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言路过厨房的时候，眉心微微皱了一下，钟点工梅姨在水池边处理多宝鱼，她从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让人反胃的淡淡腥味，差点干呕出声。
她心中隐约有个预感。
她月事向来很准，这个月已经超了快半个月了，还没来……
她轻声叹息，扑到柔软的大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中，她真的睡了过去。
“书言，吃饭了！”
听到苏浅的声音，宋书言迷迷糊糊醒来，应了声，“嗯，知道了。”
她去厕所洗了个脸，走到餐桌入座。
苏浅看宋书言脸色有点憔悴，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热啊，怎么脸色那么差？”
宋书言闻到饭桌上飘来的鱼腥味，又想吐了，她捂着嘴巴，跑进了厕所。
苏浅顿时脸色变了。
她回忆起这个月，并没有在厕所垃圾桶发现某种东西，心里一咯噔。
她明明准备了……
杜玠和秦谨看着宋书言离开的身影，眉宇间都有担忧之色。
梅姨端着一盘耗油生菜出来，一头雾水，“小姐她是怎么了？”
她也担忧地看向厕所的方向。
苏浅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我去看看她，你们先吃饭。”
她大步走向厕所，厕门并没有关紧，苏浅轻易推开，进去后关上，走到洗手池旁边，压低声音问宋书言，“书言，你这个月，是不是没来那个……”
宋书言沉默了一瞬，轻轻点头。
苏浅眉心一跳，心疼地看着她。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宋书言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她觉得嘴巴有点苦，还是漱了漱口。
听见苏浅要带她去医院，她连忙拒绝，“不，不用了吧？”
“那怎么行！”苏浅急了。
宋书言咬了咬唇，“我不想去。”
苏浅眉心一动，“你是不是害怕，我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心中一痛。
理智上，她是想劝她，检查结果出来，要是真的怀了，把孩子打掉。
她还年轻。
没必要急着要孩子。
她不想她的女儿，走她走过的路，重蹈覆辙。
这些日子，书言没有抗拒这边的生活，也从来没有提要回去，她以为，她已经接受了在这边开始新的生活。
宋书言摸了摸依旧平坦，没有任何变化的肚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如果我真的是怀孕了，我确实想把这孩子留下。”
苏浅叹气，“那也要去医院检查。”
“你放心，我不会自作主张，让医生给你堕胎的。”
宋书言还是不想去。
她不太相信苏浅。
毕竟，把她带来这边，她事先也没跟她商量。
她避开这个话题，“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有不舒服，医院暂时不去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好。”
苏浅率先出去，把那条多宝鱼，移了个位置，离宋书言远远的。
秦谨咬着筷子，扭头看宋书言，“你怎么了？”
宋书言入座后笑了笑，“没事，可能肠胃有点不舒服。”
杜玠跟着劝，“吃完饭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一点小问题，医院就不用去了！”宋书言赶紧拒绝。
梅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条清蒸多宝鱼。
宋书言只捡着生菜夹，肉菜是碰都不碰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闻到肉味就犯恶心。
秦谨瞥了她一眼又一眼，心说他姐今天不对劲，难道是今天出门遇到了什么事？
她不是向来无肉不欢吗？
今天怎么改吃素了？
奇怪。
秦谨夹了一块鱼肉，想放进宋书言碗里，宋书言忙端起碗避开，“不要给我！”
秦谨眉头皱成了小疙瘩，一口吃掉鱼肉，含糊不清问，“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不喜欢吃鱼了？”
梅姨也点头。
是啊，苏女士不是说，小姐喜欢吃多宝鱼，让她多做吗？
怎么今天碰都不碰？
明明前两天她还吃得赞不绝口。
宋书言又夹了一片生菜，敷衍道，“今天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现在是，不吃饭吧，饿。
吃吧，有点吃不下。
她望着碗里的饭，有点为难，唉，吃不完，剩饭又浪费。
她想，要是周景深在就好了，他不嫌弃她，会吃她的剩饭。
她味如嚼蜡，慢吞吞艰难地扒着碗里的饭，细嚼慢咽。
直到大家都吃好了，她碗里还剩下半碗饭。
她实在吃不下了，硬着头皮放下筷子。
怪她，动筷前忘了把饭赶一半秦谨。
偶尔一顿浪费半碗饭，问题不大吧？
“就吃这么点？”苏浅担忧地看着她，现在书言一个人吃，要供两个人的营养，只吃这么一点，怎么行？
宋书言苦着脸，“真吃不下了。”
苏浅叹气，“好吧。”
她转头吩咐梅姨，“梅姨，熬点皮蛋瘦肉粥，温在电饭锅里，晚点等书言饿了吃。”
梅姨麻利地收拾碗筷，应了一声，“好的。”
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宋书言果真饿了。
她趁着电视广告时间，跑进厨房，给自己舀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她小口吃着粥，边看电视。
吃到一小片瘦肉的时候，她拧着眉，把肉片吐了出来。
不行，一吃肉就犯恶心。
她心里烦得不行。
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她怀了个和尚？
还是怀了个尼姑？
苏浅看她这样，温声劝她，“明天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看看医生怎么说，吃不下肉，能吃点别的补充营养不？”
宋书言抿了抿唇，偷偷看了一眼秦谨，用秦谨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说，“那你要答应我，这个孩子的去留，要让我自己决定，你要是擅作主张，我会恨你的。”
苏浅眸光暗了暗，她还是不信她。
“我向你保证……”
第二天，苏浅领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宋书言出门。
母女二人都戴上了口罩。
当她们走进医院后。
街头某个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男人脸色一变，匆忙喊人回去汇报消息。
“尹先生，大事不好了！夫人她进医院了！”
尹钺脸色一变，匆忙站起来，问前来汇报的属下，“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挠了挠头，“阿彪他没说。”
尹钺脸都黑了，咬牙问，“哪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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