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纪委驻东吴市工作组办公室。
特派员周正阳将一份标着“绝密”的档案袋推到吴欢面前，封口的火漆印已经断裂——显然被人提前拆阅过。
“这是潘明案的原始卷宗。”周正阳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像是某种摩斯密码，“但少了三页。”
吴欢翻开档案，果然在关键证物清单处发现整齐的撕痕。缺失的页码，恰好对应潘明死亡前72小时的行程记录。
“省卫健委应该还有备份。”吴欢合上文件。
周正阳忽然笑了：“你去查过了？那不妨看看这个。”他滑动平板，显示出一份电子日志——东吴市第一医院档案系统在昨夜23:17被远程登录，检索关键词“潘明+手术录像”。
登录Id赫然是：吴欢的公务账号。
看到这个公务帐号，吴欢简直懵逼了。他自己很清楚，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
省卫健委机要档案室。
张小燕用戒指划过读卡器，防弹玻璃门无声开启。她没告诉吴欢自己来这里——周正阳给的线索太像陷阱。
尘封的医疗档案柜里，1998年的手术记录本应泛黄，唯独潘明那页崭新如初。她用手指轻捻纸页，触感微微发硬——被人用化学药剂处理过。
“找这个？”
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张小燕浑身紧绷。转身时，她看到省卫健委副主任林培生举着个老式胶片盒，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闪着金属冷光。
“当初我是第二助手。”林培生递过胶片盒，“主刀医生后来调任北京，不久便死于车祸。”
张小燕接过盒子的瞬间，听见走廊传来保安的脚步声。林培生后退两步，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告诉程亮，他父亲取的活检标本还在病理科。”
省公安厅证物室。
程亮戴着橡胶手套，翻出1998年“程卫国殉职案”的证物袋。法医当年标注“毒品样本”的密封试管里，沉淀着几丝暗红物质。
“这不是海洛因……”现任法医在显微镜下调整焦距，“是人体组织——等等，这细胞结构？”
他突然抬头，脸色煞白：“程局，这是心脏肌肉切片！而且提取手法……”
“专业病理活检。”程亮盯着试管标签上模糊的编号，“我爸临死前，取的到底是毒贩的样本——”
“还是某个领导的？”
省委小会议室。
吴欢将胶片投影到幕布上。手术录像没有声音，但能清晰看到潘明在麻醉前突然挣扎，主刀医生转头对护士说了什么，随后——
录像跳帧了3分28秒。
当画面恢复时，手术刀已经不在主刀医生手中，而是插在潘明左胸。更诡异的是，在场所有人都在继续操作，仿佛没看见这个致命失误。
“不是医疗事故。”吴欢定格画面，放大护士托盘里的药剂瓶，“他们先换了麻醉剂，让潘书记恢复意识，再……”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张小燕发来一张照片：病理科档案显示，程卫国提取的“毒品样本”编号，与潘明术前血液检测的条形码前八位完全一致。
中纪委工作组临时驻地。
周正阳听完汇报，从公文包取出三页泛黄的纸。
“昨晚有人塞进我房间。”他将纸张铺开，每页右上角都盖着“阅后即焚”的蓝章，“潘明死前见过三个人。”
第一页记录：20:15 省府办 钱建国（已故）
第二页记录：21:30 省纪委 现任中组部副部长
第三页记录：23:45 东吴医院 林培生（时任主治医生）
“有趣的是。”周正阳用紫外线灯照向纸面，隐藏字迹浮现——“三人均否认会面”。
东吴医院病理科。
程亮用父亲留下的钥匙打开老式标本柜，标本柜格子空空如也，只贴了张便签纸：
“标本已移交新龙王”
字迹和钱建国遗嘱一模一样。
省委大院地下车库。
吴欢拉开车门时，发现后座放着个医用保温箱。箱内温度显示-70c，里面静静躺着三支标着“S-1998”的试管。
保温箱夹层有张字条：
“刀要见血，鞘需合缝——G”
车窗突然被敲响。保安弯腰提醒：“吴主任，省长让您立刻去会议室，中组部领导到了。”
后视镜里，保安的右手虎口处——有道刚结痂的疤痕，形状像条小蛇。
省委第一会议室。 晨8:15.
