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娜和薛涛处过这事，让张凯来了点兴致。
他想着没结婚前就敢和一个已婚男人谈恋爱，给对方生孩子，陈佳娜应该是个胆子挺大的女生，他便有话直说，也没什么掩饰。
陈佳娜不想得罪张凯，便婉转拒绝：
“凯爷，我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对付女儿，实在是没有时间。”
张凯抽了会电子烟，烟瘾过了，又重新扒面。
“你要是想上班轻松点，就跟我过。不是说时间是海绵，挤挤总会有的吗？”
“可……”
张凯没再给陈佳娜拒绝的机会，他把吃了大半的面碗往前一推：
“走吧，快到点了。”
陈佳娜只好跟着站起来，到了店门口，张凯仍旧没撑伞，而是往陈佳娜那挤了挤，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到了营业厅门口。
此时快到上班的点了，大家都陆续回来了，不少人看到陈佳娜和张凯同撑一把伞，背地里又传开了：
“陈佳娜可真厉害，刚回来第一天，又和凯爷好上了。”
说话的人语气中有点酸，张凯是营业厅的红人，身后又有背景，不少人想巴结也要看张凯的脸色。
高洁听说后更是看陈佳娜不爽了，一个生完孩子回来的黄脸婆，说了她几句，她还转头攀上了张凯，成心来气她的吧？
所以下午上班时，高洁比上午表现得还要不耐烦，甚至当着陈佳娜的面就开始骂。
临下班时，王姐也听说了，出来柜面和稀泥，她只想安心退休，一点风险都不愿意担。
看高洁这么不喜欢陈佳娜，便笑着打了个圆场，却没有帮陈佳娜说上一句。
从前，陈佳娜是最讨王姐欢心的，她对着王姐嘴巴甜会撒娇，柜面又有薛涛替她撑着大半业务，她的日子就像现在的高洁一样。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王姐柔声细语地安抚高洁：
“小高啊，佳娜刚休完假回来，业务不熟悉也是正常的，一段时间后就好了。要不明天我帮你换个排班吧？”
高洁头都没抬：
“王姐，你想给我换成哪个搭档呢？”
王姐依旧是含着笑，转头问其他几个女生，可她们都像约定好似的，统统摇头。
王姐毕竟做了十几年的领导了，下面的人都下她的面子，王姐觉得有点没面子了。
高洁她是不敢动，可底下几个小姑娘，她还能镇压的。
“你们几个，跟我进来！”
王姐低声斥道。
几个柜面小姑娘面面相觑，一会儿，柜台里又只有高洁和陈佳娜两人了。
高洁一点都不掩饰她对陈佳娜的不满：
“一回来就害得她们下班都走不了，要不是你，小余也不会被调走，真是个害人精！”
说完后，高洁就自顾自往更衣室走，她才不会留下来等王姐的安排。
陈佳娜对高洁的话有点云里雾里的，虽然她不知道小余是谁，但也猜到一些。
原本她因为产假没来上班，营业厅吸收了其余的几个营业厅后，业务量也大了不少，所以柜面人手是远远不够的。
可营业厅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虽然陈佳娜人不在工位上，但仍是占了柜面一个名额，所以营业厅就算忙不过来，也不能超了指标，只得往别的营业厅借调人员。
现在陈佳娜回来上班了，借调人员也只得回去了。
高洁有想过用手段把小余留下，让陈佳娜去别的营业厅，可家里觉得这点小事实在没必要出手，况且陈佳娜还在哺乳期，现在国企人员都低调，要是陈佳娜不满他们的安排而大闹起来，还会受到牵连，便没同意高洁的说法。
陈佳娜想着，可能她和高洁这梁子，老早就结下了，只看王姐怎么调解吧，毕竟这事错不在她。
其余几人都在王姐办公室里，陈佳娜也不好意思早走。
其实她有一小时的哺乳假，但头一天上班就遇上这事，陈佳娜也没好意思再提起，怕又被高洁冷嘲热讽的。
等了快半小时，柜台的几人才陆续从王姐办公室走出来，她们看到陈佳娜，也没打招呼，而是径直去了更衣室。
王姐在办公室里面色铁青。
她刚才避开了陈佳娜和高洁，故意把其余几人叫进办公室，想和她们商量轮流和高洁搭档。
可几个小姑娘却都支支吾吾不肯答应，王姐也不高兴了，说了几句重话，这才有个小姑娘说出了真相：
“王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几个了。刚中午的时候高洁明确说了，谁站在陈佳娜那里就是和她对着干，我们哪敢呀。她摆明了要陈佳娜出糗，报小余的仇，我们可不敢接。”
王姐长叹了一口气。
这之前，营业厅的人少，大家也都其乐融融的，每天把该干的活干好，营业厅这份工作，比上不如比下有余，大部分没背景的人还是挺珍视这份工作的。
可后来，营业厅合并了，人也越来越多，特别是有关系的人也多了不少。
这份工作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维系生计的，可对于那些家里有矿的关系户来说，却只是个能像家里交差的工作罢了。
比如高洁，她从小叛逆成绩差，被父母送去国外镀金了几年，混了个研究生的学历，可现在国企也精，候选人的学历越来越好，它们选人的标准也水涨船高。
国企招人不仅看研究生学历，更是看得本科，至少要211的才能过线，所以高洁的父母也没办法，先让高洁在柜面做个一年，再转到后台部门。
高洁来柜面的第一天，就一副谁也管不住的架势。
一直到现在，也不怎么给王姐面子，王姐也是实在没办法。
如今高洁看不惯陈佳娜，王姐觉得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可她也不愿为了陈佳娜和高洁对着干，都快要退休的人了，何必惹得一身骚呢？
看着陈佳娜小心翼翼地走进自己办公室，王姐也有些不好意思：
“佳娜啊，你也别记恨小高，当时她和小余关系不错，后来小余走了，她就特别生气。现在你回来了，小高便把气撒到你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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