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今年多少岁了？”
林骁清了清嗓子，神色异常庄重地望向晓尧。
晓尧回望过去，但面对这张完全陌生的人类脸庞，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很快又将视线移开，低声答道：
“快十九了。”
“老大......”
林骁瞬间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瞳孔微微发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眼泪。
“你以前明明最喜欢我这张脸了...还说我是天底下最帅的剑人......”
“噗......咳咳——”
深受人类社会“熏陶”的胡九一时没忍住笑出声，随即赶紧捂嘴假装被呛到，连咳几声。
“死酒！别以为活得久就能变成琼浆玉液！我告诉你，老大她、酒、精、过、敏！你一辈子都别想讨她欢心！！！”
林骁一秒破防，变脸比翻书还快，指着胡九就是一通疯狂输出，听得晓尧和白枫双双愣住。
剑...剑人？
死...死酒？
没...想到这剑灵不仅绿茶...还...挺毒舌的。
胡九并不接话，只是高傲地扬起狐狸脑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林骁。
它摇身变回本体，轻巧地跳进晓尧怀里，然后冲着林骁嚣张地吐舌头。
晓尧下意识接住胡九，神色更加茫然。
他低头看看狐狸，又抬头望望林骁，一时语塞。
胡九你......
“晓尧能抱我，就是不抱你～略略略～我毛绒绒、我可爱、我还能当抱枕，你能吗？你不能！”
胡九一脸欠揍地疯狂开腔，粉嫩的小舌头吐个不停。
“你不能～你不能～你就是不能～”
林骁拳头硬了。
但碍于在晓尧面前，他不得不努力维持形象......
殊不知，从他破防的那一刻起，他在晓尧心里早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白枫一把抓起胡九的尾巴，将它从晓尧怀里拎出来丢到一旁，屈指敲了敲桌面：
“都安静，坐好。”
林骁趁机也朝胡九吐了吐舌头，虽未说话，但眼神分明在说：
就你还卖萌？被制裁了吧？略略略～
白枫一发话，两只不是人的东西只好暂时按下恩怨，乖乖坐回椅子上，双手叠放、脑袋低垂，静候发落。
看他俩这熟练的架势，晓尧和白枫不约而同地嘴角一抽。
好家伙，这得是挨过多少训才练出的条件反射？
“第一。”
白枫语气严肃。
“我和晓尧如今都是完全独立、自由，有完整人生和灵魂的人。别再把我们代入你们所谓的‘老大’。”
“第二，我不否认‘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这话在我这儿不适用。你们也别想拿什么前世今生来绑架我们。”
白枫露出“核善”的微笑。
“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不介意和你们爆了。”
他知道这俩货实力可能远高于自己，但凡事没有绝对......
除了让晓尧反攻他，这事儿绝对不可能。
媳妇儿就只能是媳妇儿，变不成丈夫。
“第三......”
白枫刚起话头，“乖乖崽二号”林骁就老老实实举起手，表示要发言。
“......你说。”
白枫按了按眉心。这家伙虽不着调，但毕竟帮了晓尧，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
“大哥，我只是个小小的、卑微的、没话语权的剑灵，我根本没脑子啊！不然哪会沉睡上万年才醒？”
林骁眼神清澈又愚蠢，像极了要告密的小孩，伸手指向旁边的胡九。
“心眼子全长这家伙身上了！”
胡九仍保持着狐狸形态，歪着脑袋，一只眼站岗一只眼放哨，活像重度帕金森患者。
晓尧：“……”
白枫：“……”
这话我没法接。
白枫只觉得心累。
主要是这俩货，t*，一个个修为根本看不透。
胡九不用说，是神界下来的正牌神灵；这剑人自称沉睡了上万年？还是个剑灵？！
剑灵这玩意儿，白枫只在晓尧看的小说里见过，哪一个不是牛逼哄哄的存在？
现实中真遇上一个...哪怕表现得再傻，也很难把它当成缺心眼的单纯小屁孩啊。
白枫看看一脸委屈指着胡九告状的林骁，又看看貌似得了帕金森的胡九——
胡九的舌头从嘴角耷拉出来，一滴口水悬在半空欲坠不坠。
白枫：“……”
“那个，我说两句。”
晓尧坐在白枫腿上，被对方用手臂环着腰。
他用指尖点了点桌面，对面两个正在装疯卖傻的家伙立刻收回舌头和手，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白枫：“……”
我这么没威严的吗？
...那我前世一定是个很宠妻的人。
嗯，一定是这样。
晓尧仿佛感知到他的情绪，尾巴悄悄缠上白枫的尾巴，明确传递着自己的心意——他爱他，始终如一。
“我对前世没什么兴趣，也不想追究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抱着什么心态接近我和白枫。”
晓尧拍了拍白枫逐渐收紧的手臂，继续道。
“我不是什么无私的人，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有些责任，或许从我出生起就已注定。”
他声音轻了下来，却字字清晰。
“我只想知道......
在所有事情都解决之后，我和白枫...还能在一起吗？”
林骁和胡九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却同时郑重地点头，异口同声许下天地誓言：
“你们会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前世、今生、往后生生世世，你们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相爱、相守。永远，永远。”
晓尧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他也能感受到，身后与他紧密相贴的胸膛里，传来同样剧烈而坚定的震动。
“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别的问题了。”
晓尧看向林骁，沉默片刻，最终轻叹。
“...算了，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他对人类并没有特殊的情感，也不太能理解人类——或者说自己前世——的审美。
人类身上没有独特的气息，他无法从中获得安全感。
但白枫有。
褪去香水味，那独属于白枫本人的、令他安心的气息，才是晓尧灵魂真正的归处。
“那老大，我就用本体跟在你身边吧。”
林骁身为晓尧的剑，自然读得懂他眼中的情绪。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的灵魂就是我力量的源泉。我只需依附于你，就够了。”
虽然老大和前世变了许多，但灵魂的本质从未改变——而它林骁，能清晰地感知到晓尧灵魂的每一丝波动。
“...随你吧，别影响到我就行。”
晓尧有些无奈。
他已经能想象到以后练枪的画面——握着一柄拥有“自我意识”的长枪，就像抓着另一个人的身体......
光是想想就有点膈应。
晓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换把武器......
“老大，你得知道，我不是人，只是剑灵。”
林骁忽然开口，试图打消他的顾虑。
“剑灵的存在形态完全取决于老大你。所以老大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把我当成一个用心念操控的智能AI好了。”
胡九也飞快的点着小脑袋瓜，难得没有回怼林骁，而是肯定了它的话语。
“...你俩都会读心？那我哪还有什么隐私可言啊......”
晓尧用异能勾起自己的嘴角两侧，强颜欢笑。
林骁却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
“不是的老大，我是你的剑灵，诞生于你的灵魂，我能感知到你灵魂的波动，加上无数日夜的相伴，所以我才能猜到老大你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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