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混沌长河暴动的那一瞬间，张无尘只觉天地尽数崩塌，原本还站立的劫光长河化作无数锋锐至极的劫刃，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这些劫刃，既不是纯粹的金属，也不是能量，而是规则的具象化——每一柄劫刃，都是一种毁灭法则的终极体现。
劫帝的声音在耳畔低沉回响：“第一死——灭形。”
张无尘甚至来不及运转神魔火印，第一柄劫刃便洞穿了他的胸膛！
那一瞬间，他的焚神天骨猛然一颤，所有的骨骼、经脉、血肉，连同神魂之火，全都被无情撕裂。
——没有痛苦。
没有任何知觉。
因为这并不是单纯的肉体死亡，而是形之本源的彻底湮灭。
他甚至看见自己分解成了最细微的粒子，这些粒子又被劫光粉碎成更小的光屑，最终与混沌同化，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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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
无边的虚无中，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劫帝的声音：
“原初劫体，便是从虚无中重塑自我。你已失去一切形体的依托，现在，你必须凭借意志，从虚无中凝聚第一丝原劫之火。”
“若不能凝聚——你将永远消失。”
张无尘的意识在虚无中缓缓聚拢，他没有肉身，没有丹田，没有火魂……甚至连神魂的轮廓都消散了。
但有一样东西，没有被抹去。
——意志！
那是一种从踏上修炼之路的第一天，就刻入骨髓的执念。
“火道不灭，我不灭！神魔不息，我不息！”
随着这股执念在无尽虚无中迸发，一点微弱的火光，仿佛在黑暗深渊中燃起。
那火光很弱，很冷，却带着一种无法扑灭的锋锐。
---
劫帝的声音再次传来：“不错。这就是原劫之火——劫之前，生之前的本源之火。”
“记住，原劫之火不依赖任何外物，不依赖丹道，不依赖火魂……它是你灵魂的最初之焰。”
火光在虚无中跳动，渐渐扩散出丝丝劫光，如细线般将虚无撕裂出一道缝隙。
张无尘抓住那道裂缝，猛地冲了出去——
轰！
劫光炸开，他的形体以不可思议的方式重组——焚神天骨、神魔火印、灭劫丹心，全都重新衍生，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它们的根基，被那一丝原劫之火彻底融炼！
他能感觉到，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都有那丝原劫之火在燃烧，仿佛随时可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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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帝站在劫碑前，看着他缓缓成形，点了点头。
“很好，你完成了第一死——灭形。”
“从此之后，你的肉身已无法被彻底毁灭。只要原劫之火不灭，你便能重生。”
张无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微微一动，虚空中便浮现出一道金黑交织的火纹，火纹之内，似乎隐藏着万劫的奥义。
“这就是原初劫体的力量？”他低声喃喃。
劫帝淡淡一笑：“这才只是第一步。原初劫体，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死，每一次死亡，都会让你的劫道本源更接近唯一。”
张无尘沉声道：“第二死，是什么？”
劫帝的目光，缓缓变得深沉：“第二死——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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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混沌长河骤然暴涨，一面巨大的魂镜从劫流深处浮现。
镜面之中，映照的不是张无尘的外形，而是他一生的所有记忆——从踏上修炼路，到焚魂十三宗，到每一次生死、每一次挣扎……甚至包括他心底最深的执念与恐惧。
劫帝开口：“灭魂之死，比灭形更残酷。形体之灭，只是外在的崩毁；而灭魂，是将你一切过往、一切情感、一切记忆……彻底抹去。”
张无尘神色未变：“如果我的记忆被抹去，那我……还算是我吗？”
劫帝沉默片刻，缓缓道：“不算。但你会得到更纯粹的劫魂。”
“——你敢来吗？”
张无尘嘴角微微一勾：“来。”
---
下一瞬，魂镜迸发出刺目的劫光，宛如千亿刀剑同时刺入识海。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那种痛，不是肉体，而是灵魂深处被生生剥离的空洞感。
第一段记忆——天灵山初遇凤初璃，被劫光抹去。
第二段记忆——与师尊对饮长夜，被劫光抹去。
第三段记忆——血战魔宗，焚天十三夜，被劫光抹去。
无数记忆如碎片般飘散，直到连他自己的名字，也开始变得模糊。
“我……是谁？”
——
就在这时，那一丝原劫之火忽然猛烈燃烧，炽烈的火焰在虚无中化作一道声音：
“你是张无尘。”
轰！
魂镜炸裂，亿万碎片在劫流中化作火光归于他的识海。
他重生了——带着更加纯净、坚韧的劫魂。
劫帝露出一丝笑意：“不错，你的劫魂，比我当年还要纯粹。”
张无尘抬起头，眼中有金黑双色火焰交织：“继续。第三死，是什么？”
——
劫帝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第三死……灭道。”
“这一次，你将失去一切修为，从劫流底端重新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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