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老板娘突然正色道，“客官可知吃这鱼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竹韧问道。
“得先签生死状！”老板娘从柜台底下掏出一卷泛黄的纸，“上个月有个筑基大圆满的，非要逞能连吃三条，结果……”
“结果怎样？”竹韧好奇的问道 。
“结果不停的翻跟斗，翻到屋顶上去了。”老板娘指了指屋顶，“您瞧那印子！”
竹韧仰头一看，好家伙，房顶上还真有个清晰的痕迹！
“要不……”竹韧咽了口唾沫，“咱们还是来点温和的？比如铁锅炖大鱼什么的？”
老板娘笑得直拍大腿：“客官真会说笑！咱这儿最温和的菜叫温水煮青蛙，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昨天青蛙集体越狱，做不成这道菜了。”
竹韧擦了擦汗：“要不……来碗白粥。”
“白粥也有讲究！”老板娘一甩围裙，“咱家的粥是用忘情水熬的，喝了能忘记前尘往事……”
“等等！”竹韧赶紧摆手，“我就想填饱肚子，不想失忆啊！”
老板娘神秘一笑：“客官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这粥还有个妙处，配着咱家特制的回魂酱吃，忘掉的事儿又能想起来！”
竹韧哭笑不得：“您这是让我先失忆再恢复？图啥啊？”
“图个乐子呗！”老板娘挤挤眼，“上个月有对情侣来吃，女的喝了粥把男的忘了，男的急得直跳脚。等吃了回魂酱想起来后，女的又嫌记得太清楚，非要再喝一碗……”
竹韧扶额：“您这儿到底是饭馆还是戏园子？”
“瞧您说的！”老板娘抄起大勺敲着锅沿，“咱这叫食修，以食入道！前些年还有个金丹修士在咱这儿吃了三年鱼，硬是吃出个元婴来！”
“真的假的？\"竹韧瞪大眼睛。
“哈哈哈！当然是假的啦！”老板娘捧腹大笑，“不过那位金丹修士现在见着鱼就吐，改吃素了……”
竹韧夹起一筷子鱼片，在滚烫的锅子里涮了三下，鱼肉立刻卷成了月牙状。
他蘸了蘸老板娘特制的酱料，入口鲜香麻辣，烫得直哈气:“老板娘，您这酱料里是不是掺了火魔椒？辣得我天灵盖都要飞了！”
老板娘拎着酒壶过来斟酒，闻言笑道：“客官好眼力！这酱料里不光有火魔椒，还加了雷纹花椒、寒冰蒜泥，还有个秘密配方……”
“该不会是老板娘您的洗脚水吧？”竹韧挤眉弄眼。
“呸！”老板娘一甩抹布，“是老娘攒了三十年的陈酿鱼露！上个月有个魔剑宗的弟子吃了一口，当场就要花五百魔石买配方！”
竹韧又涮了片鱼肉：“那您卖了没？”
“卖个屁！”老板娘一屁股坐在对面，“那厮想得美，非要连我闺女一起娶走。结果被我闺女一脚踹进飞鱼河！”
竹韧差点把鱼刺卡喉咙里：“咳咳……您闺女这么彪悍？”
老板娘得意地翘起二郎腿：“那可不！去年有个筑基修士来吃白食，被我闺女用鱼竿抽得满街跑，最后把飞剑都抵押在这儿了！”
正说着，后厨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房梁簌簌落灰。老板娘头也不回地喊道：“死丫头！又炸炉子了？”
“娘！我在研究新菜式呢！”后厨传来清脆的回应。
竹韧缩了缩脖子：“老板娘，您闺女该不会是在炼丹吧？”
“比炼丹还邪乎！”老板娘压低声音，“她在研究怎么用丹炉炒菜，说是要开创什么魔丹膳派。上个月差点把这个渔庄炸上天！”
竹韧夹了块炸鱼排，金黄酥脆的外皮“咔嚓”一声裂开：“要我说，您这手艺已经够绝了，还研究啥新菜式啊？”
“客官有所不知，”老板娘神秘兮兮地凑近，“听说飞魔谷秘境要开了，我闺女非说要研究几道便携的魔食，好去赚那些修士的魔石……”
竹韧眼睛一亮：“这主意妙啊！秘境里那些修士啃干粮都啃出心理阴影了！”
“妙什么妙！”老板娘一瞪眼，\"那鬼地方三十年开一次，每次活着出来的不到三成！我就这么一个闺女……”
后厨又传来“砰”的一声，这次连窗户纸都震破了。老板娘抄起擀面杖就冲了进去：“死丫头！老娘今天非……”
竹韧趁机溜到后厨门口张望，只见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站在丹炉前，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手里还举着个焦黑的……好像是鱼头？
“娘！这次真的快成功了！”姑娘兴奋地挥舞着焦鱼头，“您闻闻这香气！”
老板娘一擀面杖敲在丹炉上：“香个屁！隔壁王婆养的魔犬都熏晕过去了！”
竹韧忍不住笑出声，那姑娘这才注意到他，眼睛一亮：“这位客官要不要尝尝我的丹炉烤鱼？保证火气特别的足！”
“别别别！”竹韧连连摆手，“我刚从烬焚洞出来，肚子里火气够旺的了！”
老板娘揪着闺女耳朵：“听见没？客人都嫌弃！赶紧去把前厅的地扫了！”
姑娘吐了吐舌头，抄起扫把往前厅走，经过竹韧时突然小声道：“客官要是去飞魔谷，记得来买我做的魔食。”
竹韧回到座位上，老板娘又端来一碟酱菜：“客官别介意，我这闺女打小就爱鼓捣这些。去年非要用丹炉煮粥，结果把屋顶炸出个窟窿。”
竹韧夹了块酱黄瓜，脆生生地嚼着：“要我说，令爱这是有创新精神！说不定真能开创个新流派呢！”
“可拉倒吧！”老板娘一甩抹布。
竹韧差点被黄瓜噎住：“咳咳……那什么，老板娘您这酱菜也不错，脆生生的……”
“那当然！”老板娘又得意起来，“这是用魔泉水泡的，加了三十六味魔药。上个月有个修士吃了一口，当场就……”
“就突破了？”竹韧期待地问。
“就拉肚子拉了三天！”老板娘哈哈大笑，“后来才发现他对魔月菇过敏！”
竹韧默默放下了筷子：“老板娘，您这儿有没有……正常点的菜？”
“客官这话说的！”老板娘一掐腰，“咱醉鱼轩开了五十年，哪个菜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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