中组部副部长郑国良将公文包放在茶几上，金属搭扣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吴欢注意到这个动作让省长眼角抽动了一下。
\"东吴的干部调整方案，部里很重视。\"郑国良翻开笔记本，钢笔在\"钱建国\"三个字上画了个圈，\"特别是涉及'历史遗留问题'的岗位。\"
会议室突然安静。吴欢看着省委组织部长悄悄把《拟交流干部名册》往抽屉里推了推——最后一页露出\"程亮\"的名字，调动去向栏却被人用红笔打了问号。
省委档案楼。
张小燕用戒指划过电子门禁，屏幕上却跳出「权限冲突」的警告。她刚要强行破解，走廊传来脚步声。
\"张教授也来查档案？\"省纪委副书记杨振华举着茶杯出现，袖口沾着墨渍，\"巧了，我刚调阅完98年省委常委会记录。\"他递来一张复印纸：《关于潘明同志治疗方案的批复》，末尾签名处有墨水晕染的指纹。
\"当时主持会议的罗老省长，\"杨振华突然压低声音，\"上周刚做完心脏支架手术。\"
省公安厅实验室。
程亮盯着dNA比对报告，第7染色体上的基因标记让他握碎了咖啡杯。样本\"S-1998\"不仅与现任省长高度匹配，更与中组部郑国良副部长存在直系血亲关系。
\"程局！\"技术员突然惊呼，\"我们在试管内壁提取到第二组dNA——属于潘明！\"
法医电脑屏幕跳出三维建模图：当年插入潘明心脏的手术刀，刀柄角度显示凶手是左撇子。程亮翻出钱建国档案照片——右手握笔。
省委接待室。
郑国良的公文包突然发出蜂鸣。他输入密码打开夹层，取出的不是文件，而是台微型终端。屏幕显示：
「标本验证完成 ■■■■□□ 67%」
\"小吴啊。\"郑国良忽然用长辈口吻问道，\"听说你在查干部子女任职情况？\"他滑动平板，显示某央企2023年校招名单，录取者里赫然有现任省长女儿和钱卫东的化名。
地下车库 晚10:30
吴欢用保温箱里的虹膜膜片打开了省长专车后备箱。备用轮胎里藏着份泛黄的干部子女特招名册，潘明在1997年的批注力透纸背：
\"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手机突然震动，张小燕发来解密文件：
「1998.9.16 省委书记办公室录音摘要」
背景音里，潘明沙哑的声音在说：\"老郑，你儿子在滇西做的事...\" 接着是玻璃碎裂声。
省委值班室 午夜
程亮调出全省左撇子干部名录，筛选条件设为\"1998年在东吴医院任职\"。系统只返回一个名字：
林培生
名单打印到一半，打印机突然吐出张字条：
\"明早七点，二号楼后门见——S\"
东吴宾馆 郑国明房间
服务员收拾茶具时，发现副部长泡过的茶叶排列成诡异图案——像是条盘曲的蛇。茶几下压着张便签：
\"标本已收到，但G不是终点\"
省委二号楼后门 晨6:50
程亮将车停在监控死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配枪。晨雾中，一个佝偻身影拄着拐杖走近——是省卫健委副主任林培生。
老人递来牛皮纸袋，封口还沾着暗红印记：\"潘书记的尸检报告，真正的版本。\"
档案第一页就让程亮瞳孔骤缩——\"心室创口呈双向撕裂状\"，这根本不是手术失误，而是有人握着潘明的心脏，将刀旋转了半圈。
\"凶手得是外科专家。\"林培生咳嗽着指向某行小字，\"看器械护士签名。\"
程亮盯着那个娟秀的签名：李丽——张小燕的导师，官方记录里十年前已车祸身亡。
省委机要局。
张小燕的戒指划过感应区，绝密档案库的液压门无声开启。她目标明确地走向\"97-99年省委常委会纪要\"专柜，却在转角撞见正在烧文件的机要局局长周平。
火盆里将熄灭的纸片上，残留着\"黑蛇专项经费\"和\"郑国明签批\"字样。
\"张教授走错了吧？\"周平笑着踩住未燃尽的纸片，\"这里可没有计算机数据。\"
张小燕面色平静地说道：“我得到了潘莉副书记的授权，前来查找一些资料。”
张小燕亮出戒指：\"组织部也授权我调阅干部监督历史档案。\"她故意加重最后四个字，看着周平额头渗出冷汗。
省长专车 晨7:30
吴欢通过车载电台监听着省委晨会。当郑国良提到\"要清查领导干部子女违规任职问题\"时，录音笔突然捕捉到指甲敲击皮革的摩斯密码——省长正用左手在公文包上敲出：
\"保 小 燕\"
后视镜里，一辆省纪委牌照的轿车正悄然跟上。
省委小会议室 紧急会议
\"这是要掘我们东吴的根啊！\"组织部长甩出中组部督办函，\"突然要核查二十年前的干部子女安置？\"
郑国明慢条斯理地品茶：\"中央巡视组在某省发现个有趣案例——某位老领导的儿子，用化名在能源系统步步高升。\"他忽然看向吴欢，\"听说钱卫东在加拿大开的公司，最近接了我国石油管道项目？\"
会议室落针可闻。吴欢注意到省长左手正死死攥住座椅扶手——那下面藏着个微型信号发射器。
省人民医院 特护病房
程亮伪装成护工潜入VIp区。病历系统显示林培生根本没有心脏支架手术记录，反而在神经内科留有就诊痕迹——诊断结论是：\"海马体人为损伤\"。
\"他们给我做了记忆删除。\"老人突然在背后出现，递来沾血的手术刀，\"但忘了我用左手写日记的习惯。\"
刀柄刻着编号：G-1998
省委档案楼 顶层
张小燕破解了周平没烧完的文件残片，投影仪在墙面映出恐怖图谱：\"黑蛇\"成员现任职情况。其中三条红线直指——
现任省国资委主任（郑国良女婿）
东吴海关关长（钱建国表弟）
中组部干部监督局副局长
她的戒指突然发烫，内圈弹出纳米级存储卡。插入电脑后，屏幕上跳出潘明生前最后录制的视频：
\"如果看到这段录像，说明‘蛇网’已经失控。\"满脸是血的潘明喘息着说，\"去找1997年全省粮食调拨令，关键在...\"
视频戛然而止，门外传来周平的怒吼：\"把门炸开！\"
省委大院 晚8:00
吴欢将三份档案摊在石桌上：
潘明批注的干部子女名册
粮食调拨令附页的指纹鉴定
李丽的医生执业注册表
月光下三份文件的签名笔迹逐渐重合，最终拼出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
现任省长、郑国良、钱建国——
1997年共用同一个签名模板。
\"不是三个人。\"张小燕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一个人在用三个身份。\"
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程亮满身是血地冲进来：\"林老死了！临终前他说...\"
话未说完，整个省委大院突然断电。黑暗中，无数红点从四面八方亮起——是狙击枪的激光瞄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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