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渺在关上门后笑容就淡了下去，更是沉思。
老师没有布置任务，甚至没有要求什么学业，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多傍身能力，比起教授知识……
学校更像是工会，更新现存活人类人数，带领刚刚成年的人类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剥离了这层身份后，她就只是星际的普通成年人。
如果星际的每个人为了缓解污染都需要去旧日之地寻找旧物，那遇到同类的概率应该会高很多才对，但她进入旧日之地后分明看不到什么人。
不论是距离安全区很近还是很远，都看不到人类。
她知道地球很大，但不至于人类分布如此稀缺吧?
而在顾星渺一开口，里头的001才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神色也忽明忽暗。
半晌，她笑了，似是喃喃自语：“月初凉那家伙在提及神字时都吐了一口血了，而顾星渺说出那个世界的存在概念，却如此通顺……”
这次统一召回，当然不只是要给人们发放旧日文献，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去做。
不过，低年级的学生倒是用不到参与其中。
……
主城的房子明明分布的很清晰，地图也划分的很明朗。
可顾星渺居然找不到自己的房子了，一路上，不是对上各种奇怪的触手机械眼睛，就是看到了那种像是非法改造的扭曲植物，又或者是暴露在外的爬满了一整面墙壁的霉菌……
她看得眼睛酸痛，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华夏人也是在弹幕上尖叫与惊呼中反复，他们也受不了这奇异的画风了，越来越多人觉得反胃。
「难道不好好保护环境，我们人类未来就得住在这种地方吗」
「那些机械触手眼睛看的我好想吐，突然出现的守卫直接暴打眼睛打出了粘液让我更是把昨天的饭感觉都要吐出来了」
「太大尺度了，主播怎么面不改色啊！！！」
「能有正常人类吗?人类住在这种环境里能正常吗，正常人都要变成精神失常了吧，我想念之前的洪荒世界了——」
别说弹幕的华夏人，顾星渺也再一次思念洪荒世界。
那个世界可太养眼了。
在星际。
所有的联盟人在成年后都会被分配一间房子，未成年之前统一住在联盟保育院里，如果是有父母的人类幼崽可以被父母养着——
不过大多数的星际人都是通过培育出来的，一出生就是孤儿。
只有极其少数的星际人类生下了孩子，而人类孕育下来的孩子污染值会比培育出来的孩子初始污染更高，风险也更大。
也就说，大多数的人类都是预制人。
“刺啦——”
顾星渺偏头时刚好听到奇怪的撕裂声，她往远处看去，却只是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削的人类背影。
当那个人类转过头的时候，她的面色有些僵。
因为那已经说不上是人类了。
虽然五官还是五官，肢体还是肢体，可顾星渺明显看到对方的眼睛变成了全黑，身体以一种扭曲的状态前行，而他的肌肤上出现了人类不该有的诡异纹理。
那些纹路的交界处长出来绿色小苗，看起来是那样欣欣向荣，如果不是长在人的肉体上的话。
很快，那漆黑的眼睛也被绿色植物破眼而出了。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播间里到处都是尖叫，很多人更不敢看直播了，这种不受控制且随时出现怪物让他们心脏突突。
「真的很恐怖！！！华夏能不能叫停这种奇怪的直播啊」
「我靠我靠我靠！这是真的大尺度了@华夏，严查主播」
现在网上的风向明显和直播刚刚出来的时候不一样了，看到恐怖画面的众人一边倒的开始指责直播画面尺度的问题。
可不论那些华夏人如何在互联网上发疯和谴责，没有一个官方媒体发声。
而赵文宾手下的队员找到了那个说自己不舒服的人了。
此时，那个人正在家里睡大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闯入了家里。
他还很懵。
正要开口说话，就发现自己流鼻血了，他更惊恐了。
“警察叔叔，我是良民啊！”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拿出来警察证：“你好，我们这边有一个案件需要你配合一下。”
男人懵逼中起身，然后懵逼中被带走：“警官，我真的没有做坏事啊！！！”
……
“滴滴，滴滴，检测到人类异变！检测到人类异变，守卫队赶来中，请广大市民远离污染体——”地上处理污渍的章鱼触手发出了极为大声的警报声，顾星渺才知道这些小鼻嘎还有这作用。
周围本就不多的人更是快速消失了，顾星渺也想起来那些大屏标语，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可显然，她已经被盯上了。
对方垂涎的滴出绿色的液体，地上被滴上液体的地板都被腐蚀了，机械八爪鱼们尽职尽责的播报着危险，然后跟着被污染的人类噗呲噗呲的清扫。
污染体一步步的朝着顾星渺而来，痴迷而又疯狂，含糊的说着什么：“吃草……”
“吃草、吃草……”
“咩……”
顾星渺更是毛骨悚然了。
这声音让她想到了不久前遇到的黑色山羊幼崽。
顾星渺拔腿就跑，跑的速度更快了。
与此同时，联盟守卫队也赶来了。
他们的神色冰冷无比，对于这种已经彻底污染化失去理智的人类，他们知道已经算不上同伴了。
顾星渺没有将画面的镜头转向后面，可是光是听到声音，华夏人就头皮发麻，知道那人类变成的怪物一定是被杀死了。
他们第一次直面的看到了未来残忍无情的一面。
“好饿。”
“好饿，好饿……”
“饿……”
分明已经被砍断了半截身体，可污染体的脸还是蹭着地面，嘴巴张张合合，直勾勾的盯着顾星渺离开的方向。
虔诚而又狂热。
或许是危险激发了潜力，她竟然在弯弯绕绕的未来世界的小区里找到了自己的家。
幸福小区4幢4单元404。
顾星渺：“……”好吉利的数字。
她通过虹膜与刷脸验证打开了家门，进入了一个冷冷清清的房子，里头完全没有生活痕迹，就算是她打开了本应存放着食材的冰箱，看到的也只是一排排毫无食欲的营养剂。
“……”又忘记星际人不吃菜了。
顾星渺摸出了001递过来的文件夹，依靠着冰箱将其打开了。
纸张并不多，甚至只是薄薄的几页。
封面上还写着标红的警告语。
[警告：非精神力稳定者，请勿打开！建议打开人群：污染值＜55%]
没事，自己稳的很。
她淡定极了，全当没看到后半段话。
可在打开的一瞬，她的身体一下子就站直了。
顾星渺眼眸微缩，视线完全落在文字上。
……这，竟是一篇22世纪诡异初见端详时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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