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清查在全国展开，更多佛门黑幕被揭开。
山西五台山寺庙私藏兵器；江南灵隐寺方丈与海盗勾结；嵩山少林寺武僧欺压乡里······朱由检毫不手软，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还俗的还俗。
当然，也有真正的高僧。
浙江天台山的高僧智旭上书支持朝廷整顿，并主动交出了寺庙多余的土地。
朱由检亲自下诏褒奖，树立为佛门典范。
随即，这些内容会刊登在《大明日报》上。
······
南京城外，栖霞山脚下的一处僻静农舍中，五个人围坐在油灯旁。
为首的男子三十出头，面容普通的扔进人堆就找不着，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是朱由检暗中派出的锦衣卫千户周新，而且是单独和朱由检联系，不通过李若琏。
朱由检这样做颇有深意。
李若琏派锦衣卫追查在明面上，幕后人能盯住他们一举一动，暗中的锦衣卫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打探消息。
“大报恩寺。”
周新指着桌上手绘的地图道，“根据线报，最近三个月有六名游方僧人在此挂单后消失不见。寺中监院慧明和尚与应天府几位官员过从甚密。”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叫张逸，是朱由检在商城购买的高级追踪专家，能通过一片落叶判断目标去向。
此刻他正用匕首削着一块木头，闻言抬头道：“我去盯那个慧明？”
“不，我去。”
周新摇头道，“我扮游方僧人进寺查探，张逸你在外围接应，同时追紧与慧明交往的人。”
他转向角落里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道，“清墨，你负责整理各地传来的情报，找出这些‘了因’之间的联系。”
清墨其实是个女子，本名陆清墨，精通密码文书破译，平日总以男装示人。
她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条道：“山东方面最新消息，曲阜孔府有三名管事上月秘密南下，目的地正是南京。”
周新眉头一皱道：“孔府也牵扯进来了？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油灯忽明忽暗，将五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
次日，一个衣衫褴褛的游方僧，敲响了大报恩寺的侧门。
他自称“觉远”，从五台山而来，请求挂单暂住。
知客僧见他谈吐不俗，又背得出一段《楞严经》，便安排他在西厢住下。
这“觉远”正是周新。
他白天随众僧做功课，晚上则暗中查探。
大报恩寺规模宏大，有僧众数百，香火鼎盛。
但周新很快发现异常——寺中武僧数量远超寻常寺庙，且后山一处偏院日夜有人把守，寻常僧人不得靠近。
夜里，周新借口腹痛离开禅房，潜行至偏院附近。
借着月光，他看到慧明监院引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人进入院中。
其中一人侧脸被灯笼照亮，周新瞳孔一缩——那竟是南京户部侍郎李崇义！
周新屏息靠近，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
“陕西那边已经闹起来了······下一步是山东······”
“孔府的人答应配合······江西张家的银子已经到位······”
“腊八日，各地同时举事······务必让皇帝焦头烂额······”
忽然，一阵风吹过，周新不慎踩断一根树枝。
院内立刻有人厉喝：“谁在那里？”
周新转身就逃，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慧明的怒吼：“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周新见状，飞速跳墙逃走。
······
农舍中，陆清墨将各地情报铺满整张桌子。
她纤细的手指在不同纸条间移动，时不时用朱笔勾画连线。
“我明白了！”
她突然惊呼道，“‘了因’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代号！”
周新凑近观看，只见地图上被朱笔连出一个庞大的网络，节点遍布全国各大寺庙。
“每个地区都有一个‘了因’，他们互不相识，只接受上层指令。”
陆清墨语速飞快，“背后操控者通过佛门内部渠道传递消息，利用僧人的虔诚信仰作为掩护，了因只是个牵线搭桥的人······”
张逸感叹道：“好大一盘棋。”
陆清墨继续道：“更可怕的是，这些寺庙大多位于即将推行土地改革的地区。而支持的，正是当地豪强和官员。”
她指向几个红圈，“甚至藩王也暗中支持，荆王、蜀王、鲁王、秦王、益王等藩王都已证明参与其中。”
周新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是要借佛门之手制造动乱，阻挠朝廷新政！\"
“不止如此。”
陆清墨展开最后一张纸条，“复社成员近日在江南各地串联文人，准备上书指责朝廷‘迫害僧侣，破坏佛法’。一旦骚乱爆发，舆论将一边倒······”
周新忧心忡忡道：“他们说腊八日各地同时举事，不知是何种规模？”
三人沉默对视，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预期。
······
紫禁城的清晨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周新带着的密报入宫。
朱由检披衣而起，在烛光下仔细阅读，脸色越来越阴沉。
“好一个佛门清净之地！”
朱由检眼中寒光闪烁，冷笑道，“藩王、江南八大家族、各地贵族权贵都联合起来了，甚至南张北孔也参与进来······他们怕了。怕朕的土改动了他们的奶酪，也好，那就一并处置。”
他抬头时，脸上已是一片肃杀。
“周新，继续深挖，把所有人的名字和事都给朕记下来，先不要打草惊蛇，朕等他们同时跳出来。”
“臣遵旨！”
周新领旨后，又迟疑道：“陛下，若同时和这么多势力动手，恐怕朝廷应接不暇······”
“怕什么？”
朱由检猛地拍案，“他们既然敢用僧人作乱来要挟朕，朕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子之怒！土地改革势在必行，谁敢阻拦······朕就送他去见佛祖！”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乾清宫的金砖地上，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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