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沅摆放餐具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解酒茶喝了吗？”
“喝了。”凌峥凑近餐桌，故意碰了碰傅星沅的手背，“很有效，我现在清醒得很。”
傅星沅没有躲开，只是递给他一双筷子：“趁热吃。”
小笼包的香气在餐桌上弥漫。凌峥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口中爆开。他满足地眯起眼，发现傅星沅正看着他，琉璃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你也吃。”凌峥夹起一个小笼包递到傅星沅嘴边。
傅星沅愣了一下，微微张口接过。他的嘴唇很薄，沾了一点汤汁，在晨光下泛着润泽的光。凌峥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傅星沅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今天行程比较轻松。”傅星沅转移话题，从包里拿出平板，“上午有个广告配音，下午可以休息。”
凌峥接过平板，指尖故意在傅星沅手心轻轻一划：“下午陪我出去走走。”
傅星沅抬眼看他：“去哪？”
“随便。”凌峥耸肩，“就当是助理陪老板散心。”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傅星沅的侧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线条。他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好。”
配音工作进展顺利。结束后，凌峥拒绝了制作人共进午餐的邀请，拉着傅星沅去了附近一家隐蔽的小店。店面不大，但环境清幽，客人寥寥。
“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傅星沅环顾四周，有些惊讶。
凌峥给他倒了杯茶：“以前...常来。”他没说这里是他带各种约会对象来的秘密基地，不知为何，这个事实此刻让他有些心虚。
菜上齐后，凌峥发现傅星沅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小口小口地，不紧不慢，像只优雅的猫。他不知不觉看入了神，直到傅星沅疑惑地抬头。
“我脸上有东西？”
凌峥摇头，夹了块鱼肉放到傅星沅碗里：“你吃饭的样子很下饭。”
傅星沅的睫毛颤了颤，低头继续吃东西，但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小小的笑容让凌峥心头一暖，比他以往收到的任何暧昧调情都更令人愉悦。
下午，两人驱车来到郊外的一片湖边。初夏的阳光洒在水面上，碎成千万片金色的光斑。凌峥脱下外套铺在草地上，示意傅星沅坐下。
“你经常来这里？”傅星沅环顾四周，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凌峥摇头：“第一次。”这是实话。以往他的休闲时光大多在各种高档酒店或私人会所度过，像这样纯粹的户外活动少之又少。
微风拂过湖面，带来湿润的草木香。傅星沅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阳光透过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凌峥侧头看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这个画面永远刻在记忆里。
“你老家在哪？”凌峥问。
傅星沅睁开眼“南方一个小城。”
“想家吗？”
“没什么可想的。”傅星沅的声音很轻，“早就没有家人了。”
凌峥心头一紧。他想起自己虽然父母健在，却因为工作关系一年见不了几次。某种共鸣让他不自觉地靠近了傅星沅一些。
“我以前养过一只猫。”凌峥突然说“后来拍戏太忙，送人了。”
傅星沅转头看他，琉璃色的眼睛里映着湖光：“什么颜色的？”
“白色，蓝眼睛。”凌峥比划了一下，“脾气很倔，不让抱。”
傅星沅笑了：“像你。”
凌峥也笑起来，伸手去揉傅星沅的头发：“胆子不小啊。”
傅星沅没有躲开，任由凌峥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草地上，交织在一起。凌峥忽然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没有工作，没有过去的种种暧昧关系，只有湖光山色和这个安静陪伴的人。
回程时，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凌峥开得很慢，时不时瞥一眼副驾驶的傅星沅。后者正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侧脸线条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饿了吗？”凌峥问。
傅星沅摇头：“还好。”
“我饿了。”凌峥转动方向盘，“回家做饭给我吃。”
傅星沅挑眉：“这是命令？”
“请求。”凌峥罕见地用了这个词，“我想吃你做的饭。”
公寓厨房里，傅星沅系着围裙忙碌。凌峥靠在门框上，看着那双修长的手熟练地切菜、翻炒。油烟机的灯光给傅星沅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真实。
“需要帮忙吗？”凌峥问。
傅星沅头也不回：“您会做什么？”
“开瓶好酒。”凌峥从酒柜取出一瓶珍藏的红酒，“配你的手艺刚好。”
晚餐简单却美味。凌峥尝了一口就赞不绝口，比他在任何高档餐厅吃过的都合胃口。红酒让两人的话都多了起来，聊起各自喜欢的电影、音乐，甚至小时候的糗事。
“所以你是因为喜欢文学才当助理的？”凌峥晃着酒杯问。
傅星沅摇头：“机缘巧合。”他顿了顿，“您呢？为什么进演艺圈？”
凌峥思考了一会儿：“一开始是为了反抗家里安排的人生。”他轻笑一声，“后来发现挺适合我这种喜欢被关注的人。”
“您值得被关注。”傅星沅说得很认真，“不只是因为外表。”
这句话像一滴温水，落入凌峥心里。他放下酒杯，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沉迷的掌声与欢呼，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简单的肯定。
饭后，两人站在阳台上看夜景。城市的灯火如同坠落的星辰，远处传来隐约的车鸣。凌峥侧头看傅星沅的侧脸，被灯光勾勒出一道银边。
“冷吗？”凌峥问，虽然初夏的晚风并不凉。
傅星沅摇头，但凌峥已经脱下外套披在他肩上。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凌峥...”傅星沅轻声唤道，琉璃色的眼睛里映着万家灯火。
凌峥低头，这次没有酒意作借口，他缓慢而坚定地靠近那淡色的唇。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傅星沅微微仰头，迎上了这个吻。
触感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傅星沅特有的气息。凌峥的手抚上傅星沅的后颈，指尖陷入柔软的发丝。这个吻很轻，却让他的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分开时，傅星沅的睫毛轻颤，嘴唇泛着水光。凌峥忍不住又亲了一下他的眼角，然后是鼻尖，最后回到唇上。这一次，傅星沅主动环住了他的腰，回应得更加热烈。
夜风拂过阳台，带不走两人之间升腾的温度。凌峥将傅星沅拉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这个拥抱比任何亲密接触都更让他满足，仿佛找到了某个缺失已久的拼图。
“今晚别走了。”凌峥低声说。
傅星沅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客厅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融为一体。
凌峥忽然明白，那些曾经让他乐此不疲的暧昧游戏，不过是为了填补这种他从未真正体验过的、简单而真实的亲密。
卧室里，两人并肩躺在床上，手指交缠。凌峥侧身看着傅星沅的睡颜，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这个画面如此美好，让他舍不得闭眼。
傅星沅在半梦半醒间往他怀里靠了靠，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凌峥收紧手臂，将人搂得更紧。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而他的心里，有一盏灯刚刚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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