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殿圆形大殿内,光轮高速旋转,金色、漆黑、青芒三色交织,如同一道撕裂混沌的彩虹。
界外之主残魂栖身的金色晶体悬浮于上,黑衣人紧握的混沌长剑横亘其中,林渊的青铜剑与裂空矛分置两侧,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光轮中不断碰撞、撕扯、缠绕,每一次冲击都让整个大殿剧烈震颤,石壁上的古老符文如水波般荡漾,发出嗡嗡的共鸣声,仿佛在为这场本源之争伴奏。
“疯子!你这是在自取灭亡!”黑衣人在光轮中怒吼,他的混沌之力带着死寂的灰黑色,与残魂那霸道的金色本源、林渊蕴含生机的青芒混沌相互排斥,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灵核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
“三股本源之力同出一源却又背道而驰,强行相冲只会引发能量风暴,轻则修为尽废沦为废人,重则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界外之主的残魂也发出威严的咆哮,金色晶体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无数古老的符文,如潮水般涌向林渊的识海,试图强行吞噬他的意识:“蝼蚁!竟敢妄动本尊本源,不知天高地厚!速速放弃抵抗臣服,本尊或可留你一缕残魂!”
林渊闭着双眼,双手结出《九转逆道经》的核心印诀,指尖流转着三色光晕。
他没有理会两人的嘶吼,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三股力量的微妙变化中——黑衣人混沌之力的死意深处,藏着对“自我”的坚守,那是被剥夺一切后仍未熄灭的不屈意志。
残魂的霸道本源里,隐着对噬界族的刻骨执念,那是守护上界的最初誓言。
而自己的混沌星力,正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将这两股看似对立的力量串联起来,如同断界河的水流,既能承载过往的记忆,又能孕育未来的可能。
“逆道非逆,是为融合。”林渊心中豁然开朗,识海中的《九转逆道经》经文发出金光,“逆”字符文骤然炸裂,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融入三股力量之中。他不再试图控制或压制任何一方力量,而是放任它们在体内自由流转,如同断界河的时空之力般,让矛盾的力量在灵核周围形成一个循环——死意为阴,生机为阳,霸道为刚,不屈为柔,阴阳相济,刚柔并济,竟渐渐生出一种平衡。
死意与生机碰撞的刹那,不再是湮灭,而是诞生出温润的中和之力,如同寒冬过后的春雨,滋养着干涸的土地;霸道与不屈交织之时,不再是毁灭,而是淬炼出坚韧的意志之火,如同熔炉中的精铁,越炼越坚。
林渊的灵核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表面的空间符文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混沌色的螺旋纹路,纹路每旋转一周,他的气息便强盛一分,灵师境初期的壁垒正在松动,如同即将破土的新芽,积蓄着冲破束缚的力量。
“不好!他在借机突破!”黑衣人最先感受到林渊气息的变化,眼中闪过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三股力量的平衡正在向林渊倾斜,自己的混沌之力竟在对方的引导下,洗去了部分死寂,生出微弱的生机。
他拼尽全身力气,将混沌长剑刺向林渊的灵核,剑身上爆发出最后的死意:“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界外之主的残魂也察觉到威胁,金色晶体化作一道流光,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撞向林渊的识海,试图在他突破的关键时刻夺舍意识,将这具完美的容器彻底占据。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猛地睁开眼,眸中混沌色光芒暴涨,仿佛有整个宇宙在其中生灭。
“逆道·归一!”
他轻喝一声,双手印诀变换,三股力量在他的引导下,突然向中心汇聚,形成一颗旋转的三色光球。
光球表面流淌着金、黑、青三色纹路,如同一个微缩的宇宙,将黑衣人的长剑与残魂的流光同时包裹其中。
光球停滞了刹那,随即猛地炸开,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柔和的能量波扩散开来,如同平静湖面的涟漪。
能量波所过之处,石壁上的符文全部亮起,散发出古老而祥和的气息,原本龟裂的地面渐渐修复,连空气中的毁灭气息都被涤荡一空,只剩下纯粹的混沌之力在缓缓流淌。
黑衣人被能量波震退数步,踉跄着站稳。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本缠绕着灰黑色死意的混沌之力,此刻竟变得温润如玉,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心脏处那道困扰他多年的旧伤,传来一阵暖洋洋的感觉,多年的疼痛彻底消失,眼中的疯狂与恨意渐渐褪去,露出一丝茫然与解脱:“这……这是……我体内的混沌之力……竟然恢复了生机?”
