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内的白光还未完全消散，白袍人便如潮水般涌到凌越身前。为首的白袍人抬手甩出一道黑色藤蔓，带着腐臭的气息，直缠向凌越的脚踝——
那是波旬赋予的束缚之力，能锁住瞬移者的空间波动。
凌越脚尖点地，身体瞬间泛起淡蓝色的透明光晕，黑色藤蔓堪堪擦过他的裤脚，砸在石板地上溅起细碎的石屑。他没有恋战，左手攥紧能量核心碎片，右手在身前快速划出一道弧线，空气中顿时浮现出三道蓝色的空间裂痕：“想困住我，还早了点。”
第一道裂痕刚出现，凌越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出现在神殿东侧的石柱后。
追来的白袍人扑了个空，刚要转身，第二道裂痕突然在他们头顶炸开，凌越从裂痕中跃出，碎片的蓝光狠狠砸在最前面白袍人的肩膀上。
“滋啦”一声，白袍人的肩膀瞬间被灼烧出一个黑洞，黑色的雾气从伤口中逸出，发出凄厉的嘶鸣。
第三道裂痕直接通向神殿门口，凌越落地时踉跄了一下——
连续使用高阶瞬移让他的气息有些紊乱，胸口传来一阵闷痛。
但他不敢停顿，指尖再次凝聚空间能量，就要朝着门外的金色街道冲去。
可就在这时，神殿的穹顶突然暗了下来，原本破损的屋顶被一团浓黑的雾气覆盖，雾气中传来波旬低沉的笑声：“能从我的白袍人手里逃走，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有趣。”
雾气缓缓凝聚成一道高大的黑影，没有具体的轮廓，只有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凌越。
周围的白袍人瞬间停下动作，纷纷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像是在迎接君主的降临。
凌越的心脏猛地一沉，握着碎片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能感觉到，这道黑影的力量，比之前所有白袍人加起来还要强大，那是一种能轻易碾碎他文明的压迫感。
“你的文明，就是被我亲手毁灭的。”波旬的声音带着戏谑，“那些银色的飞船，那些穿着盔甲的蠢货，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会动的垃圾。”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凌越的心脏。他想起星球爆炸时的火光，想起同伴们最后的嘶吼，想起自己抱着能量核心碎片逃亡时的绝望。
积压了数年的仇恨瞬间爆发，他的双眼变得通红，碎片的蓝光在掌心疯狂跳动，几乎要挣脱他的控制。
“我要杀了你！”凌越嘶吼着，身体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朝着波旬的黑影冲去。
他将所有的空间能量和文明最后的力量都灌注在碎片上，碎片的光芒亮得刺眼，甚至盖过了神殿内的红光。
波旬似乎没料到凌越会主动攻击，黑影微微一滞。
凌越抓住这个机会，将碎片狠狠砸向黑影的红光眼睛——
那里，是他感知到的力量核心。
“砰！”
碎片与黑影碰撞的瞬间，整个神殿都在颤抖，浓黑的雾气被蓝光撕开一道缺口，波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红光眼睛黯淡了几分。
凌越趁机后退，想要再次启动瞬移逃离，却发现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动弹不得。
“敢伤我，你以为还能走得了？”波旬的声音变得暴怒，黑影瞬间缠住凌越的身体，将他狠狠按在石柱上。
凌越挣扎着，想要用碎片再次攻击，却发现碎片的蓝光正在快速消退，最后变成一块普通的黑色石头，从他手中滑落。
“把他带下去，关在欲望囚笼里。”波旬的黑影渐渐散去，只留下一道冰冷的命令，“我倒要看看，那个已经逃出去的小子，会不会回来救你。”
白袍人上前，用黑色藤蔓缠住凌越的四肢，将他拖向神殿深处的黑暗。
凌越没有再挣扎，只是看着神殿门口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他不知道顾十七会不会回来，但他心里，却莫名地相信那个总想着唤醒别人的小子，不会丢下他。
而此刻，地球的街道上，顾十七正站在便利店的玻璃窗前，手里攥着那枚“苦”字石头。
玻璃映出他紧绷的侧脸，林晚秋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地图，上面标记着几个可能与“怪谈世界”有关的地点。
“根据古籍记载，怪谈世界的入口会在月圆之夜出现在废弃的神社旁。”林晚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明天就是月圆，我们可以去那里试试，说不定能找到回到极乐狱的路。”
顾十七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玻璃外的街道上——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从路边走过，背影像极了晓芸。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快步追出门外，却发现小女孩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又看到晓芸了？”林晚秋跟出来，轻声问道。
顾十七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失落，却很快变得坚定：“不管晓芸在哪里，我都要先把凌越救出来。他为了我们留在那里，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波旬。”
林晚秋看着他，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上次是你救了我，这次，我们一起救凌越。”
顾十七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夕阳正缓缓落下，染红了半边天。
他握紧手里的“苦”字石头，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在极乐狱里的日日夜夜，想起凌越最后转身的背影，想起红色门扉后的光芒。
“明天月圆之夜，我们出发。”顾十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管怪谈世界有多危险，不管波旬有多少阴谋，我都要把凌越带回来。”
林晚秋重重地点头，两人并肩朝着远处的公寓走去。街道上的行人依旧来来往往，汽车的鸣笛声、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可在顾十七心里，这些都比不上那个被困在极乐狱里的同伴。
他知道，回到怪谈世界的路一定充满危险，波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但他更知道，有些承诺，必须兑现；有些同伴，绝不能放弃。
当晚风吹过，顾十七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星星吊坠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像是在为他加油打气。
他抬头看向夜空，月亮已经悄悄升起，再过一天，就是月圆之夜——
那时候，他将再次推开通往怪谈世界的大门，去救赎那个为他留下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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