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捕捞鱼了，夏暖用工分换了几条鱼带蒋凡进城。
把鱼送给了戴医生和魏助手后，夏暖和蒋凡去报名参加高考。报名处的工作人员查看蒋凡的介绍信。
夏暖忙用报纸遮挡着，递上一包香烟和一个信封，“我记得恢复高考时，上面说过要抛开成分论的。”
工作人员捏了捏信封，塞进抽屉里，“你说的没错，填表吧！把成分那栏空着。”
“多谢！多谢！”夏暖拱手道谢，工作人员给了表格，让蒋凡填写。
蒋凡暗暗握拳，没有权利，只能像师父这样塞钱又陪笑脸。
“快点填。”夏暖催促蒋凡，一会有人进办公室的话，蒋凡的介绍信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填写好表格，夏暖客气的请工作人员检查，同时又递上一包香烟。
工作人员接了香烟，把报名表塞进众多报名表格中间，“可以了。”
出了报名处，蒋凡就想说话，被夏暖堵住话头，“不管任何时代，县官都不如现管，切莫得罪你想求办事的办事人员。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蒋凡抿唇不语，回到大队，钻进食堂继续啃书。
……
社员们拿分得的鱼来找慕大夫换粮，这次换粮，大家不再装瞎，但也没有心情说笑。
干旱的饥荒，二十岁以上的社员都经历过，他们比谁都明白灾荒年的痛苦。
以为有了化肥，好日子就会持续，没想到老天又收人。
……
东边的半亩地，慕景之从21世纪挑水过来浇，眼看下半年就能收了，可不能被干死了。
见慕景之从内室挑水出来，温怀瑾问他种的什么，这么冒险？
“天麻，”天黑时，慕景之和温怀瑾一起去浇地，“这一种就是两年多，能收了，干旱却来了。”
“提前挖吧！”温怀瑾觉得慕景之太冒险，粮食可以有，鸡鱼肉蛋都可以有，水不可以有。
河水越来越浅，庄稼完了已经是必定的事实，但平日的饮用水得留下。
河水都已经被看管起来了，慕景之还能保证半亩地的湿润，不被社员猜忌才怪。
“好吧！”
……
慕大夫请假挖药材？
挑水灌溉的社员疲惫不堪，但也想去看一眼。
那五分地被慕大夫和夏大夫搞的像荒地一样，他们以为两口子不会种，原来是种了药材。
“慕大夫，这是什么？好像洋姜。”
“天麻。”慕景之低头挖，为了挖天麻，他两天没浇水了，应该看不出来吧？
“这玩意好种吗？多少钱一斤？卖给谁？”
“我也是第一次种，”慕景之抬头解释，“天麻一种就是两三年，我听说这是出口药材，就试着种一下，毕竟我和夏大夫都不太会打理土地。”
“要不，我们帮你挖？”有社员见慕景之小心翼翼的，想帮忙。
“不行！”慕景之忙按住手里的铁锹，“挖坏了，卖不上价。”
“多少钱一斤你还没说呢？”
慕景之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听说干的能卖30块一斤，五斤鲜的出一斤干的，但是晒干要洗要煮，没水只能卖鲜的了。我打算找戴医生处理天麻，供销社肯定不收这个。”
“三十一斤？”社员惊的嗓子就劈岔了，“快快快，大家伙儿快帮忙挖，看看能收多少斤。”
“不行不行，挖坏了。”慕景之想要阻拦，可是社员直接用手挖，他怎么阻止？只能告诉社员，他是怎么种的，该怎么挖。
天麻毕竟无根无叶，不知道当时怎么种的，挖的时候就不好下手。
用劈材种药材？
社员们真是长见识了。
有社员帮忙，半亩地很快就挖完了，连磅秤都给他抬来了。
足有500多斤。
这还是慕大夫说水分不够，湿度达不到，又提前收了的结果。
如果正常年的话，是不是还要多？
500斤晒干就是100斤，30一斤就是三千块！三年收，平均一年一千块！
这才半亩地啊！
自家自留地还种啥菜呀！种药材不好吗？
“想得美！”有人破坏社员的幻想，是慕景之，“你们的三分自留地种菜够吃吗？我们是大夫，自留地种药材没人说，你们呢？”
社员“……”
慕景之又道：“是药三分毒，药材有一定毒性，不能与蔬菜混种。
天麻喜阴，夏天我插树枝，冬天我覆盖稻草，施肥锄草和松土我天不亮就做，你们能坚持吗？
我告诉你们价格，让你们知道产量，就不怕你们动心，可我绝不保证你们的收成。
种子和药材出路，我都可以帮你们。但，大家平安度过今年再说吧！”
对呀！社员脑子清醒，目前抗旱排第一，只是，“慕大夫，你家这地怎么还这么湿润？”
“我遮阴的啊！”慕景之指着地边的树枝和稻草。
“行了！”蒋四田挥手，“赶紧回家吃饭休息，傍晚继续挑水浇地。”
……
慕景之带了一篮子天麻去找戴医生，同时还给戴医生带了一袋米和咸肉鸡蛋，还有贿赂魏助手的半袋米。
“天麻？”戴医生一眼就看到篮子里的天麻，“哪来的？”
“我种的，”慕景之笑问：“怎么样？有法出货吗？我收了500多斤。”
戴医生拍着慕景之肩膀，“你小子一声不吭干大事啊！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慕景之根据网上查的资料说，“八块，会不会要高了？”
“去年才五块。”戴医生捏着下巴说道：“不过天麻年年涨，今年应该也会涨，但我估计卖不上八块。”
“你试试，今年干旱，也许涨不少呢！”
说到干旱，戴医生心有余悸，“你们大队怎么样了？”
慕景之摇头，“我们在用河水浇灌，我瞅着，估计要完。”
临河的蒋家大队都不行，其他生产队肯定更不行。戴医生推着米袋子，“你带回去吃吧！”
“这是送给你的，”慕景之低声在戴医生耳边道：“刚过清明，我们就预料到干旱了，提前备了些粮。
你放心，保证不缺粮吃，吃完了，就托人去蒋家大队说一声，我给你送。”
“真不缺？”
“不缺。”
“那我可就收下了。”这个月的口粮，粮站只供应了一半，戴医生也担心。
“收下吧！”慕景之颔首，“天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回去先晾着。”
“等等！”戴医生指着慕景之放下的东西，“你送我回家，然后再送我去药材公司，如果他们看中了，明天就能拉来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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