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的热带雨林像张潮湿的绿毯，陈默的亲信王磊趴在树杈上，透过热成像仪观察着工业园区的一举一动。凌晨三点，伪装成电子厂的厂房突然亮起红光，升降梯频繁运作，运送着一个个长条形金属箱 —— 那是克隆体培养舱的标准尺寸。
“陈总，” 王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目标建筑地下有三层，热源反应显示大量生命体征，坐标已锁定。”
陈默盯着卫星地图上跳动的红点，想起李明临终前发来的加密信息：“工业园，电子厂，活人仓库”。他摸了摸西装内袋的 U 盘，里面存着从澳门赌场窃取的资金流水，每一笔都指向这个看似普通的工业园区。
“行动。” 陈默按下耳麦，热带雨林的夜空中突然掠过几道黑影，那是渡鸦组织的雇佣兵，他们的装备上都涂着与树叶同色的伪装涂层。
电子厂的后门被液压剪无声剪开，王磊跟着队伍潜入，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培养液的腥甜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玻璃墙后，排列着整齐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都标注着编号和姓名：“张德胜 - 002”“刘志强 - 003”，都是天盛集团的高管。
“看这个。” 一名雇佣兵指着最深处的培养舱，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 —— 舱内躺着的男人与徐江一模一样，只是脸色苍白如纸，脖子上插着维持生命的管道，编号赫然是 “xJ-001”。
“原型体。” 王磊低声说，调出实验室档案，“根据记录，徐江五年前因基因实验失败陷入昏迷，现在坐在集团办公室里的，是他的第三代克隆体。”
陈默的目光扫过档案，忽然停在 “备用模板” 一栏。那里贴着他的面部扫描数据，旁边用红色批注写着：“cm-007，记忆兼容性 92%，优先激活”。他的手指划过 “激活” 二字，想起前世在徐江办公室看到的神秘文件，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陈总，” 王磊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指向另一个培养舱，“这是…… 你！”
编号 “cm-006” 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与陈默一模一样的克隆体，胸口的手术刀疤痕与他三年前做的阑尾手术位置完全一致。档案记录显示，该克隆体于 2024 年 7 月 15 日 “意外损毁”，死亡原因是 “记忆植入排异”。
陈默的后背抵上冰冷的舱体，想起 2024 年那场差点要了他命的车祸 —— 原来不是意外，而是实验体的 “报废程序”。
实验室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陈默示意众人隐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推着新的培养舱经过，舱内躺着的年轻男人戴着天盛集团的工牌，职位是 “董事长秘书”，而他的脸，与徐江的克隆体如出一辙。
“第 37 号替身准备完毕，” 科学家甲的声音带着机械般的冷漠，“记忆植入误差控制在 0.5% 以内，足以应对董事会质询。”
“徐江那边呢？” 科学家乙调低培养舱的营养液流速，“听说本体的脑电波越来越微弱了。”
“本体只是容器，” 科学家甲冷笑，“等第 37 号完全接管意识，徐江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徐江的克隆体越来越不像本人 —— 真正的意识正在转移，从本体到克隆体，再到新的替身。
王磊忽然指着墙上的监控屏幕，画面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 林悦，她穿着白大褂，正在操作一台复杂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陈默的脑电波图。
“她在读取你的记忆，” 王磊的声音里带着愤怒，“那些关于重生的记忆，根本不是你的，是他们植入的！”
陈默想起每次 “重生” 时的剧烈头痛，原来那是记忆植入的副作用。他摸出袖扣里的微型摄像机，对准林悦的操作台，却在这时，所有培养舱的警报突然响起。
“有外人入侵！” 科学家甲按下红色按钮，实验室的金属闸门开始落下，“启动自毁程序！”
陈默冲向控制室，却看见林悦转身看向摄像头，嘴角扬起一抹复杂的微笑。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培养舱的营养液开始疯狂注入，克隆体的皮肤瞬间泛起青紫色。
“陈默，” 林悦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你以为能阻止一切？所有数据已经上传至云端，就算毁掉这里，实验也不会停止。”
王磊突然大喊：“陈总，小心！”
陈默转身，看见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举起冲锋枪，枪口的火焰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迅速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击中了身后的培养舱。玻璃碎裂声中，编号 “cm-006” 的克隆体摔倒在地，后颈露出与陈默相同的芯片植入痕迹。
“他们在复制你！” 王磊开枪击毙保安，“每个克隆体都是你的备用零件，等到你的身体报废，就会有新的‘陈默’接管天盛集团。”
自毁程序的倒计时开始，天花板不断有混凝土块掉落。陈默抓起实验室档案，在最后关头冲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热浪推着他向前，直到摔进热带雨林的泥沼里。
月光透过树冠洒在档案上，陈默翻开最新的记录，瞳孔骤缩 —— 在 “cm-007” 的档案页，贴着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照片：2018 年的葬礼现场，他站在周天明的遗像前，而远处的阴影里，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正在拍照，那人的袖口露出渡鸦组织的纹身。
王磊递来卫星电话，渡鸦的声音带着紧迫感：“陈先生，国际刑警在工业园地下发现一条密道，通向……”
“通向哪里？” 陈默抹去脸上的泥水。
“通向天盛集团的地下车库，” 渡鸦的声音罕见地颤抖，“也就是说，这些克隆体可以直接送入集团总部，替换掉真正的高管。”
热带雨林的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陈默站起身，看着电子厂废墟上升起的浓烟。他摸出西装内袋的铂金袖扣，周天明的遗物在掌心发烫，而袖扣内侧的编号 “x-7”，此刻终于有了新的含义 —— 他不是重生者，而是第七代克隆体，是徐江基因实验的活体模板。
“通知国际刑警，” 陈默将档案塞进防水袋，“天盛集团的董事会，已经被克隆体渗透了。而我们的下一个目标 ——” 他看向东南方，那里是天盛集团总部的方向，“是找出混在高层中的替身，阻止意识转移计划。”
王磊打开战术地图，却发现所有标记的克隆体坐标都在快速移动。“他们在转移！” 他惊呼，“陈总，我们可能来不及了！”
陈默摸出林悦在澳门给他的 U 盘，里面藏着克隆体的基因锁密码。“来得及，” 他的目光穿过雨林，仿佛看见集团办公室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因为我知道，每个替身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 他们的记忆，永远无法复制人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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