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战的问题我一个都没回答，只是静静躺在他软噗噗的肚皮上。
“小瑶？”蚩战以为我睡着了，肚皮起伏了一下。
在他肚皮沉下时，我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舒服……”
他应该明白我回避了问题，所以，他也没再问。
“你怎么醒了？”轮到我来问。
他的肚皮也起伏了一下，像是那种长期的疲惫终于可以放松的深呼吸：“一个阶段结束了，我可以休息一下，呼……和玄武樱合作顺利吗？”
“恩，挺好的。”
“跟我比呢？”
“你吃醋？”我打趣。
“呵……”他笑了，肚皮一震一震。
我很喜欢现在这样躺在大熊猫的肚子上和他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很轻松，也很放松，还有一点治愈感。
似乎他也很享受此刻的时光。
“对了，这个给你。”他大大的熊猫爪里出现了一个东西。
我随手摸了摸，拿起来，原来是焱琊给他联系用的仙器。
“这段时间如果遇到类似事件，你来通知他。”蚩战认真交代。
“恩。”我将仙器放入自己的胸针，“今天有个人类小孩从人界漏过来了。”
“什么？”蚩战变得惊讶，“展开说说。”
我将谷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然后气闷地说：“最后涅昶把我们踢出调查了，气人。”
“唔……涅昶这个做法从程序上来说没有问题，但涉及到界关，理应有界务司的人加入调查，可能是因为你的权限不够。”
“所以我们界务司是有权力加入调查的？”
“是的，现在界务司应该已经在选人了。”
“选人？”
“恩，因为目前来看是涅昶为主，他有权挑人。”
“那……是不是铁老大有权推荐人？”
“是的，我父亲有这个权限。”
我一下子坐起来，蚩战发出了一声闷哼。
我离开了他的身体，他也翻身站了起来，疑惑看我：“你去哪儿？”
我掏出手机：“我要争取这个名额。”
“为什么？”蚩战不解，全身变回了人形，穿着宽松又随意的翠竹睡衣。
我愣愣看着他，他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他站起来，不解地看着我：“小瑶，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那么在意？”
“我在意的是人类走私。”
蚩战怔住了，忽然呆住的神情和他是大熊猫时一样呆萌。
我看着他：“你处理的案子里有没有人类走私的？”
蚩战回过神，神情开始凝重。
我有点着急，握住他的手臂：“有没有？学长！”
蚩战拧紧了眉：“表面上……没有。”
“没有？那玉涂，雪凛他们经手的是什么？”
“是走私，小瑶，我这里是面向人界的一些外务，你认为妖界发现走私的人肉，会通知人界回收吗？”他看落我时，深沉的目光中浮出了一丝无奈的负疚。
我怔怔看着他，彻底无言。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侧落一旁：“所以，我这里是不会接触到任何人肉走私的案件的，这是妖界的丑闻，即使玉涂他们查到，查封了那些人肉，界墟司也不可能特意去通知人界说妖界有走私人肉的业务。”
我低下脸，在愤怒中沉默。
“一旦爆出，两界和平协议有可能会撕毁，人界不再向妖界开放，仙界更有权力开始对妖界进行监管，妖界会沦为怎样的境地，谁都不清楚。”
我捏紧了双拳，脑中响起了嗡鸣。
“而且既然他们能走私，即便人界关闭通道，仙界来监管妖界，他们一定依然有方法继续走私，所以既然结果一样，从妖界的大局考虑……”
“别说了！”我转过身，背对他，“别说了……”
既然结果相同，便没必要曝光人肉走私，那样对整个妖界，还有普通妖民百害而无一利。
他们从此又会回到过去的日子，过着低人一等的日子，交界地从此也再无妖族，妖族通过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地位将不复存在，普通的妖族将会再次失去尊严。
所以，妖界采取了暗中调查的方法。
但牺牲了像幽婵前辈，菲萝父母那样无数正义的无族，却依然讨不回一个真相，真的，让人很愤怒！
“小瑶，你为什么对人肉走私那么义愤填膺？”蚩战在我身后不解地问。
我明白他为什么不理解。
因为两脚兽的生命在他眼中，就像是人类眼中动物的生命。
他对走私人肉行为的感觉，和人类对走私鳄鱼肉或是珍禽肉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们对此不会非常的愤怒，甚至是恨，仅仅出于法律与道德上的反对与一定程度的气愤。
我不想解释，我拿起了手机：“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说完，我给铁老大发去正式的短信：铁老大，打扰了，我是希瑶，想申请与涅昶联合调查此次人类小男孩偷渡过关事件，因为我对此次事件已经有所参与和了解，比其她人更熟悉整件事的经过，我也相信自己有能力担此重任，望批准！
我刚发出，铁老大就打来电话了。
蚩战的眼睛睁圆，我直接接起，铁老大瞬间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赶紧正经站立，一时忘了蚩战还穿着睡衣。
“铁老大！”我现在脑子里只有能不能获得批准。
铁老大一脸正色：“批准了！我稍后就把你的资料发去界御司。”
我欣喜感激：“谢谢铁老大对我的信任！”
铁老大又是大手一挥：“诶~这是小事，你是我们界务司的人，又符合条件，我还欠你那么多人情呢，是吧。”
铁老大忽然卸去了他那副正经的样子。
他开始鬼鬼祟祟：“我家小战呢？”
听他提起蚩战，我终于想起来蚩战刚洗完澡还换了睡衣！
“轰！”一声，还好我脸皮厚，脸红看不出。
我刚想给蚩战发信号，扭头时，赫然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穿得齐齐整整又坐回山洞门口，而且双目紧闭，又像是在修炼！
快！真快！
我把手机转向，让铁老大好看见：“他在护法。”
“好，好啊，哈哈哈——”
“而且上妖还传授了他一套妖术，据说是食铁兽失传的。”我继续说，好让铁老大安心。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老婆！老婆！”
我焯——铁老大是在自己家吗！女王大人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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