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震惊得瞪大眼睛：“什么？还有这种事？”
江彩月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原来大婚后秦彦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是因为查到了这件事啊？
秦夫人气得头发晕：“这个毒妇，坏人清白的阴损事儿你也干得出！”
她这会对江彩月可谓是恨之入骨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封口，这些事要是传出去，他们秦家一样丢人。
想到这儿，秦夫人坐不住了，当即派人去桃花村将陈老四带来，还把秦彦的父亲，威县县令秦泽从县衙叫了回来。
面对县令的威压，陈老四吓得魂飞魄散，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是……是彩月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去桃花村赶走裴家的！”
陈老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婚书没有，我没写过，我根本不识字，怎么可能写……”
“那当年调换女儿的原因呢？”
秦夫人想到信上所说，追问起来。
“这我也不清楚啊，我就……就是三十多了没娶上媳妇儿，然后当年，江家就捆着一个小美人，啊，也就是栖月她娘送到我家，还给喂了媚药，叫我必须把人睡了，然后就有了个女儿，她人也没了……
哦，后来，那小美人她娘就到江家去当嬷嬷，听说就是那时候，她把两个孩子换了。后来我是实在没钱了，就想把陈彩月卖给宜春楼，换点钱花，然后裴家说要买个媳妇儿，就把钱给我了，我让他们自己去抓人，就再也没见过彩月。
我都以为她已经被裴家带走了呢，谁知道……谁知道她在哪儿找到的信物，竟然认回江家去了。”
秦夫人踉跄两步，怒极反笑：“好啊，江家真是好得很！竟敢如此欺瞒我们，还……还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秦泽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他原本是惦记江家的富贵，毕竟他空有官职，想要往上走一走，自然需要不少银子打点关系，江家也惦记他以后的仕途和秦彦的才学，这原本是互惠互利的事儿。
谁曾想，江家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
秦夫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简直荒唐！这样的妇人若留在彦儿身边，他日必成祸患！还有这样的亲家，真是让人恶心！休妻，必须休妻！我儿子绝对不能娶这样的妻子！”
她胸口剧烈起伏，盯着跪在地上的江彩月，眼底尽是嫌恶。
秦泽皱了皱眉，手指有节奏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慢条斯理地拍拍秦夫人的手：“夫人，休妻不是小事，此事需从长计议。
江家虽有错处，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咱们攥着他们做的错事，他们不就成了咱们手中的牵线木偶？
江家在威县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要是贸然撕破脸，我们也不好收场。我这县令还有三年才能满任期限，若现在闹得不可收拾，我这后三年的政绩很容易受损的，到时候想调回京城更是遥遥无期了。
况且我回京总需要打点人情，你若绝了江家这门亲事，咱们秦家的银子从何处来？”
秦夫人猛然转身：“银子银子！你眼里只有银子！彦儿的前程和名声就不重要了？他可是咱们整个威县最年轻的秀才！前途无量！怎么能有一个这样的妻子？”
秦泽起身，拿起那封陈老四的供词，直接放在烛火上点燃：“正是为了彦儿的前程，才不能轻举妄动。大曜开国皇帝对元后情深义重，修改了不少律例，最重“结发”之名。
新科秀才成婚月余便休妻，传出去就是薄情寡义。若是此事闹大，彦儿婚前和那江彩月的事……与我们更无好处，日后他如何登科入仕？”
秦夫人跌坐在凳子上。
是啊，大曜国格外重视男人的第一任原配妻子，即使是第一任妻子过世，后面娶回的妻子也只能叫续弦，不仅要对着先夫人的灵位执妾礼，生下的孩子也不算正经的嫡子，依然要尊称先夫人为母亲。
彦儿的发妻……竟然是江彩月这个贱人！这以后他就没法拥有正经出身的嫡子了！
想到这儿，秦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要晕过去。
秦泽扶着她：“夫人，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把事情压住，且留着江彩月，便是留着江家的七寸。”
跪在地上的江彩月早已哭成泪人，听着“休妻”二字，吓得浑身发抖。
此终于从秦泽的话里品出一线生机，忙膝行几步：“父亲说的是！儿媳愿一辈子当牛做马，绝不给秦家添乱……”
秦夫人嫌恶地别过脸去：“来人，把少夫人带回自己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秦彦着急地问：“母亲，那栖月呢？”
秦夫人这下是真糊涂了：“……江栖月？她怎么了？”
“母亲，她本该是嫁给我的那个人啊！她……她是被江彩月陷害的！母亲，我要把她抢回来！”
秦泽顿时暴怒：“你胡说什么！她已经是他人妇了！”
秦彦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不肯退让：“她本该是我的妻子，我才不要江彩月这样的女人，只有栖月才配得上我！”
秦夫人叹了口气：“彦儿，我知道你生气，但那江栖月都嫁过人了，一个残花败柳如何能再跟着你，母亲自会给你寻更好的姑娘……”
“我不要更好的！”
秦彦甩脱母亲的手：“我只要江栖月！她本该嫁给我的，是江彩月害得我们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如今她在猎户家吃苦，母亲，你不是最喜欢她了吗？”
秦泽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休要胡闹！你想要什么女人都行，身家干净的，过两年你考上举人，纳进门做良妾也就罢了，江栖月和那猎户已经是过了官府文契的夫妻了，你要是和她不清不楚，是要犯法的！”
“那就让她和离！”
秦彦猛然抬头，眼中闪着狂热的光：“我打听过了，裴寂渊不过是个山野村夫，栖月在他身边定是被逼无奈。只要儿臣上门提亲，许她荣华，她定会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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