会喜欢她们，更希望我娶的是中原的姑娘。”
“哈哈哈，毅哥你就慢慢发愁吧，反正我一点所谓都没有，戎人姑娘我觉得也蛮好的。”
温平嘿嘿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
尽管戎人女人皮肤粗糙，体味较大，相貌也普遍一般。
但不得不说确实比魏地的女人要有劲，怎么折腾都没事。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上面真的赏赐戎人女人，自己肯定会挑个胸大屁股大的。
另外一边。
薛云却因为一个紧急传来的军情而陷入了沉默。
在他扫荡草原期间。
山阳晋王突然出兵五万袭击了栖霞镇。
幸亏卫超防备及时成功坚守下来，但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消息。
要知道报信人为了传达军情，可是一路从栖霞镇跨越上千里才好不容易寻到了薛云。
“目前栖霞镇方面还没有最新的军情传来吗？”
薛云唤来余贵后，脸上却看不出半点表情。
“回大人，没有，不过幽都府方面可能有。”
余贵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事实上他和薛云一样都是不久前才收到了这个紧急军情。
主要他的人都派到了草原上，哪里知道栖霞镇的相关情况。
“哼！晋王可真是好胆，我没去找他麻烦，反而他先主动动手了，真当我奈何不了他么？”
薛云冷哼一声，并没有追究余贵的意思。
要怪他也只会怪晋王打了自己一个出其不意。
若非镇守栖霞镇的人是卫超，后果都不堪设想。
他心里非常清楚。
一旦栖霞镇陷落，那么晋王都能长驱直入谋夺幽都府，从而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余贵心怀惴惴道。
“先回幽都府探明栖霞镇的情况再说。”
薛云依旧保持着头脑的冷静。
“是！”
当薛云率军回到幽都府的时候，他却无暇理会道路两旁无数欢呼雀跃迎接他们得胜归来的百姓们。
不过从他们的样子来看，估计应该还不知道晋王出兵攻打了栖霞镇。
“将军！”
吕望第一时间便领着大量文官前来迎接，而他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
“吕长史和柳校尉随我来一趟，其他人各司其职。”
所谓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
薛云只点了两个人，而两人则分别代表着军队官府。
至于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回到行宫偏殿的书房。
薛云斥退无关人员，示意吕望柳何坐下后才缓缓开口道，“关于栖霞镇的事情你们想必知道了吧？”
“是的将军！”
“是的大人！”
吕望柳何异口同声道。
“近期栖霞镇有没有军情传来？”薛云直接追问道。
“回禀将军，有，三天前，栖霞镇传来了最新的军情，目前晋王军依旧没有拿下栖霞镇，而卫校尉派来的人告诉我们。
在粮草耗尽前，栖霞镇不会失守，而晋王军久攻不下，眼下疑似有了撤军的苗头。”
吕望和柳何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代表着军队的柳何起身说道。
“撤军？莫非与冬天即将到来前有关？”
薛云似乎并不意外。
栖霞镇重建后城高墙厚，粮草充裕，并且镇守的人还是军事才能出众的卫超。
有他的带领下。
除非卫超主动投降，否则晋王军一时半会根本拿栖霞镇没有办法。
当初他跟着父辈都能依靠幽都府抵挡住人数更多，也更为凶猛的戎人。
何况是如今精锐丧失大半的晋王军。
“回将军，应该是的，卫校尉派来的人也说转达过他这方面的猜测……”
柳何神色严肃地回答道，“北境的冬天极为寒冷，完全不适宜打仗，尤其一旦大雪封山，晋王依靠北山隘道的补给线都会切断。
除此之外，晋王军的领兵将领也知道，如果不能第一时间通过突袭拿下栖霞镇，等到栖霞镇有了准备，后续想要攻下栖霞镇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尽快撤军无疑是晋王军唯一的选择。”
“卫校尉有说栖霞镇的伤亡情况如何吗？”
薛云微微颌首，似乎认同了卫超的看法。
“有，由于晋王军来得太快，卫校尉只顾得上栖霞镇，周边城镇的人员都来不及召回，所以他们很大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至于栖霞镇的话，晋王军发起最后一次猛攻后，目前栖霞镇的守军只剩下了七千余，但攻城一方的晋王军至少付出了他们三倍的伤亡。”
“如此说来，我们并不需要急于救援，大可等到来年开春再派兵支援。”
薛云沉吟了片刻。
“如果将军相信卫校尉能守住栖霞镇，那么确实可以来年再派兵。”
这回轮到了吕望起身开口。
他的意思相当直白，何时出兵完全取决于他对卫超的信任程度。
“但现在出兵救援的话，也需要防备晋王军是否在故意引诱我们出兵，从而抱着集中兵力埋伏消灭我们援军的打算。”
柳何倒是有不同的想法，更多是站在军事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反过来说，晋王军想要围点打援的话，我们同样能将计就计，一口吃掉他们。”
薛云手指轻轻敲打在椅子的扶手，深邃的眼眸里都忽然闪过一抹寒光。
“当然，前提是晋王军确实有围点打援的想法。”
柳何一听便猜到薛云在打什么主意。
“柳何，回头便开始动员后备的骑兵，我需要所有人轻装简从，三日后直接强行军赶赴栖霞镇！”
薛云脸上陡然露出了一抹狠厉之色。
如果晋王老老实实派兵守着山阳和红霞关。
说真的。
他还真拿晋王没什么办法。
毕竟他擅长野战冲锋，斩将夺旗，攻城作战则是他的弱项。
偏偏晋王如今却舍弃守城主动出击，甚至还派出了五万大军！
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他能在野战中正面击败兵力在自己之上的戎人大军。
那么晋王军比之戎人又如何？
真当他麾下的骑兵没有戎人凶悍？还是当他的屠刀没有戎人锋利？
既然不肯老老实实守城，那么便全部给老子留在北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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