界外之主的残魂则在能量波中化作点点金光,如同萤火虫般融入林渊的识海。
这一次,它没有试图夺舍,反而传来一道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原来如此……逆道的终点,从来都不是征服,而是守护……是我被执念蒙蔽了双眼,错了……错了啊……”
金光散尽,林渊的气息彻底稳定下来,灵核上的混沌纹路流转着金、黑、青三色光芒,灵师境中期的威压如同实质般散开,沉稳而厚重。更重要的是,他的混沌星力中融入了死意的深邃与霸道的果决,却始终不失本心的生机与柔和,运用起来更加圆融如意,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你……”黑衣人看着林渊,复杂的情绪在眼中交织——有不甘,有敬佩,有释然,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是我输了。当年我若有你这般心境,能看透逆道的真谛,或许……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林渊摇头,语气平静:“没有对错,只有选择。你选择反抗被吞噬的命运,我选择在传承中寻找自我,本质上都是为了守护自己珍视的东西。只是路径不同,结局便有了差异。”
他转头看向大殿中央的石台,那里除了残留的金色粉末,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简,玉简在能量波的滋养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看来,这才是传承殿真正的传承。”
林渊拿起玉简,神识探入其中。
玉简上记载的并非混沌本源的修炼之法,也不是称霸万界的秘诀,而是界外之主与噬界族首领最后的对话。
原来,噬界族并非天生邪恶,他们的世界因混沌风暴而资源枯竭,族人濒临灭绝,才被迫踏上入侵其他界面的道路。
界外之主在与噬界族首领同归于尽前,终于明白了对方的苦衷,留下这枚玉简,希望后世能找到两界共存之法,而非一味杀戮,让悲剧重演。
“共存?”黑衣人接过玉简,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泛起复杂的泪光,“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遗愿……我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差点亲手毁掉这一切,差点让上界与噬界再次陷入战火……”
林渊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明白,还不算晚。葬神渊外,既有噬界族的主力,也有守护上界的修士,他们或许还在为杀戮而战。或许,我们能做些什么,去完成界外之主未竟的心愿。”
黑衣人抬头看向林渊,眼中闪过决绝,将混沌长剑握紧:“好。我欠你的,欠这个世界的,今日便一并还清。若能阻止这场无谓的战争,就算身死道消,也无憾了。”
两人并肩走出传承殿,殿外的景象却让他们心中一紧——苏瑶、凌霜、雷破军等人正被数十名噬界族长老围攻,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暗红色长袍的老者,老者周身缠绕着浓郁的噬界本源,气息赫然达到了灵皇境中期,正是噬界族的现任首领!
苏瑶的星辰光链已布满裂纹,冰眸中虽战意不减,脸色却苍白如纸。
雷破军拄着裂空矛半跪在地,胸口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黑色的岩石。
血影与风轻舞背靠背防御,身上都添了新伤。
胡胖子的爆炎弹已用尽,正用阵盘勉强支撑着一道防御阵纹……
“林渊!”苏瑶最先看到林渊,冰眸中闪过喜色,星辰光链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暂时逼退身前的长老,“你没事太好了!”
“是你!”噬界族首领看到黑衣人,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化为滔天愤怒,暗红色的灵力暴涨,“叛徒!当年若不是你通风报信,告知界外之主我族的本源弱点,首领怎会与他同归于尽?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祭奠首领的在天之灵!”
黑衣人没有辩解,只是将手中的玉简扔给首领:“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这是界外之主与你们首领最后的对话。”
首领疑惑地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
他的脸色渐渐从愤怒变为震惊,再变为难以置信,最后化为深深的复杂。
他看向林渊,又看向黑衣人,最终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原来……原来首领当年是这个意思……他早已厌倦了战争,只是身不由己……”
就在此时,葬神渊深处传来震天的嘶吼,那嘶吼带着毁天灭地的暴虐气息,让整个渊底都在摇晃,连空间都在扭曲。
一股比首领强横百倍的气息正在快速逼近,所过之处,灰色雾气如同潮水般退散,露出狰狞的黑色岩石——竟是噬界族沉睡了万年的始祖,被刚才三力碰撞的能量波惊醒了!
“始祖醒来,意味着入侵计划无法停止!”首领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是我族最古老的存在,经历过最初的灭世之战,意识早已被战争扭曲,只会毁灭一切不属于噬界的生灵!”
林渊握紧青铜剑,灵师境中期的灵力在体内奔腾,与识海中的混沌本源完美融合,散发出沉稳而强大的气息:“那就让我们联手,阻止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战争再次蔓延。”
黑衣人点头,混沌长剑再次出鞘,这一次,剑身上的光芒不再冰冷死寂,而是带着守护的暖意与决绝:“也好让我看看,融合了新生与过往的混沌之力,究竟能有多强。”
苏瑶等人也相互搀扶着靠拢过来,雷破军捡起裂地斧,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虽然嘴角还在流血,眼神却依旧炽热:“早就等不及了!管他什么始祖,先劈了再说!俺这裂地斧,还没试过劈十二对翅膀的家伙呢!”
胡胖子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虽然爆炎弹用尽,却掏出了几颗闪烁着幽光的雷珠:“胖爷还有压箱底的宝贝,保证让那大家伙尝尝触电的滋味!”
葬神渊底,灰色雾气翻涌得更加剧烈,如同沸腾的墨汁。
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从渊底缓缓升起,那是一头长着十二对翅膀的巨型噬界族,身躯庞大如山岳,每一对翅膀都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鳞片上流淌着毁灭的符文。
每一次扇动翅膀,都有无数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又瞬间闭合,发出刺耳的嘶鸣。
一场决定两个世界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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