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就是年，从北京回来后，丽芳就开始安排李家几处房子的大扫除了。
李先生夫妇也更忙了，李太除了去广州上课，还参加几次徒步运动，对莹莹的画画也抓得更紧了。
李先生忙着应酬和公司的日常事务外，还把公司年终聚餐也提前了，大概因为年中李先生的生日已经举办过隆重的抽奖吧，这次尾牙就是简单的吃饭。
一切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孩子们也放寒假了，君君过来小住，大人经常不在家，几个孩子也更吵闹了。
主要是嘉嘉喜欢惹几个大孩子，一会儿打一下哥哥，一会儿拍一下姐姐，还动不动就让君君走。
垚垚教训了嘉嘉几次，当时管用，但过后不长记 性。
这一天，出门几天的李太回家了。
一大早，嘉嘉见到君君，就跑上前想拉她的手。
君君把手一甩，带了点气愤的脸微微红了，说：“我不和你玩了。你喜欢打人。还专门照着人肚子打。”
嘉嘉说：“垚垚打我！”
垚垚不满地瞟了嘉嘉一眼，说：“我打得轻了！告你妈妈我也不怕。”
说完，几兄妹都去了沙发那边坐着。
没过一会儿，李太带着莹莹下楼来了。
李太不轻不重地问：“李文嘉，你昨天干什么坏事啦？”
嘉嘉用手指着垚垚说：“垚垚打！”
李太走到沙发这边坐下，问：“他为什么打你呢？”
嘉嘉又说：“垚垚打！”
李太用手点着嘉嘉的额头小声说：“你昨天是不是打君君姐的肚子啦？你再打人，再赶姐姐走，我就把你扔院子外面去。听到没有？”
嘉嘉又对着君君大声说：“走！走！”
小小的孩子，那眼神黑幽得深不见底，那一脸的挑衅和霸道着实让人想揍他。
君君的脸一下子全红了。她有些讪讪的起身了。似乎真的要走了。
李太柔声说：“君君，嘉嘉不懂事。阿姨代他向你说对不起好吗？别生气了。现在我们打他，骂他。他都记不住。其实他很喜欢你的。”
莹莹冲嘉嘉说：“你给姐姐说对不起！”
垚垚斜着眼睛认真盯着李太。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冷漠表情和李先生真真的一模一样。
垚垚又对君君说：“你就不走！看他能把你怎么样！还拿小屁孩没办法了？”
嘉嘉见君君坐下了，一脸得意地鼓起腮帮子吹屁屁玩了起来。
李太有些烦躁地看着嘉嘉说：“我真想把你送人算了！”
垚垚瞟了一眼嘉嘉，满眼都是瞧不上。
嘉嘉满不在乎，又走到君君面前去拍了她一下。
李太起身，一把拉起嘉嘉说：“你别吃饭了！跟我走！”
小瑞要跟上，李太说：“你送莹莹去上英语课吧。”
看到李太拽着嘉嘉下了台阶，朝石板路上走去，丽芳忙小跑着从草坪上绕到前面，去帮他们开了院门，让嘉嘉在院子外面站着。
这三兄妹已经去了餐桌边吃起早餐来。
孩子们一年比一年大，问题总会一年比一年多。
垚垚对丽芳说：“阿姨，今天晚上我妈妈的公司的年终聚餐。她让你一起去参加。”
丽芳可不敢去，便说：“垚垚，你妈妈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不去了。你替我谢谢你妈妈吧。”
君君说：“阿姨，你和我们一起去吧。还有抽奖活动呢！”
莹莹也说：“阿姨，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垚垚朝君君看了一眼，对莹莹说：“是我和君君。你不用去。”
莹莹可怜巴巴地看了哥哥一眼，低下头去慢慢吃着小笼包子。
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来问：“姐姐晚上还回来吗？”
君君摇了摇头。
莹莹认真地说：“你生气了吗？可是我妈妈和哥哥都已经教训嘉嘉了呀！”
君君回避了莹莹的眼神，低头吃饭。
垚垚大度地说：“看在他还不会说话的份上，别和他计较了。再住几天吧。”
君君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垚垚说：“我不知道。他春节要出国一趟，所以最近都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饭后，小瑞和管芬带着莹莹和君君各自出门去了。
家里只剩下了垚垚，他坐在沙发上喝茶。
院子外面，不见了李太和嘉嘉。
十点多钟，嘉嘉趴在李太身上，头上还包着一条毛巾回来了。
丽芳问：“这是怎么啦？”
李太说：“反正他力气没处使，我让他去爷爷那边练了几个小时拳击。”
李太摇着嘉嘉问：“打够了没有？”
嘉嘉小手抓着妈妈的胳膊，仍一动也不动，结实的屁股蛋子往下沉。
李太十指交叉托着他的屁股往上耸了耸。母子俩上楼去了。
丽芳准备做午饭的时候，李先生打电话说要回来吃饭。
李先生的车停在院子外面的时候，丽芳小跑着出去开门。
司机小刘下车后，马上绕到后排扶住了车门框。
一只亮晶晶的黑色皮鞋先着地，李先生出来了。他又反身朝车内伸出手去，牵了君君出来。
君君脸上带着恬静而幸福的微笑。
丽芳开了门，小刘冲丽芳笑笑，开车走了。管芬一个人开着车也回来了。
李先生牵着君君走到院门口，松开手后又轻轻扶了一下君君的背，让她走在前面。
哪怕是女儿，他也是四手并拢，仅以指尖抚背而已。很标准的绅士动作。
习惯了昂着挺胸走路的他，此刻跟在女儿身后，微低着头看着君君的后脑勺，步履从容，高定的薄底头层小羊皮鞋踩在石板路上没有声音。
