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掉黑鳞巨蟒后，几人继续朝上爬。
不知从何时起头顶处突然有了光亮，像是有裂缝之类的缺口将阳光透进来。
只是大家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看见的并不是什么阳光。
“我们这是终于爬到顶了？”姚大宝望着眼前场景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
“大哥你看那是什么东西！”姚天龙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发光物体，只是不远不近的看着没敢作死去够：“好像是个……闪亮的灯球？”
这条‘登天路’的尽头，是一口造型奇特的巨大青铜鼎。
麻绳自上而下垂落，将那颗发光的明珠与青铜鼎，以及顶部岩壁连接在一处。
“这是个什么造型？”
姚家兄弟伸长脖子往青铜鼎那边猛瞧，藤人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扭来扭去。
马蔚然皱眉道：“看着好像是一颗人头，只不过没有五官穴窍。”
漆夜三两下跃到鼎口。
里面是一具女尸，双目紧闭，身体呈现出奇特的盘坐姿势。
“这是道门的五心朝天打坐法？”马蔚然面露疑惑道：“这女尸是在干嘛，打坐修炼吗？”
“不。”
先前漆夜心中的许多疑惑，在看到这具‘鼎中尸’后瞬间明朗。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口青铜鼎是用来沟通天地的祭器，而鼎中女尸的状态则描绘的是进入到了天人感应，正在与神明交谈。”
“天人……感应？”马蔚然讷讷重复。
这个世界原本是有神的，只不过在神代文明迎来终结时，那些居于天顶的神就已经彻底死绝了。
诸如五心朝天、天人感应之类的词汇，也随着神明的消逝一同被埋进历史长河，已经很久都没再被人提起过了。
“夜、夜哥你干嘛？！”
马蔚然话音未落，漆夜已经跳进了青铜鼎中，同那具女尸对面而坐。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小马哥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大哥这是在发什么疯。
只有漆夜自己知道。
就在刚才他又听见了曾经出现在脑海中的那道声音。
那声音在尝试指引他！
“我需要一点时间。”
漆夜没有理会其余人的反应，自顾自的紧闭起双目，开始一比一的复刻女尸动作。
“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我。”
透过漆夜的表现，马蔚然知晓的事情的严重性。
他当即郑重点头：“放心吧夜哥，外面的事交给我，你只管做你要做的。”
一开始马蔚然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他们几个打从走上这条登天路，除了那条黑鳞巨蟒以外就没遇见什么别的危险，
至于藤人，顶多算是个隐患。
漆夜置身鼎中。
呼吸逐渐趋于平缓。
再次睁眼。
熟悉的景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雾蒙蒙的神秘空间。
“你终于来了。”
男女老少的叠音同时在漆夜脑中响起。
“就是你设计一步步引我到这的？”
那声音道：“不是，我已经无法再对现实世界作出任何干涉的举动，引你来这的另有其人。”
突然置身到陌生环境，漆夜倒是一点都不紧张，直接撑着膝盖径直坐到地上，跟那声音聊起天来。
“那你又是什么人，我的能力是你给的？”
“被留在此处的我仅是本体的一缕分神，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长话短说，从现在开始你要认真记下我说的每一句话。”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同漆夜闲扯，更没有回答后者问题的想法。
“你现今的当务之急，是收集被少昊打碎的其余四块天鼓残片，一切问题的答案都会随之解开，你会知晓神代文明终结的真相。”
“届时……你的选择将决定万象的未来。”
“你难道不知道这年头早不流行谜语人了？”漆夜的声音里满是痞气：“我最讨厌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要么你现在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么将来被我抓住打爆狗头，你自己选吧。”
对面的声音沉默半晌，陡然爆发出一阵畅快大笑：“这一次的被选中者还真是……”
“也罢，作为取悦我的奖赏，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顿了顿。
那声音才道：“不过你只有三次机会，好好把握吧。”
漆夜毫不迟疑，直接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这世上还有活着的‘神’吗？”
他的问题让对面的声音再次沉默。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出关于自己的事。”
“少废话，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别随便编个答案糊弄我，被我发现打爆你的狗头。”
那声音也是无语了，这屌人怎么总惦记着要打爆他的狗头。
有毛病吧？
“据我所知，昔日的神族皆已随着纪元终结陨落，或许还留了几个靠秘术沉睡来苟延残喘，但最多也只是维持‘活着’这一状态，永远都不可能再醒过来。”
漆夜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伸出两根指头望向面前的虚无：“第二个问题，苯教所信奉的那群原始神明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没有像你说的那样陷入永恒沉眠。”
先前在对抗苯教的时候。
被罗刹王用秘术唤出的那尊原神，可是曾隔着深空星海，朝着漆夜这边遥遥看过一眼。
如果神明都已经彻底死绝，零星几个漏网之鱼也都陷入沉睡，那当初跟漆夜对视的又是什么东西。
那种恐怖到极致的危机感。
即便不是神，也绝不是凡人能够比拟。
“你说那些东西啊……”
声音似是在追忆。
“如果说神明是个体伟力的极致，是行走于世间的奇迹本身，是三千世界与无尽时空的维系者。”
“它们就只是群没有自我意识的，完全凭借本能驱使的蠕虫。”
漆夜虚着眼听得直撇嘴。
看得出来。
那群被苯教信奉的原始神明绝对实力不弱，否则这道疑似上古真神的声音也不会如此竭力贬低。
不过。
目前来看原始神明与神代文明应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系。
原神跟常规意义上的神并不能混作一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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