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老实人啊班长！”萩原走上去揽住伊达航的脖子，“不要说的这么暧昧，我们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伊达航抱着柯南，无视了挂在自己身上耍宝的萩原研二，大步流星地朝着通往塔内的楼梯走去。
“是不是老实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却也没否认，“总之，现在麻烦暂时解决了，但烂摊子可一点没少。”
“喂喂，班长，这话说的可真让人伤心啊。”萩原松开手，快走两步跟上，脸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但眼神却认真了些，“我们这不也是事急从权嘛。”
“管理官和我哥那边应该已经启动了紧急预案，疏散和后续的舆论控制会是首要任务。你们……”诸伏景光顿了顿，“我们现在的身份，依旧很敏感。”
这话让气氛稍微沉淀了些。成功拦截卫星的兴奋褪去，现实的压力重新浮现。
松田阵平走在最后，双手插在裤袋里，凫绿色的眼睛扫过塔下依旧灯火通明却暗流涌动的城市，语气冷硬：“敏感？我们现在是头号通缉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所以呢？”诸伏景光温和地接话，他检查了一下随身的手枪，确保稳妥地收好，“难道是打算现在回去自首，然后跟审讯官解释我们是怎么用一架来历不明的直升机和一包手工制作的炸药拯救了东京？”
“哼，”松田嗤笑一声，“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那就对了嘛！”萩原一拍手，又恢复了活力，“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高明哥和黑田管理官肯定在尽全力周旋，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自己藏好，顺便……”他紫灰色的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锐光，“把那个敢陷害我们的混蛋揪出来！”
几人说着，已经走进了了望塔内部的楼梯间。柯南被伊达航放了下来，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萩原哥哥，你们有头绪了吗？那个冒充白木哥哥的人……”
松田阵平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白木”的名字，又抬眼扫过身边刚刚经历了一场空中生死时速、脸上还带着疲惫与兴奋交织神情的同伴们。
“西拉来电话了。”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喂？你那边怎么样？没事吧？”
电话那头传来白木的声音，依旧是那种特有的、带着轻微沙哑的平静，但细听之下，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嗯，暂时解决了。琴酒跑了。你们呢？卫星的事情……”
“搞定了。”松田言简意赅，目光与降谷零对视一眼，降谷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刚把残骸送进东京湾。没人受伤。”
“……那就好。”白木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缓缓道，“阵平，他来找过我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瞬间让停机坪上的空气凝固了。
刚才还带着劫后余生松懈感的几人，表情立刻变得无比严肃，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手机上。连柯南也屏住了呼吸，小脸上满是紧张。
“谁？”松田的声音沉了下去，“是那个人吗？”
“嗯，另一个‘我’。”白木轻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他还暗示我，击败琴酒，或许需要特定的‘钥匙’。”
萩原研二吹了声口哨，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哇哦，真假白木的首次会面，世界上真的会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吗？”
诸伏景光凑过去：“不是易容或者变身之类的吧？”白木曾经变成他的样子，替他躲过一劫，此时才有此疑问。
“不是。我和他打斗中仔细观察过了。那就是“我”。”
“所以是白木引出了白木，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啊。”萩原挠了挠头，“我有点儿晕。”
