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飘出米粥的香气。
赵文昊起得很早，已经将昨晚煨的汤重新加热，又熬了新的粥，蒸了些点心，整齐地摆在餐桌上。
龙宇也已在客厅等候，对白枫点头致意。
白枫看了一眼餐桌，对赵文昊道：
“费心了。”
赵文昊憨厚的摇了摇头。
“应该的。”
“林骁呢？”
白枫的视线转向龙宇。
龙宇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指了指客厅阳台方向。
只见林骁变回的小狐狸形态，正肚皮朝天，瘫在阳台那个巨大的懒人沙发里，睡得四爪乱蹬，时不时还咂咂嘴，显然完全没受到任何即将离别或任务紧张气氛的影响。
白枫：“......让他睡吧。我们出发后，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龙宇点了点头沉稳应道：“放心。”
白枫快速用了些早餐。
等他吃完，胡九才慢悠悠地站起来，目光看向赵文昊
“这是神界带下来的小东西，能帮秦子轩加快恢复速度，放他熟悉的地方就行了。”
“好，多谢。”
赵文昊感激的应了一声。
两人没有过多言语，一前一后走向玄关。
白枫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主卧的方向，最终还是利落地打开了门。
门外，晨间的清新空气涌入。
白枫和胡九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电梯口。
……
几乎就在门关上的瞬间，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晓尧探出头来，眼睛里哪还有半点睡意，分明是早就醒了在装睡。
他耳朵耷拉着，看着空荡荡的玄关，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晓尧深呼吸了几次，随后走出房间。
他看向龙宇和正在摆放碗筷的赵文昊，开口道：
“龙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龙宇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似乎没料到晓尧这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而且还如此主动。
他看了看时间：
“一小时后，小区有专门的训练场馆，我已经预约了格斗区。”
“好！”
晓尧重重点头，尾巴不自觉地稍微扬起了一点。
……
与此同时，行驶的车内。
白枫驾驶着车辆，设定好前往初步怀疑可能与“镜湖”有关的第一个地点——
位于京城远郊、一处据说能映照人心、历史悠久的古老寒潭的方向。
车内很安静，胡九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过了许久，白枫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关于‘镜湖’，你知道的比昨天说的更多，对不对？”
胡九没有睁眼，只是唇角似乎弯了一下，语气慵懒：
“就知道瞒不过你，‘心灵的镜湖’......指向的可不单单是一个地方。
那古老的寒潭或许是一个实体映照点，但真正的‘镜湖’，更可能是一种...状态，或者领域入口。”
他顿了顿，终于睁开金色的眼眸，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
“它可能出现在任何能极致映照‘心象’之地。
古老的静水、特殊的光学仪器、甚至...极度凝练的精神力场。
我们要找的不是一个固定坐标，而是一个‘契机’。”
白枫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也就是说，我们这次出去，很大可能是在碰运气？”
“可以这么说。”
胡九耸了耸肩，坦然承认。
“但也不全是，强烈的情绪波动，尤其是恐惧、痛苦这类负面情绪，更容易吸引‘镜湖’的显现。
或者说，更容易让那‘窃贼’的力量渗透过来，留下痕迹。工业园就是例子。
我们去寒潭只是因为那里的传说悠久，可能性稍大一丝丝而已。”
白枫沉默了，任务的难度和不确定性远超预期。
“害怕了？”
胡九斜睨了他一眼。
白枫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更加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害怕？不，是他心中升起了更强烈的警惕和必须要解开谜团的决心。
为了晓尧，也为了所有人。
……
京城远郊，古寒潭隐匿于一片人迹罕至的山坳之中。
潭水幽深碧绿，四周古木参天，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几声鸟鸣。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草木清香，似乎与工业园的污秽混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白枫和胡九悬浮在潭边，并未贸然靠近。
“很平静。”
白枫凝神感知着四周，意念如同无形的丝线细致地扫过潭水及其周边。
“能量场稳定，没有异常波动，也没有明显的负面情绪残留。”
这与他预想的情况不太一样。
胡九金色的眼眸中流转着细微的光华，脸上浮现了然之色。
“表象而已。”
他抬手指向潭水中心。
“看水面的倒影。”
白枫依言望去。
潭水如镜，清晰地倒映着周围的树木和天空。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异样。
在某些倒影的细节处——比如某片树叶的阴影里，或者云朵的轮廓边缘——
景象会出现极其短暂而细微的扭曲，仿佛信号不良的屏幕，闪过一帧无法辨认的混乱画面，随即又恢复正常，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是......”
白枫眉头微微蹙起。
“微弱的空间褶皱？还是精神投射的残影？”
胡九抬手摸了摸下巴，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窃贼’的手段比我想的更隐蔽，它没有大肆污染这里，而是像病毒一样，留下了极其细微的‘印记’，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察觉，更别说追踪了。”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潭边的湿泥，一丝极淡的神力注入其中。
片刻后，胡九起身，对着白枫摇了摇头。
“痕迹太淡了，而且被某种力量巧妙地扰乱了指向性。无法反向追踪到源头。”
白枫的心沉了下去。
第一个线索点似乎还没开始怎么调查就已经陷入到了死胡同。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面对这种毫无经验的事物，白枫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强势做出决定，而是虚心询问更了解这方面情况的胡九。
胡九放下手，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投向更远的山脉。
“既然实体地点难以捕捉，或许该换种思路，去找‘人’。”
“人？”
白枫眼中闪过几分疑惑，有些焦躁的下意识甩了甩尾巴尖。
“嗯。”
胡九眼神微微眯起，余光捕捉到了白枫的下意识的小动作。
“寻找近期内，尤其是梦魇失控事件发生后，精神状况突然出现极大问题，或者声称自己总是做‘真实噩梦’的人。
‘镜湖’若真如其名，需要‘心灵’去映照，那些精神濒临崩溃的人，或许本身就是不稳定的‘镜湖’入口。”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但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向。
白枫立刻联系京城的特殊小队后勤部，请求协查此类信息。
……
与此同时，麒麟小队其余人所在的顶级小区高级训练馆内。
晓尧喘着气，额前的绒毛因剧烈运动而显得有些凌乱，再不复往日柔顺，身后的尾巴却尽力的绷紧着维持身体平衡。
他手中的训练长枪枪尖微微颤抖，指向对面呼吸依旧平稳的龙宇。
龙宇手中的训练长刀保持着一个防御的姿态，眼中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
“很好，速度、力量、还有时机的把握，比昨天又有进步，特别是最后那一下假动作接回马枪，但还有不少可精进的地方。”
晓尧听到夸奖，耳朵忍不住抖了抖，露出一丝笑容，但很快又微微噘起了嘴。
“不还是被龙哥你挡下来了。”
“废话，我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撂倒，还怎么当你的陪练？”
龙宇反手收刀，无奈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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