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是逼他反抗，然后抓住他的把柄，让董事会把责任总结到他和他母亲身上，进而浑水投票决定，把他们母子俩股份给强行转让出去。
好一个暗路扭转成明路。
“你没受伤是万幸，要是被带着节奏走，反倒是中了陷阱。”
梅清庭眼神有点涣散，显然在挣扎。
已经缓过来的谢依然破口大骂：“刚才我和千屿去查了下，发现之前被我们安插在医院的保镖，都被人下药昏迷了，没一个人受伤！问了下才知道，是下午喝的甜汤里，”
“这林颂织，怂得一点都不敢动我们的人，还非要来欺负梅清庭，真就神经病一个啊！”
“还有那个走廊监控，被黑了一个小时，实际上连四十分钟都没待够，真有本事正面来跟我们对峙啊！又菜又爱招惹我们！就他……纯碱！”
白千屿给她递了杯水，想让她润润嗓子，刚才来这一路，她骂人的脏话就没重复过。
“去青松疗养院。”顾裴司看着地上被踩了几脚还皱巴巴的检测报告，“幻翼的研发记录肯定没销毁干净。”
路上，谢依然没忍住，问了句：“顾裴司，沐辰哥呢？他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被董事会缠着呢！”
梁氏集团大厦顶层会议室。
“把东区花园土运过去覆盖。“梁沐辰敲着航拍图，指尖划过正在建设的湿地公园，“那边土质检测超标需要更换。“
财务总监疯了：“那要白扔九千万工程！“
“比赔三十亿强。“梁沐辰微微低头，看着五分钟前总助来的电话，继而幻视一圈，心里对缺席的梁牧也仅存的那一点兄弟情，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再次坐回总裁椅，他双手交叉放在会议台上，所有人瞬间静音。
“梁副总怎么没来？”
几个与梁牧也估计比较近的股东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慌张。
“张科长和李经理是有话要说吗？”
他眼神锐利如刀，只是一个问句，周围空气却仿佛凝固，压迫感油然而生。
张科长：“我……我没有。”
李经理心理防线有了松动：“我听说梁副总去了趟化工厂现场。”
“哦？你怎么就确定它一定是化工厂？又是怎么知道梁副总去了，他告诉你的？”
……
疗养院地下实验室泛着阴冷的蓝光。
桑莞看到工作人员来打开b区档案室的门，心底还是疑惑。
【刚才疗养院院长看到顾裴司时十分地尊敬，即便他不敢得罪这位京城一少，可档案不是谁都能看的吧？权力和财力真的有这么权威吗？】
积灰的文件夹噼里啪啦往下掉，白千屿突然伸手接住个黑色笔记本。
“2018年3月12日，实验体出现严重幻视，声称看见天使翅膀。”他念着突然顿住，”批注写着'建议增加杏仁核刺激频率'，签字人是...林雪晴？”
顾裴司淡定出声：“她是林雪阳的表妹，之前是医科大的临床医学教授。”
白千屿接过话：“嗷嗷，我听说过呢！她和我导师是同届的！好像是因为在一次实验当中，他接触到了违禁品，还一意孤行，一直私底下研究被他们的导师给踢出组了，好不容易毕业了，进了本校当教授，没想到又被人举报私自研究违禁品，就被除名了。”
他突然凑近桑莞，一只手挡在脸前，悄悄地说：“这还有个内幕，其他人都不知道是我导师偷偷跟我说的！想知道嘛？”
谢依然皱眉：“这里就我们四个！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为了降低影响，叶菲没跟着来，毕竟叶家在京城也是十分有名的。
如果不是需要顾裴司这张脸作为通行证，大概桑莞也不会让他跟着来。
白千屿放下手，眼睛微微瞪大：“她好像在人身上做过实验，被实验的那个人最后终身残疾了！这是被除名的根本原因！”
“这么劲爆啊！不会那个违禁品就是幻翼吧？”
白千屿摆了摆手回应谢依然：“这我不太清楚，我导师他也不方便说，我也就没多问。”
桑莞：“那你导师知道她的住址吗或者最近联系过她吗？”
白千屿掏出手机：“我问问！”
谢依然补充：“最好再详细点！看看她有没有孩子、被出名后在哪定居？有没有聊起过自己的姐姐？”
在三人聊天期间，顾裴司已经绕着资料室找了一圈了。
看着他在第三层书架旁蹲下，桑莞轻轻靠近。
“幻翼原液。”他用镊子夹起注射器，“要送去检验科...”
警报声骤然炸响。
纷乱脚步从走廊尽头涌来，外面传来保安的吼叫：“b区306病房病人有人要越院！”
谢依然和白千屿探出头看向走廊。
五六个保安拿着警棍往楼上跑去，看着来势汹汹的，后面跟着两个护士架着工具架——包括输液工具和伸缩绳子。
谢依然皱眉吐槽：“这倒是像是去抓犯人的啊！哪像是去找病人的！”
桑莞在她背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熟悉的窒息感像潮一般袭来。
“302！这已经是你这个月逃跑的第三次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除非你有翅膀，否则你还是别打逃出去的主意了！”
一个保安压着她的肩膀，把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又紧了紧，桑莞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对方也上了脾气：“呦呵！你个小妮子还敢瞪我！不是你身份特殊，我们才没动你，要不然，吃多少苦头可是你想不出来的！”
另一个人也骂骂咧咧地嘲笑：“你跟她一般见识干嘛，不过就是个实验体，全身上下应该没几处好地方了！再说了，我们不打她，她回去还能少的少挨揍吗？”
逼仄的档案室门口，桑莞的后背紧贴着顾裴司的胸膛。
他呼吸喷在她耳畔，响起有些紧张的语气：“你心跳太快了，想我什么了？”
“原主也这样被人抓过，抓回去应该少不了一顿毒打。”
三人都默了默。
“可你身上，没有伤痕。”
三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惊讶地抬头看向顾裴司。
桑莞觉得自己心跳更快了，一个想法突然出现：所以，她和原主用的不是一个身体吗？
静默的气氛中夹杂了一丝诡异。
谢依然和白千屿对视着，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梗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别怕，我们一点一点调查。”
他拉进与她的距离，长臂揽过她的肩膀，大掌摸了摸她的头，得到了她点点头的回应。
“那我们现在？”
“刚才穆青查到林雪阳偷偷派人买了二十公斤液氮，辗转了六次才到她手里，保存药物原料需要超低温。”顾裴司眯起眼，“我们去城西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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