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死了?身首异处”?
“你怎么知道的”?十三先是惊讶的问了一声,那随后一拍脑袋:“嗐,都忘了是干啥的了,我还以为我是说书的呢”。
“你别接茬儿啊!不然这玩意儿没法说了,一会儿我该找你收钱了”。
说了句玩笑话,言归正传。
“这天黑了,他的家里人也不见这人归家。于是呢,举着灯笼火把就去找。结果就发现这个人栽倒在了河边,躺在河边的就是一个腔子,脑袋还没了”。
这不就应了那个小孩说的话,“囫囵个贝的出村,不能囫囵个的回来”。
这出了人命,肯定是要报官呀!隔天早上县衙里就来人了,三班衙役带着验尸的仵作,仵作验完尸给了个结论:“说这人呢,是让人背后给偷袭了,一刀把脑袋给砍了下来。杀人的地点就在河边,头颅估计是掉河里了,掉河里,肯定让水冲走了”。
那个年代,衙门口朝南开。有钱没理,你别进来。走了个过场,也就不了了之。不管凶手有没有抓着,人死了,总要讲究个入土为安。
可是发丧的时候又遇上难题了,那会儿的人比现在的更迷信,可能瞎讲究。说是尸首不全,这人就算是埋了,也不能转世投胎。
可是这人脑袋掉河里了,这上哪儿找去?那家人也是病急乱投医,烧香,求神拜佛,找大仙儿,结果折腾个一溜够,谁也没能算出来,这人脑袋到底跑哪儿去了?搁哪儿能把这颗脑袋给找回来。
这时候村里就有聪明人了,给出了个主意。“干脆问问曹家的孩子得了,是他说的,这狗剩子不能囫囵个的回来,这不就应验了,或许,万一,说不定,那个孩子能给把这个事儿说准了呢”。
出事的这家人一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就去了老曹家问个明白。
这老曹家也就是个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农户是脊背朝土里刨食的命。好家伙!听说自家孩子胡说八道,把人给说死了!那还了得,生怕出事的那家人找上门了,大门一关,就给这孩子一顿胖揍,揍完了,关小黑屋了。
说到这儿,十三看着应无劫:“你也知道,老年间有个说法,叫见死不说”。
那有人问了何为“见死不说”?其实就是字面意思,就是有些事看见了也不能说,或者看出来了,不能说。
这未满一旬的小童子儿,跟成年人不一样,那叫心明眼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看出来,某个人的脸上有死气儿。所以,以前的大人都会教孩子,别胡说八道。
本来他该死,你一给说出来,他躲了一劫,当事人是高兴了,可阎王老儿不乐意呀!坏我的事儿,跟我抢人儿,你拿命来吧!
反过来说,你一说,这人嘎嘣死了!那他家里人也不乐意,肯定得说是让你给咒死的,来吧,赔钱吧!
这种事搁以前就没处说理去,这官司无论打到哪儿,都得吃这个哑巴亏。
老曹家的这孩子,自打出生也没说过话。家里人还以为是个哑巴,也就没教过他这些道理。没想到现在惹出祸来了,提心吊胆的,害怕人家找上门来。
俗话说得好,怕啥来啥!当老曹家的人看着村民们气势汹汹而来之时,那家伙都吓蒙圈了,拿出家里仅有的散碎银子,一丁点儿的米粮,就准备给人家赔礼道歉。
可等这些村民进了院落说明来意,老曹家的人松了一口气,不是来讹人讹钱的,这是来问事儿的,于是带着人就去了关孩子的小黑屋,小黑屋就是一间草房,放的都是一些农具,水缸猪槽等等,一些过日子的家当。
可是一开这栅栏门傻眼了,您猜怎么着?这小小的稚童宛如神明,这杂房里有个大水缸,这水缸大头冲下倒扣在地,这孩子在上面盘膝而坐,眼神淡泊,神色庄严。
现场的众人,有那磕膝盖软的当场就给跪下了。就这么说吧!除了这孩子的父母双亲,剩下的来的这些人陆陆续续的全跪了。
跪下了,也就有人把事给说了。想让这孩子开口,给指条明路。哪知这孩子摇着头,就说了三个字“不可说,不可说”。
这有人当场就不干了,我这都给你跪下了,你怎么还不吱声呢?这叫什么事儿啊?但是现在求人呢,也不能翻脸。既然这孩子不说,就嚷咯起了他的父母双亲,这事儿给办成了,村里给十两纹银。
这老曹家也就是个佃户,几辈子人也没见过十两银子。更是出了名的老实巴交,平日里受了屈辱那都没敢吭过声。
三句捧言两句敬语,这老两口子也就迷糊了。 再说了,还得十两纹银呢! 这事儿得帮忙啊!
千万不要小看这十两纹银的威力,更不要被现在的那些清朝古装电视剧给骗了。就算是所谓的康乾盛世米价低廉,半两银子就能买一石米,一石米大约也就是140多斤。
老曹家是佃户,在那个年代,什么叫佃户?就是无地或少地的农民,十两银子在老曹家的人眼里,那相当是一笔巨款。
老曹家虽说也有二亩薄田,地里收的那点玩意儿,上了税,交了捐,都不够这一家老小的嚼谷。
所以他爹娘一张嘴,孩子就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了。但当时孩子说的这话也挺令人费解,这孩子是这么说的:“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何把他的人头找回来,但是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当时就有人说了:“孩子你说,别说一件事情,十件百件,也无不可呀”!
这孩子就说了:“那就是将来你们不得戕害于我”!
这孩子的一句话,把这些村民全给说愣了。但是无论何时,总有那能说会道的。当时就有人开口了:“曹家小子,你这是说啥呢?这事你要是说准了,那就不是一般人! 那以后就是咱们村里的大仙儿啊!我们这些凡人敬着你,供着你都来不及,怎么敢生出害你之心……”
岂料这孩子根本不听他这一番说辞,只是冷冷的又补了一句:“. 将来真到了那一天, 你们若是想要加害于我,不得毁坏我的身躯。”
“你们需在此立誓,否则,我断不会应”。
村儿里的人们还真就起了誓,也可能是出于好奇,也有可能是出于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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