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洪昆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镜前，任由造型师为他调整领结。镜中的男人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礼服，胸前别着价值六位数的钻石领针——这是杨家送来的聘礼之一。
\"朱先生，请您稍抬下巴。\"造型师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配合地仰起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北京饭店宴会厅外，已经停满了黑色奥迪，安保人员严阵以待。这场他原本只想请几桌亲朋的小型婚礼，在两个家族的操办下，已经变成了一场京城瞩目的盛事。
\"紧张吗？\"父亲朱聿修推门而入，同样一身正装，只是胸前多了一枚鲜红的党徽。
朱洪昆摇摇头：\"只是觉得太铺张了。我和云丽本来打算...\"
\"知道你们年轻人想简朴。\"朱聿修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有些事，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朱洪昆记忆的闸门。两年前那段失败的婚姻，不也是始于这样的\"不是两个人的事\"吗？但这一次不同，他和杨云丽是真心相爱——尽管相识的契机依然是家族安排。
\"爷爷到了吗？\"朱洪昆转移了话题。
\"刚到，正在贵宾室休息。\"朱聿修顿了顿，\"你外公派人送来了贺礼。\"
朱洪昆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那个神秘的外公何大清，每次都在他人生关键时刻送来惊人的礼物——考上北大时的百万奖学金，进入商务部时的豪华公寓，还有今天...
\"是什么？\"
\"一张支票。\"朱聿修的声音很轻，\"一千万。\"
宴会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洒在宾客们考究的礼服上。朱洪昆挽着杨云丽的手，一桌一桌地敬酒。女孩的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他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别紧张，\"他低声道，\"就当这些人都是萝卜白菜。\"
杨云丽噗嗤一笑，紧张感顿时消散不少。她今天美得惊人，一袭定制婚纱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头上的钻石王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是杨家祖传的嫁妆，据说价值连城。
当他们走到主桌时，朱洪昆的爷爷，前文化部部长朱老爷子正与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谈笑风生。看到新人过来，老爷子颤巍巍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泪光。
\"好，好啊！\"朱老握住孙子的手，又仔细打量着杨云丽，\"杨家丫头，以后洪昆要是欺负你，直接来找爷爷！\"
满桌哄笑。朱老转向站在一旁的何雨欣：\"雨欣啊，亲家公身体还好吗？怎么没见他人？\"
何雨欣——朱洪昆的母亲，现任广电总局局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爸，我父亲他...最近在国外，赶不回来。\"
\"唉，可惜了。\"朱老叹息道，\"当年我当文化部长，你爸是冶金部长，我们配合得多好啊！那会儿搞文化体制改革，冶金部给了我们多少支持...\"
何雨欣微笑着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朱洪昆知道，母亲一直念叼着，想着外公。可那个神秘的外公何大清，虽然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面，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这个家族的命运。
\"爸，您一点也不老，\"何雨欣熟练地转移话题，\"看您这精神头，比洪昆都足呢！\"
朱老哈哈大笑，拍了拍身边另一位老者的肩膀：\"老杨，听见没？我这儿媳多会说话！\"
杨老爷子——杨云丽的祖父，前政务院某部部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何雨欣一眼：\"雨欣啊，当年我和你父亲争争斗斗，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我们两家却成了亲家。\"
\"杨叔，那些陈年旧事就忘了吧。\"何雨欣笑容得体，\"我们这些人，现在不都该看云丽、洪昆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幸福吗？\"
杨老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很羡慕你父亲。他对后辈的扶持...真是没话说。\"他瞥了一眼正在敬酒的朱洪昆，\"像聿修，像你的两个姐夫，要不是老何当年不惜血本...\"
何雨欣的笑容僵了一瞬。她知道杨老指的是什么——父亲何大清为了女婿朱聿修的仕途，曾向某位领导\"捐赠\"了一座价值上亿的私人博物馆；为了她能从副厅升正厅，何家\"资助\"了某贫困县一整年的教育经费...