柯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脑飞速处理着这些信息，蓝色的眼眸越睁越大，一个惊人的猜想逐渐成形：“等等……难道说……从之前开始，萩原哥哥被陷害，松田哥哥被栽赃，还有刚才卫星的危机……这一切……你们……你们早就……”
诸伏景光温和地笑了笑，揉了揉柯南的头发，接过了话头：“不全是计划，但确实顺势而为了一部分。从宾加莫名其妙地死在那个别墅开始，西拉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松田阵平看着柯南震惊的小脸，扯了扯嘴角，接过话头，开始解释：“景光说得没错。组织的高级干部，就像约好了一样，一个个主动跳出来，送到我们面前。先是宾加，然后是朗姆……虽然过程惊险，但结果却像是在帮我们‘清理门户’。”
白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补充道：“太奇怪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我不知道这双手的目的是什么，是友是敌。但我知道，ta在观察我们，尤其是在观察‘我’。”
萩原研二摊手，脸上露出惯有的、略带玩味的笑容：“所以呢，我们家聪明的小西拉就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ta这么想帮我们‘加速’，那我们不如就陪ta玩玩，演一场大戏，看看能不能把这位神秘的‘幕后推手’给钓出来。”
柯南终于理顺了这惊人的逻辑链，他看向电话，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钦佩：“白木哥哥，你早就怀疑有一个能精准模仿你、甚至可能拥有类似能力的存在在幕后操纵一切？
你故意示弱，让自己成为‘受害者’，甚至不惜让松田哥哥他们也卷入嫌疑，就是为了逼他现身，让他认为计划得逞而放松警惕，最终在卫星危机这个他以为的‘绝杀’环节，引出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白木轻轻呼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不完全是。
我最初只是强烈的怀疑和不安。我没想到对方就是“我”。直到他真正出现在我面前，用我的脸，我的能力……我才确定。
而卫星危机，也是我没预料到的。不过应该是他计划的高潮，也是他最容易暴露的时刻。他需要确认我们的状态，也是最容易知道他们是敌是友的时候。”
“而我们就用这场‘表演’，骗出他来。”降谷零接口道，语气冷冽，“现在，我们至少知道了ta对我们没有恶意。而且，他暴露了最重要的信息，他的存在，以及他提到的所谓‘钥匙’。”
“钥匙……”诸伏景光沉吟道，“击败琴酒的关键……这听起来像是某种……规则层面的限制？或者说，宿命？”
松田阵平咂了下嘴，脸上露出极度不爽的表情：“哈？意思是老子辛辛苦苦练就这一身本事，到头来杀那个银色长毛混蛋还需要看‘权限’？开什么玩笑！”他看向电话，语气变得急切，“西拉，那家伙还说了什么？关于‘钥匙’的具体信息？”
“……没有。”白木的声音低沉下去，“他只暗示了这一点。但我能感觉到，这不是谎言。世界意识的干扰……你们可能无法清晰感知，但在我与琴酒交手时，那种无处不在的、偏向他的‘修正力’是真实存在的。仿佛这个世界……不允许他轻易死在‘错误’的人手里。”
一股寒意悄然弥漫开来。如果白木所言属实，那么他们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还可能涉及到某种更诡异、更根本的“世界规则”。
“好乱啊……”伊达航皱紧了眉头，即使是已经知道了世界意识这种超现实设定也很难马上在这个设定下进行推理。
“我想，我应该知道。”柯南举手。
“这个人物如果真的这么重要的话，在之前的事件当中一定会出现。”柯南摸着下巴，“假设，世界意识的设定就像是故事的大纲或者铁律。那么topkiller这样重要的角色一定不会死于无名之辈。结合以往发生的事件。”
“赤井秀一！”松田和萩原齐声说。
“当然是我！”柯南说。
安室透额头青筋跳动：“跟FbI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柯南，小孩子不要插嘴。”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景老爷有什么想说的？”萩原凑上去问。
“嗯，退一万步，为什么不能是我哥？”白切黑诸伏景光上线。
“我开始想念鬼冢教官了。”白木冷冷地说道。
伊达航看着眼前几乎要吵起来的场面，无奈地叹了口气，巨大的手掌在空中虚按了几下，声音沉稳地开口：“好了好了，都冷静点。”
他环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同伴。
“不管这个所谓的‘钥匙’到底是谁，是赤井先生，是景光的哥哥高明警官，甚至是这个小鬼头……”他顿了顿，目光在柯南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但至少，从那个‘假白木’透露的规则来看，大概率不会是我们四个中的一个。”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基于逻辑的、近乎残酷的冷静：“原因很简单，在‘原本’的世界线里，我们四个……早就死了。”
