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化形龟妖自远方踏波而来，为首的老龟妖须发皆白，略微驼背，手持一柄藤纹拐杖，惊疑不定的望着牛妖大军。
待看清最前方的石夯后，老龟妖躬身行礼：“恭迎石夯大王驾到，老朽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石夯可没有兴趣和一只老龟寒暄，冷声问道：“你们大王呢？”
“回石夯大王，我族大王三年前带着一批族人迁移，至今未归，族中事务暂由老朽代管。”
石夯嗤笑一声：“那老乌龟真是怕死啊，三年前刚和我分开就着手迁移族人了，它这么久没有回来，是不是躲起来不敢回来了？”
“这...”
老龟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面对强势的石夯不知该如何反驳。
倒是身后的年轻龟妖个个怒目而视，其中一头青年龟妖愤怒道：“我族大王为族人寻找新的栖息地，何来怕死之说！即使您是金纹圣牛族的王，也不能如此侮辱我族大王！”
青年龟妖话一出口，上了年纪的龟妖们齐齐变了脸色。
身旁中年妇人急忙去捂青年龟妖的嘴：“住口！你怎么和石夯大王说话的？还不快赔罪！”
青年龟妖却昂首不屈，眼中怒火未熄。
石夯冷眼一扫，青年龟妖顿时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仍然咬牙强撑。
“哼！”
石夯冷哼一声，青年龟妖终于坚持不住，“噗嗤，噗嗤”大口大口喷着鲜血，身体一软从空中跌落。
老龟妖慌忙跪了下来，不停叩首，颤抖着哀求道：“石夯大王恕罪！小龟年幼无知冲撞了大王，老朽愿代它受罚！”
其余龟妖见状纷纷跪伏于空中，不断叩首恳求宽恕。
石夯见到此幕顿时失去了兴致，它今日来此并非为了打架。
三年前，老乌龟明知它状态不对，依然追击林潇和黎梦冉二人，还嘲讽它丢了肉身，让石夯憋了一肚子气。
今日不过是寻那老龟算旧账，没有想过迁怒这些后辈。
“既然老乌龟不在那便罢了，等老乌龟回来，你替本王转告它，等本王归来找它喝茶。”
石夯说完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腾空而起，牛妖大军紧随其后，浩荡离去。
林潇心中嘀咕，老牛还挺记仇的。
他都没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毕竟老乌龟是二品高阶的存在，想要拿捏老乌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只能埋在心底...
...
金纹圣牛族没日没夜的行军了二十五日，终于穿过星海妖森，来到星海妖森和中州交界的破碎峡谷。
此处地势险峻，乱流肆虐，乃是通往中州的咽喉要道。
站在破碎峡谷边缘，峡谷如巨兽之口看不到底，狂风卷着沙石呼啸而上。
林潇眯眼望向峡谷对面，那里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妖族大军，都是化形的妖兽，那铺天盖地的妖气如黑云压境。
好家伙！
这些妖兽大族即使在星海妖森也能排的上号，比如黑纹玄蛟、焰魂虎妖、雷鸣鹰王等...
就在林潇看向对面的时候，对面的妖族大军自然也看到了牛妖一行。
霎时间，对岸妖群骚动，十几道身影冲天而起，朝着牛妖大军飞来。
“哈哈哈哈...老牛你终于来了。”
说话的是黑纹玄蛟王，它长着一副精瘦中年人模样，双眼狭长，透着冷光。
值得一提的是，黑纹玄蛟王露出的皮肤遍布各种黑色的纹路，像极了人族身上的纹身。
这些纹路是它们一族的特征，即使化成人形也依然保留着纹路印记。
“嘿嘿，老长虫，老子以为你早就因为嘴贱被人打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啊。”
石夯咧嘴一笑，飞身上前和黑纹玄蛟王热烈拥抱，能看得出来它们的关系很好。
其余十几头大妖也纷纷围拢上来，有说有笑，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
寒暄过后，黑纹玄蛟王说道：“老牛，前些年听说你这家伙死在星沉海渊，老子信以为真，高兴了许久。”
“后来又听说你受了重伤回到族中休养，老子还半信半疑，今日一见，你浑身精气充盈，哪有半点重伤之相？看来传言果然不可轻信啊！”
石夯哈哈一笑，拍着黑纹玄蛟王的肩膀道：“死了当然是假的，受伤倒是真的，老子命硬，区区深渊族还送不走我。你们怎么在这集结，是怕老子找不到路吗？”
黑纹玄蛟王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到大营再细说。”
“儿郎们，随我来！”
石夯率领牛妖大军紧跟在黑纹玄蛟王身后，飞过破碎峡谷，落在峡谷对面的岩台上。
林潇神经高度紧绷，目光不断在妖群中扫视，别看这些大妖谈笑风生，没有一个是善类。
能成为一族之王的存在，又和石夯平辈论交，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之辈？
他到了对岸才发现，这边还有十几头大妖在等待，见到石夯到来，简单寒暄了两句。
这些大妖和石夯虽然认识，但明显没有与黑纹玄蛟王那般熟络，也谈不上亲近。
林潇默默跟随队伍，竖起耳朵想听那些大妖交谈的内容。
由于离得太远，牛妖大军又被石震带着找地方安顿，他只能捕捉到零星话语，其中有“谷底”“损失”“僵持”等词。
林潇跟随牛妖来到被分配的驻地，一处背靠岩壁的宽阔平台。
晨风自峡谷深处涌来，带着腥锈般的气息，吹得人感官不适。
说是驻地只是巨石围出的简易营地，连遮风的帷帐都没有。
有些讲究的牛妖搭起简易的树枝棚子，大部分牛妖恢复了本体，直接席地而坐。
连续行军二十多日，牛妖们早已疲了，恢复本体能更好缓解疲劳，厚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看的林潇直咧嘴，这条件比人族驻地差远了。
他带着黎梦冉找了一处角落，用布棚遮出方寸落脚处，二人在布棚内盘膝打坐。
最起码搭了一个遮风避雨的私密空间，总比一直活动在牛妖的眼皮底下舒服些。
石夯和其余大妖进入主营议事，许久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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