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孔公鉴这个卑微的样子。
朝堂上不少人都是对着他投以嗤之以鼻的眼神。
显然。
如今建文皇帝刚刚死去，他就急于向着朱棣表忠心，如果是其他臣子，或许为了活命也是问题不大。
但他可是孔家人啊，更是当代北孔的族长啊。
孔家衍圣公历朝历代的职责所在就是导人忠诚于皇帝，忠于皇权。
可他此举，实则是让人笑话并且诟病。
“这传说中的衍圣公也真的是一个笑话啊。”
“建文皇帝才死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向王爷效忠了。”
“难怪民间一直有传，世代衍圣公，世修降表功。”
“还真的是如此啊，这衍圣公叫他人忠于皇帝，可他自己却不忠，甚至都做不到方孝孺他们那种与皇帝共死。”
“可笑，当真是可笑啊……”
看着这孔公鉴如此，许多隶属于朱棣麾下的重臣都是毫不客气的讥讽了起来。
显然。
对于这等不忠不义的人，他们是真的看不上的。
历朝历代。
之所以需要衍圣公这一个位置，或许也是为了一个标杆，为了笼络，更是为了利益。
看着眼前之人。
朱棣也是面带几分思虑。
显然是在权衡要不要接受这孔公鉴的效力，毕竟是北孔的族长，而且也原本是要成为衍圣公的人，如果收了他，对于稳固朝堂也是有用处的，在这时代，孔家地位在儒生的心底是不低的。
“大将军。”
“对于衍圣公，你有何看法？”
朱棣思虑一刻后，最终还是将几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朱正。
朱正每每见地都十分关键，朱棣也相信他此番也是一样。
对于这孔公鉴的行为，朱棣心底实则是不齿的，这等人为衍圣公，教导他人忠义？
这传出去都是极为可笑。
可他的大明朝堂，自然也不能没有衍圣公。
要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身份象征，更有着一种针对儒生的定海神针，有大用的。
雄才如昔日的洪武皇帝，不也是立了衍圣公吗？
朱棣的确是对治国很有信心，可相比于自己的父皇，朱棣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王爷。”
“对于衍圣公，末将只有一个看法。”朱正站出来，大声道。
“有何看法？”朱棣当即问道。
“末将听过一句话。”
“世代衍圣公，世修降表辱。”
“敢问王爷。”
“这北孔世袭衍圣公的当代族长，历朝历代，归降第一人，为新朝修降表之事还少吗？”
“衍圣公，教人忠义。”
“可自身却是不忠不义。”
“如此上梁不正，下梁必歪。”
“试问这等衍圣公真的可以导人忠于王爷吗？”朱正缓缓开口道。
不同于许多人对这孔公鉴虽然不满，但毕竟人家是北孔族长，对他的身份还是有些顾忌的。
但朱正可不怕什么。
直言不讳。
作为如今朱棣麾下的第一重臣，手握大权，谁敢与朱正为敌？
而听着朱正所言。
孔公鉴的脸色变得煞白，但他却不敢对朱正表现出什么愤怒来。
虽然今日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朱正，但朱正的凶名已然是遍布了大明天下了。
世人皆知朱正是朱棣麾下第一猛将，更是第一功臣。
他一句话可以顶得上别人几百句。
随着朱正这一开口，孔公鉴想要成为朱棣一朝的衍圣公，那自然就是悬了，没有机会了。
“大将军之言。”
“末将附议。”
“下官附议。”
随着朱正话音落下。
大殿内直属于朱棣的所有文武心腹大臣全部躬身一拜，全部都附和朱正之言。
这一刻。
朱棣看着自己所有的心腹大臣都如此，心中自然也是有了抉择。
“大将军说得对啊。”
“世代衍圣公，世修降表辱。”
“这是史书都洗不净的。”
“如若本王也利息眼前这个背主之人为衍圣公，作为衍圣公继承人，本应该与君共死，尽忠义。”
“可你却为了活命放弃了忠义，如此之人，本王怎能用？怎能作为忠义标杆？”朱棣凝视着下方的孔公鉴,带着一种厌恶之意的说道。
听到这话。
孔公鉴彻底慌了神了。
跪在地上，根本就不敢回话，此刻的他自然是无比的惶恐，生怕会直接如同方孝孺的下场一样，被诛灭十族。
所以他宁愿屈辱，宁愿卑微，也不敢开口反驳什么。
更何况他也根本没有什么资格去反驳，因为朱正所言都是事实。
世修降表！
天下皆知啊。
“大将军。”
“本王的朝堂上不能没有衍圣公，依你看，本王该如何？”朱棣又看向了朱正问道。
“王爷。”
“自昔日先圣孔子开创儒学，于汉朝时期独尊儒术以来，孔家的地位就已然在儒家无可撼动，朝廷需要孔家，也需要衍圣公来稳定天下，教导忠义廉耻之道。”
“但孔家并非都如北孔一样的世修降表，孔家也是有着血性传承的。”
“王爷想要的，我大明要的乃是真正秉承忠义，教导世人为国尽忠的标杆。”
“自宋以来，乃至于到了末年之时，南孔随宋皇室迁徙至南方，崖山海战，十万人殉国，其中南孔几乎全族殉国赴死。”
“这等气节非北孔能比。”朱正缓缓开口道，虽然没有直接说议定衍圣公是谁，但言语之中已经表明了一个态度了。
北孔之人不可选。
要选就选真正忠义的南孔族人。
听到这。
朱棣也是立刻明白了，同样也是眼前一亮。
想要衍圣公来稳定朝廷，想要通过衍圣公来拉拢士族，并非是只有北孔啊。
南孔自从元庭开始地位就一直低于北孔，但实则南孔才是真正的孔家嫡出，根正苗红的。
用南孔来作为衍圣公，又对外可彰显南孔忠义，也可以作为标杆树立，他朱棣也可以通过南孔来稳定朝堂，这一举数得啊。
“大将军言之有理。”
“本王也差点忘记了孔子真正的嫡系后代是南孔，而非北孔了。”朱棣缓缓开口，一脸笑容。
随着这话一落。
孔公鉴的脸色变得煞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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