看样子，李先生已经安抚好君君了。
他们才进屋，垚垚带着嘉嘉一起下来了。
垚垚叫了一声爸爸。走过去和君君坐在了一起。
嘉嘉朝他们俩中间挤着。
垚垚推着嘉嘉说：“你只合适自己一个人坐。以后去学校了自己住一间宿舍吧。VIp待遇，反正爸爸有这个条件给你安排。”
李先生柔声叫道：“嘉嘉，你来爸爸这里坐好不好？”
嘉嘉冷冷地看了李先生一眼，自己去另外一条沙发上坐下了。谁也不在乎的样子。
李先生盯着嘉嘉看了好一会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说：“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再好好收拾你。”
正说着，莹莹和小瑞回来了。
莹莹一回来就高兴地说：“你们都在家里呀？爸爸也回来啦？哈哈哈。”
李先生笑着接过她的小书包放下说：“回来了。”
垚垚说：“我妈妈让王阿姨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饭。她说不想去。”
李先生说：“去吧。年底了让阿姨去热闹热闹。”
莹莹说：“我也想热闹一下。”
君君说：“那就让莹莹也去吧。我邀请她去。”
垚垚有些吃惊地问：“啊？？她也去吗？”
李先生说：“算了，还是让她在家里待着吧。”
丽芳炒好菜出来通知开饭，小瑞问：“做好啦？我去叫李太下来。”
丽芳点了点头，小瑞上楼去了。
君君细声说：“今天客人很多，妈妈不会注意到莹莹的。就让她去吧。”
垚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如果别人问起来，怎么说呀？就说是妹妹。”
莹莹说：“本来就是妹妹呀哈哈哈。”
垚垚吐了一下舌头，说：“我还是和妈妈说一下吧。”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垚垚叫道：“妈妈。”
钱小姐的到垚垚的声音，挺高兴地说：“儿子！你们吃午饭了吗？”
垚垚说：‘还没有呢。’
钱小姐又问：“你找妈妈有什么事吗？”
垚垚说：“莹莹今晚也想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因为王阿姨去了没有人给她做饭了。”
李先生挑了挑眉毛。
钱小姐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没空理这些小事。”
君君和莹莹无声地笑着。
垚垚说：“那我就把她带去吧。让她和我们坐一桌。吃完饭就回来。”
钱小姐说：“随便你。”
语气里仍有些不满。听得出来她那边背景声有些嘈杂，应该在忙。
垚垚说：“妈妈再见。”
钱小姐嗯了一声。垚垚挂了电话。
李先生说：“莹莹，你今天去是客人，要做一个小淑女。”
莹莹说：“我知道。小声说话。”
垚垚说：“你最好是不要说话。”
三兄妹都笑了起来。
嘉嘉冷漠地看着大家，走到莹莹身边去，抓起莹莹的手喝起杯子里的水来。
莹莹也不动，任由他低着头像只小牛犊似的喝着。
李先生看着嘉嘉那乌黑的圆溜溜的小脑袋，脸上表情复杂。
李太已经下来了。
莹莹高兴地说：“妈妈！今天晚上我和哥哥姐姐一起去钱阿姨家吃饭。”
垚垚对李太说：“她们公司年底聚餐。”
李太说：“你不要去。我带你和弟弟出去吃饭。”
莹莹说：“ 我不想出去。”
垚垚说：“我已经和我妈妈说好了。没关系的。我妈妈不会介意这点小事情的。”
君君也看着李太说：“对呀！是我邀请她的。”
李先生等他们都说完了，才说：“走吧，吃饭。”
嘉嘉大声说：“吃饭！”
李太对嘉嘉说：“你如果再不听话，就给你弄一张小桌子，自己在一边吃！”
君君说：“阿姨，我不生气了。让他和我们一起吃吧。”
李太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问：“你真不生气啦？”
君君笑着说：“爸爸今天去接我回来的路上说他慢慢会变好的。说他需要我们大家的帮助。还说等他这次出国回来就要开始专门教育他了。 ”
李太说：“我看到他这副表情就来气。”
李先生已经洗完手出来了，对着仍坐在沙发上不可一世摇晃着小身子的嘉嘉低喝道：“吃饭！”
李太要牵他，他也不要。每走一步，伸手使劲捶一下沙发，不慌不忙过去牵了小瑞的手，朝卫生间里跑去了。
李太看着嘉嘉的背影说：“他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单蓉说：“家里孩子一多，他就故意想引起人注意。就要弄出点事情来让你们看看。”
垚垚不满地说：“不就是君君过来了吗？”
单蓉笑道：“我没有说多了君君。我是说现在你们都放假了在家里。”
李先生一脸和煦地看着垚垚说：“不要太细腻了。”
他没有用敏感，而是用了细腻。或许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吧。
这一天午睡起来后丽芳就和管芬一起上楼，给莹莹和君君换衣服，梳头。
垚垚西装革履的。君君和莹莹穿着小裙子。
管芬开车，早早的就带着大家去了酒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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