“班长！”降谷零猛地打断他，紫灰色的眼眸中燃着怒火，更深处却是一丝不被承认的恐慌，“那种‘如果’根本没有意义！我们现在还站在这里！我们早就打破了那些该死的‘原本’！”
“班长说的有道理。”诸伏景光轻轻按住降谷零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性，“这不是认命，而是基于现状的分析。既然世界意识或者某种规则设定了‘钥匙’，那么这个‘钥匙’必然是在所有‘故事’版本中都具备特殊‘资格’的存在。
而我们四个……从‘规则’层面看，或许确实被排除在外了。”他微微苦笑了一下，“毕竟，‘死者’通常没有击杀主要反派的戏份。”
松田阵平咂了下嘴，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本就微卷的黑发：“啧，所以折腾了半天，我们成了给别人铺路的？真是超级不爽。”
萩原研二倒是看得开，他耸耸肩，一把揽过松田的肩膀：“嘛嘛，小阵平，换个角度想，我们能活到现在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而且，能给那个琴酒找不痛快，无论最后是谁给他致命一击，我都举双手赞成哦~”
只是那紫灰色的眼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谁不想亲手终结那个害死那么多同伴的混蛋呢？
“总之，”伊达航总结道，目光变得锐利，“‘钥匙’是谁，我们可以后续调查确认。但眼下更重要的是，那个冒充白木的家伙，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陷害我们或者测试什么‘规则’。他导演了这一切，必然有更深的图谋。我们必须把他揪出来！”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处光线幽暗、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巨大地下空间。
这里与地上世界的喧嚣和混乱隔绝，只有精密仪器运行发出的极低嗡鸣，以及液体在管道中循环的轻微汩汩声。
空气冰冷，带着消毒水和某种奇特化学试剂的味道。
“白木”正姿态闲适地靠坐在一张看起来极度符合人体工学的宽大座椅上。
他面前是整整一面墙的巨大监控屏幕，上面分割显示着东京各处的实时画面，包括刚刚平息下来的卫星危机后续处理现场，以及一些常人无法接触到的、关于警视厅和公安内部的加密频道信息流。
他手中把玩着一个盛着少许琥珀色液体的水晶杯，指尖冰凉，与杯壁凝结的水珠相得益彰。
屏幕上，代表组织精锐力量的标识又一个接一个地黯淡下去，或是变成代表“确认死亡”的灰色，或是变成代表“被俘\/失联”的闪烁红色。
然而，看着这堪称惨烈的损失报告，他嘴角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缓缓扬起了一抹冰冷而满意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俯瞰棋盘般的漠然和算计。
“终于.....”他轻声自语，声音透过“白木”的声带发出，却带着一种与原主截然不同的、古老而威严的质感，“旧的血肉被剔除，新的秩序才能更好地建立……”
他的目光移向其中一块屏幕。
屏幕中显示着一间无菌医疗室的内部景象。琴酒躺在手术台上，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但眉宇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狠戾。
医疗人员和技术人员正紧张地围绕着他，处理着他手腕和身上的伤口，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即使是手术中，他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也未曾减弱分毫。
“呵……最锋利的刃，究竟什么时候会被折断呢。”他晃了晃酒杯，眼底闪过一丝对完美工具的欣赏与冷酷，“好好休养吧……很快，就有更需要你出鞘的时候了。”
他的视线最后扫过另一组监控画面——
那是在更深层的地下，规模更加庞大的实验室。无数圆柱形的营养舱如同森林般整齐排列，一眼望不到头。
每一个营养舱里，都浸泡着一个紧闭双眼、身体连接着无数管线的人体。他们面容各异，但都有着银白色的头发和纤细的四肢。
舱壁上闪烁着幽绿色的数据流，实时监控着他们的生命体征。
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毫无波澜的脸，也映照出那无数在营养液中沉浮的、无声的“士兵”。
嘴角那抹冰冷的笑容，愈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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