\"聿修他们都很优秀，\"何雨欣轻声说，\"我父亲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杨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啊，公平。\"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和老朱商量过了，准备先送洪昆到基层锻炼，安排个副市长干干...\"
何雨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爸和杨叔安排就是。\"
杨老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今天可是大喜日子！\"
深夜，当最后一波闹洞房的亲友离去，朱洪昆终于长舒一口气，松开了领结。杨云丽已经卸去了华丽的妆容，穿着简单的睡衣坐在床边数红包。
\"我的天...\"她突然惊呼出声，\"你外公给了1000万？\"
朱洪昆走过去，从背后环抱住她：\"老爷子一向大方。\"
\"还有你大姨500万，二姨500万，小姨也是500万...\"杨云丽的声音越来越惊讶，\"等等，这个大舅...7000万？！\"
朱洪昆忍不住笑出声：\"别数了，何家的红包一向这样。\"
杨云丽转过身，眼睛瞪得溜圆：\"为什么是7000万？这也太夸张了吧！\"
\"因为我大舅何雨柱...\"朱洪昆犹豫了一下，\"有六个老婆。\"
\"什么？！\"杨云丽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六个？这...这合法吗？\"
朱洪昆耸耸肩：\"两个在香江，是亿万富婆；一个曾经是省部级高官，现在退休了；还有三个...情况比较复杂。\"他顿了顿，\"何家的产业遍布全球，有些地方的法律...比较灵活。\"
杨云丽呆若木鸡。虽然她出身政治世家，但对何家这种横跨政商两界的庞然大物还是感到震惊。
\"我是何家的外孙，\"朱洪昆继续解释，\"从小就有家族信托的分红。未婚时每月1万，结婚后每年50万。\"
杨云丽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道：\"我们总抱怨家族限制我们的自由，安排我们的人生...但实际上，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享受家族带来的特权。\"
朱洪昆点点头，望向窗外的夜空：\"就像今天你家老爷子说的，要安排我去当副市长。普通家庭的孩子，可能一辈子都跨不过这个门槛。\"
\"你觉得...这样公平吗？\"杨云丽突然问道。
朱洪昆沉默了片刻：\"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他转身握住妻子的手，\"我们能做的，就是利用这些资源，真正为老百姓做点实事。\"
杨云丽凝视着丈夫的眼睛，看到了里面的坚定。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个男人——在享受特权的同时，他从未忘记责任。
\"我会支持你的，副市长先生。\"她微笑着说。
朱洪昆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那么，副市长夫人，我们是不是该...\"
杨云丽红着脸推了他一下：\"不害臊！\"
窗外，北京的夜空繁星点点。两个年轻人相拥而眠，而属于他们的政治生涯，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早餐时，朱聿修将一份文件递给儿子。
\"组织部的调令，\"他语气平静，\"下个月去h市，任市委常委、副市长。\"
朱洪昆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虽然昨晚已经得知这个消息，但看到白纸黑字的正式调令，还是感到一阵眩晕。28岁的副市长，这在全国都极为罕见。
\"这么快？\"杨云丽惊讶地问。
何雨欣给儿媳倒了杯豆浆：\"你爷爷和杨爷爷昨晚连夜打的电话。\"她顿了顿，\"当然，洪昆本身的资历也够。\"
朱洪昆知道母亲没说完的话——\"资历\"背后，是何家与朱家几十年积累的政治资本在发挥作用。
\"云丽的工作呢？\"他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朱聿修说，\"h市文化局副局长，正处级。你们俩的住房、用车都准备好了。\"
杨云丽与朱洪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每一步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既让人安心，又令人窒息。
\"谢谢爸妈。\"朱洪昆最终说道，\"我们不会让家族失望的。\"
何雨欣突然红了眼眶：\"你外公...虽然从不出席家庭聚会，但他一直关注着你。\"她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这是他送你的新婚礼物，里面存了他的私人号码。他说...有困难直接找他。\"
朱洪昆接过手机，心中五味杂陈。那个神秘的外公，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始终笼罩着这个家族的命运。
出发前夜，朱洪昆独自站在阳台上抽烟。杨云丽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
\"紧张？\"她问。
\"有点。\"朱洪昆吐出一个烟圈，\"我在想，我们到底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杨云丽沉默了一会儿：\"凭我们投了个好胎。\"她苦笑一下，\"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做个好官。\"
朱洪昆掐灭烟头，转身拥抱妻子：\"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们开始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提醒我记住今晚的感受。\"
杨云丽郑重地点头。远处，京城的灯火璀璨如星海，而他们将要去往的地方，又将书写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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