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芒一眼便觉不对劲，这介绍方式，有谁一见面就自报户口的？难不成是相亲？
邱芒看向石楠，眼神示意她这是怎么回事。石楠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
“赵年，这是我表妹，邱芒！”石楠介绍道。
石楠与赵年有过几面之缘，赵年自己经营着一家店，售卖电子产品。石楠曾在他店里买过电脑，因不太会用打电话询问，赵年直接上门教她。
一来二去，石楠觉得赵年人不错，踏实肯干，适合过日子，又是本地人，有房有车，便想着介绍给邱芒。
“你好！”邱芒打招呼。
邱芒皮肤白皙，长相清纯甜美。赵年是个宅男，没多少与女孩子相处的经验，只看一眼，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石楠看出赵年对邱芒很满意，笑着拿起茶壶给两人倒了水。
赵年脸上泛起红晕，手心黏糊糊的全是汗。
他没什么社会经验，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也不擅长说谎。他拿起桌上一杯茶，低头喝一口，掩饰紧张。
忽然，他感觉椅背被推了一下，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这才想起今天出门时母亲交代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不自然地握紧杯子，鼓起勇气磕磕绊绊地开口：“邱小姐，我对你很满意，不知道你觉得我怎样？”
邱芒傻眼了，这才刚坐下没几分钟，他就说满意？这也太快了吧？
邱芒抿唇：“我们刚认识，而且我来之前不知道是相亲局，所以还没做好准备。”
赵年眼中光芒渐渐黯淡，但很快又挺直脊背：“没关系，以后慢慢接触就好。”
也许是真的很喜欢，不想错过，他整个人比平时更自信了些。
邱芒不知该说什么，拒绝的话怕石楠面子不好看，答应了又觉得太快。
石楠看出邱芒的纠结，连忙开口解围：“小赵人挺好，不过阿芒比较慢热，容易害羞。我觉得大家先从朋友做起，以后没事一起逛个街吃个饭，熟悉了再说后面的事。”
赵年第一次相亲，没经验，听石楠这么说，连连点头。
这时，赵年又感觉椅背一阵振动，且越来越强烈。
服务员把菜上好了，赵年握着筷子的手一抖，筷子险些掉下来，额头上也冒出细密汗珠。
他今天相亲，老母亲不放心，非要跟着来，此刻就坐在身后一桌偷听，赵年虽然觉得荒唐，但他也阻止不了老母亲的行为。
赵年觉得自己就像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猴子，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知道母亲想让他问什么，要是不问，母亲可能会直接过来。
于是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又夹了一口茄子放进嘴里后才大着胆子开口：“邱小姐，做什么工作的？一个月多少钱？有没有买车买房？有存款吗？”
话出口，椅背上终于平静下来。
邱芒和石楠却愣住了，赵年刚开始还是害羞的纯情小少年模样，现在怎么像盘问户口的家长？
不过，邱芒倒觉得相亲就要坦诚，人家一开始自我介绍就说了自己的状况，自己也不能瞒着。
邱芒吃了一口米饭，看向赵年，语气真诚：“我是销售，底薪四千，加上提成一个月一万多。房子车子都没有。”
石楠脸上带着笑，刚想接话，邱芒给她一个眼神，继续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存款。”
赵年无所谓，觉得女孩子能赚点钱养活自己就行，邱芒年纪小没存款也正常。
邱芒顿了顿，再次看向赵年：“我不仅没有存款，还有外债。”
石楠惊讶地看向她：“你还没还完吗？”
她之前知道邱芒欠钱，但邱芒平时省吃俭用，没大额开销，这一个多月也赚了不少，还以为她还完了。
如果还欠着外债，那这丫头是得欠多少钱啊？石楠眉头拧成一条线。
邱芒看向两人：“我欠了五十几万，目前只还了三万多！”
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诚公布自己的债务情况，她觉得相亲就要真诚，面对赵年这个老实人更不能欺骗。
石楠和赵年听到这个数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很难把巨额债务和眼前清纯甜美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欠了五十万？
但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石楠，也不是赵年，而是坐在后面一桌的中年女人。
女人走到三人面前，一拍桌子，怒瞪着邱芒：“小姑娘，谁家好女孩年纪轻轻背一身债？你这是还不上了就想找个冤大头帮你还债呢！”
“妈……”赵年伸手拉住女人的胳膊，想把母亲拉走，结果却激起女人更大的怒意。
她转身呵斥道：“你拉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我早就告诉过你，外地女孩子不能要，都是图你的钱！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了吧？”
石楠听不下去了，赶紧把邱芒拉到自己身后，“阿姨，话不能这么说呀。现在他们两人不过是刚刚认识罢了，我们也没有刻意隐瞒财务状况，更谈不上骗你们的钱，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女人气得满脸通红，抬手指向邱芒，“怎么？现在的骗子有新套路了，都不迂回行事，直接简单粗暴了？哼！所以，照你们这么说，你们比那些绞尽脑汁骗钱的人更有诚意是吗？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
邱芒今天只是来吃顿饭而已，没想到局面会如此僵持，她站出来说道：“阿姨，今天这事很抱歉，我确实欠了不少外债，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从没想过要骗任何人。今天本来是想出来认识个新朋友，要是您实在是介意，我们就当今天没见过，我也不认识这位先生。”
赵年看着邱芒，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为邱芒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女人点了点头，然而语气依旧不善：“不错，这还算是识趣。不过，我得提醒你，就你这条件，别妄想学别人飞上枝头变凤凰。山鸡永远是山鸡，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石楠气愤地瞪着赵年的母亲：“阿姨，您实在太过分了。阿芒不偷不抢，只是欠了些外债而已，有必要这样侮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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