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人暂时没发现问题，郑岩又把经纪人潘哥和助理小琳叫过来，重新梳理死者的社交关系。
“除了剧组的人，死者生前还和其他人有过矛盾吗？他半夜出门要去见的人，你们有没有猜测的对象？”
潘哥说：“约他的人我真不清楚，天聿朋友不多，因为最近小火了一把，粉丝和狗仔追得很紧，我跟他说过少出门。他有几个偶尔见面的素人朋友，但都不在这个地方。”
“有矛盾的人……狗仔算不算？有粉籍的狗仔，执着于拍他的丑照，我们当着镜头警告过几次，天聿还发火骂人了。还有抢角色的几个艺人的粉丝，有些天天在微博私信骂他。”
这些怀疑对象听起来动机都不怎么强烈。
潘哥也知道，但他想不出来还能有谁，捂着脸倒在椅子上，难受得又想哭。
“到底谁这么见不得他过好日子，明明他的演艺生涯就要好起来了。”
谈鸣叹气：“节哀。你把他的社交帐号交给我们查一查吧，或许能找到凶手的痕迹。”
死者的手机不知道在哪儿，技术组的人仅靠着号码在查通话记录，但奇怪的是昨晚并没有人给他打电话，所以他们怀疑凶手是通过社交软件联系死者的。
好在死者的艺人账号还真在经纪人手上，他们顺利登陆，查了查每一条私聊信息。
潘哥一直欲言又止地在边上看着，生怕翻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有好几次手都抬起来准备遮挡了，誓要为死去的艺人保留最后一点清白。
看来看去，谈迦眼尖注意到一个名字叫唐的小饼干的粉丝，头像是黑色流血的眼睛，点开后发现里面的聊天记录完全不是粉丝能说得出来的。
第一句是粉丝常用的祝福语，得到死者唐天聿回复后，却开始骂人，唐天聿没搭理，对方骂得更过火，这几天每天都在大段大段地喷粪。
昨天下午，对方更是称【你拍了戏就会死，你出门被车撞死，到现场被灯光砸死，你活不到第二场戏，我要弄死你！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偷角色的贼！】
最新的消息是昨晚九点发的，说【你居然还真的敢去剧组，和大明星拍戏是不是爽飞了，狗杂种恶臭男，你等着，我搞不死你！你就算到了现场也拍不了这个不属于你的戏！】
谈迦看得皱眉：“这是其他演员的粉丝吧？对方说让死者等着，要搞死他，这会和死者的死有关吗？”
郑岩：“有一定的可能，四年前还有十四岁的粉丝为给偶像出气给活动主办方工作人员下毒的呢。这个人得找出来审一审。”
巧的是，根据对方最新发布的帖子，当前所处城市就在这里。
小陈惊讶：“还真来现场了？”
本来是有点嫌疑，现在是嫌疑大大滴有。
他们立马根据技术组的指引查人。
这需要点时间。经纪人潘哥这会儿也终于从噩耗中找回工作状态，打电话发消息处理这件事的负面影响，和各品牌方解释，手指头都要搓出火星子。
过了会儿，监控着粉丝舆情的助理焦急跑过来。
“潘哥，有粉丝发觉天聿出事了，正在后援会群里问！”
潘哥又要去后援会群里安抚粉丝，关键是现在还不能把事情公布出去，所有的流程还没走完呢，凶手也还没找到，发布的信息需要斟酌又斟酌。
简直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那个对唐天聿发出死亡威胁的黑粉很快被找了出来。
是一个年轻女生，梗着脖子，被带到酒店时，看见潘哥的身影，就像被点中了开关似的，还锲而不舍地骂人。
“偷角色的贼！唐天聿根本不适合这个角色，他配吗他？！”
潘哥气得胸腔剧烈起伏，被助理按着才没站起来对骂。
“冷静，冷静啊哥！”
“嘴里不积德，脏心烂肺！”
谈迦送他一团面团：“捏捏，平心静气。”
潘哥勉强说了声谢谢，可是隔着走廊，对方叫嚣的声音还特别大，骂骂咧咧，听得人心烦。
“唐天聿就是运气好而已，上部戏让他多了几个粉丝，他就真傲得以为自己演技好了，傻b！”
“我就是看他不爽，明知道这个角色就不是他能演的还用尽手段舔到了，现在的人为了抢东西当男当女都行，我就是来警告他的，不是他的东西……”
郑岩：“然后你杀了他？”
“谁杀了谁？”黑粉的音量猛地拔高，“你开玩笑吧，什么杀不杀的……”
后面的话音在看清楚他们面无表情的脸和出示的证件后，逐渐变小声。
“死，死人了？”
“死者唐天聿，就是被你每天死亡威胁的人。昨晚十二点到凌晨四点，你在哪里？”
嘴上说要杀人和真牵扯到杀人案件里还是不同的，对方慌神了，问题都没听清楚，只知道按自己的想法辩解：
“我没杀人！真的，我就是随便说说！唐，唐天聿没理过我，我……”
“那你为什么会大老远跟到他拍戏的地方来？”
“我，我就是想来警告他。我真的没杀人！”说着还激动地站起来，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大。
谈迦和谈鸣说悄悄话：“涉及娱乐圈的案子，都这样吗？”
谈鸣小声说：“这都还算好，起码目前还没牵扯出来其他人的猥亵案，性侵案，逃税案，黄赌毒案。”
“……”她露出个复杂的眼神。
“郑队！”民警咚咚咚跑上楼，来告知了一条消息，“楼下聚集了二十几个粉丝，闹着要闯进来，说看到唐天聿没事才会离开。还有记者浑水摸鱼。”
郑岩按太阳穴。
谈鸣小声跟谈迦补充：“这才是涉及娱乐圈的案子里最难的部分。”
粉丝的关注和记者的乱拍，稍不注意就能引起舆论灾难，影响案件侦查进度。
谈迦了然，看郑岩安排人和经纪人潘哥一起下楼去解决这件事，然后继续审问那个黑粉。
谈鸣本来做着审问记录，突然收到技术组的消息。
“郑队，死者的手机定位查到了，在三公里外的云川酒店。”
酒店名字说出来，郑岩还没说什么，死者的助理小琳似乎愣了愣。
“你好像对这个酒店有印象？”谈迦扭头盯着她，眉骨下压时带着点和郑岩相似的压迫感。
小琳犹豫着点了下头：“我记得漆子芩就住在那里，她最近也在这儿拍戏来着。她是天聿的绯闻女友，在上部戏里炒过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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