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神情肃然,晴儿并未说话,只是默默站在我身旁,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轻柔的指尖传来阵阵温暖,让我感受到满满的信任与支持!
这时,钱山突然匆匆赶来,向我禀报道:“禀少主,莫爷连夜逐个询问了总兵府的亲兵与侍女,终于弄清楚,那妇人与两个孩子并非潼关总兵的家属,而是邠宁节度使高靖远的家眷。“
“哦!”我心中不禁惊讶,问道:”可知邠宁节度的家眷为何会在潼关总兵府出现?”
钱山回道:“这个,属下不知,莫爷让小人请少主回府商议。”
我当即说道:“回总兵府!”随即,率先向总兵府赶去。
此时,钱叔叔已经派人将昨夜战死的两军将士尸体,运往城外进行掩埋。
街道上,有不少复兴堂和凌云阁的弟兄们正在用清水清洗着街面,尽可能抹去城中厮杀留下的痕迹。
虽然经过一夜的拼杀,众人都有些疲惫,但我们最终取得了胜利,夺取了如此重要的雄关要塞,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我与晴儿刚走进总兵府,便被莫叔请到了议事厅之中。
这时,钱叔叔也收到了莫叔的讯息,匆匆赶回到了总兵府中。
莫叔开门见山说道:“李公子,我已打探清楚,那妇人与孩子果真是邠宁节度使高靖远的家眷,却也是这潼关总兵张继业的远亲,所以才会住在潼关总兵府。”
我心中仍有疑惑,问道:“可知那妇人来此,是为了探亲?还是其他事情?”
莫叔说道:“从那妇人一名随行丫鬟口中得知,后周朝廷调动关中大军,唯有留下邠宁节度使所辖兵力,这让高靖远坐立难安,担心朝廷之中人言可畏,才会以探亲之名,准备送夫人和两个孩子前往洛都。只是途中突遇大雪封路,才会暂住在潼关总兵府中。”
原来是这样!
我又问道:“莫叔,不知您对这高靖远可有了解?”
莫叔说道:“高靖远的父亲曾是后汉国大将,后汉被后周灭亡时,高靖远随父亲投靠了后周国。
这高靖远少年便随父从军,精通兵法。曾跟随后周国主征战契丹,因其作战勇猛,屡立战功,被后周国主提升为邠宁节度使,镇守边关。但却因其父是降将,在朝中多遭人排挤,所以高靖远行事才会如此小心谨慎。”
我沉思道:“邠宁节度使镇守的榆中,临洮与西夏国接壤,如果此处有失,西夏国必会趁机长驱直入,侵占关中之地,我们将得不偿失,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把邠宁节度使高靖远争取过来。”
钱叔叔问道:“少主的意思,是想劝降邠宁节度使高靖远?”
我点头道:“能劝降最好,如不能劝降,也希望他能保持中立,最起码在秦叔叔率领大军进入关中之前,高靖远能守住边关要塞,严防西夏国兵马进来。”
莫叔点头道:“如今,高靖远的家眷在我们手中,可否利用此事做些文章?”
晴儿道:“如此似有所不妥,即使我们用家眷利诱胁迫邠宁节度使归降,但终非他所真心。如果他心中记恨,暗中联合西夏国共同对付我们,恐怕会让我们损失更大。”
我点头道:“我同意晴儿的说法,如果我们将此事牵涉到高靖远的家人孩子,恐怕只会适得其反。不如找合适时机放高靖远的家眷离开,除了显示我们的诚意,也可帮我们传递信息,为之后与邠宁节度使的接触铺路。若想取之,必先予之,此事,我们必须先释放出善意来。”
莫叔和晴儿都点头赞同。
这时,钱叔叔却说道:“少主,此事恐怕暂时不宜实施。”
我疑惑地看向钱叔叔。
却听钱叔叔说道:“刚收到杨兄弟传来的讯息,杨兄弟带领首批到达十堰与安康的数千弟兄,本欲从山中绕过武关,前来增援。但大雪封山,山间路径难以辨识,行军艰难,恐怕要延迟一段时日才能到达潼关。
而如今,我们兵力不足,如果潼关丢失的消息传出,关中和洛都的后周大军必会即刻前来,凭我们现在的兵力,恐怕无法守住潼关。所以我建议暂时关闭潼关,不许关内之人离开,严防消息流出。”
闻言,莫叔说道:“我赞同钱兄弟的意见,不过这段时日,我们必须安抚好城中商旅的情绪。更要紧的是,要严防那些投降的士卒在这期间闹事。”
晴儿沉思片刻,说道:“潼关为关中通往中原的要道,每日征收的商税颇多,府库中可有存银?”
莫叔说道:“我已派人清点过,潼关府库中有存银五十多万两,还有不少商贩用来抵商税的货物。“
晴儿说道:“商贩以赚取钱财为目的,如果他们在潼关之内便能把货物卖掉赚钱,我想他们就不会在意潼关关闭多久的事情啦。”
晴儿见我们不解,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不如把库银拿出一部分,分发给愿意投靠我们的后周军士卒,让他们每日分批前往街市采购货物,采购的物品归他们所有。
同时,我们派人将府库存放的货物也拿到市场低价出售,如此一来,那些商贩不但可以出售手中货物,也可以买到新的货品,我想他们就不会太在意何时出关了。如此一来,那些降卒也有利可图,自然不会无辜闹事,更能分化那些不愿真心投降的后周军士。”
闻言,钱叔叔不禁拍手叫好,道:“长孙姑娘果然聪慧过人,竟能想出如此一举三得的办法!”
晴儿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我,一副求表扬的神色。
我微笑着点头,说道:“没想到晴儿还精通商贾之道,佩服之至!”
晴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傲娇的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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