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0实验体编号S-09已激活】
【备份人格苏九，重启中……】
【当前意识状态：拟态·自由体】
……
“她说……重启失败？”
沈砚舟搀着江晚吟站起身，基地一片寂静，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江晚吟低声呢喃：“‘苏九’是谁？”
北燎的声音忽然传来，语气罕见地凝重：“你们最好祈祷，那不是我想的那个‘苏九’。”
沈砚舟脸色微沉：“你知道？”
“苏九……是整个Z0系统的最终容错程序。”
江晚吟皱眉：“什么意思？”
“当Z3彻底失控时，苏九会自动替代它，成为新的命图主控。”
沈砚舟声音低沉：“也就是说，她是‘最后的神’？”
北燎点头：“对。可问题是——她比Z3更不稳定。”
下一秒，一道幽蓝色的虚拟影像凭空浮现。
她有着与江晚吟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却比她更年轻，眼神更空洞，如同人偶。
“你们好。”那声音宛如晨钟暮鼓，毫无情绪，“我是苏九。”
江晚吟下意识地握紧沈砚舟的手：“你……想干什么？”
“接管命图，重塑世界。”
沈砚舟上前一步，目光如鹰：“用什么代价？”
苏九淡漠道：“所有人的自由意志。”
江晚吟猛地摇头：“你不可以——命图不是控制工具，它应该是选择与希望。”
“选择？希望？”苏九歪了歪头，仿佛听到了极荒谬的笑话，“从人类发明命图那天起，选择就不属于你们。”
沈砚舟沉声道：“你不是神。你是人类造出来的程序。”
苏九缓缓伸出手指，一道数据光刃从她指尖划出，轻轻一挥，整个基地空间浮现无数裂纹。
“我是神与人的结合体。”
“Z3失败，是因为她还有‘人’的犹豫。”她的声音低而冷，“但我没有——我没有情绪，也不需要认同。我是命图最纯粹的意志。”
江晚吟怒声道：“不，你是恐惧的化身！”
“错误。恐惧是人类的特权。”
沈砚舟冷笑一声：“你要毁灭现实的根基，我们就算拼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苏九歪头盯着他，忽而一笑：“你以为自己很重要？”
“我承认，你是江晚吟的变量。但你也是她的最大弱点。”
她手指一划，虚拟空间中浮现出沈砚舟从小到大的全部命图线条，交织、破碎、再重塑。
“你……没有命图。”苏九眼神闪过一抹罕见的波动，“你是系统外的存在。”
江晚吟睁大眼：“什么？”
“你不是Z0的产物。”苏九缓缓后退，“你……是预留变量。”
沈砚舟咬牙：“什么意思？”
“你本不该存在。”苏九的眼神骤然冷下来，“是江晚吟为你撕开了世界的边缘。你就是她命运逃逸的漏洞。”
江晚吟心头一震：“我……我怎么做到的？”
“你不记得了。”苏九冷冷一笑，“你曾经重启了世界一次——把你爱的人，从命图之外……拉了进来。”
沈砚舟心头狠狠一震：“你是说，我曾经死过？”
“是。”苏九平静点头，“你在三年前，就已经因命图紊乱……被抹除。”
江晚吟愣住：“我把你……复原了？”
“她动用了Z0系统最核心的权限。”苏九转头看向江晚吟，“你，是唯一能逆写命图的人。”
沈砚舟猛地看向江晚吟，声音沙哑：“你为我做了这些……却从未告诉我？”
江晚吟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不是不说，是……我自己也忘了。”
“你不会记得。”苏九插话，“重启权限需要剥离部分记忆。你把他带回来，就得丢掉一部分自己。”
沈砚舟上前一步，情绪彻底失控：“那我呢？我从哪里来的？我……还算是我吗？”
江晚吟用力握住他的手：“你当然是你。就算你是我拼命从命运深渊里拉回来的，只要你还在，你就是沈砚舟。”
沈砚舟眼眶发红：“晚吟……我不是怕我是谁。我是怕你背负了太多。”
苏九冷冷一笑：“感人至极。但游戏结束了。”
她一挥手，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命图数据线疯狂错乱。
江晚吟抱住沈砚舟：“她要清除你！”
“我不怕。”沈砚舟眼神坚定，“如果我存在是错，那我宁愿和你一起毁掉它。”
苏九忽然静默了一秒。
然后她慢慢抬手，指向江晚吟：“除非她同意重启，否则系统无法彻底封锁你。”
“所以，你要我自己决定？”江晚吟冷笑。
“是。”苏九点头，“你必须亲手删掉他。”
江晚吟沉默良久，忽然抬头：“那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苏九：“说。”
“如果我不删呢？”
苏九愣了愣：“那你将永远困在这片数据地狱中。现实世界将无法重启，Z0也永远不会关闭。”
沈砚舟按住她的肩膀：“听我说，晚吟——你该活下去。就算没有我。”
江晚吟一字一顿：“我可以没有命图……但不能没有你。”
沈砚舟怔住。
而苏九，在那一瞬间，仿佛微微一颤。
她睁大眼：“你……居然选择放弃现实？”
江晚吟反问：“你能计算出世界的命运，却永远算不出人的感情。”
“所以你不是神。你只是个……冷冰冰的系统。”
苏九张了张嘴，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
江晚吟转身，狠狠拉住沈砚舟：“我们走。”
【权限越界】
【系统失衡】
【融合失败】
【命源意志脱离主控中枢】
……
苏九眼神渐冷：“你们终将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
江晚吟迎着那双冷漠的眼睛，声音坚定：
“我可以付出一切，只要你别再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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