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银云车队已在阶下等待。
阿泽站在车旁,已为万盈月拉开车门。
万盈月停下脚步,将肩上那件属于查嘉良的礼服外套脱下,递还给他,“Sorry, Kelvin,没能陪你到最后。”
“不必道歉,”查嘉良接过外套,声音依旧温和。
他说着,从外套内袋里取出一个丝绒小盒子,递到她面前,“刚才那一个小时内,我很开心,因为我把你当成我女朋友。”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精巧的蓝宝石宝石胸针,在夜色中流光溢彩,“moon,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它名正言顺?”
“sorry……”
查嘉良适时合上盒子,脸上不见丝毫尴尬,反而笑得更加温和,调笑道:“只是找个借口送你一份礼物而已。今晚你已经对我说了很多句‘sorry’,这一次,就不要再sorry了,oK?”
万盈月看着他,最终没有再推辞,将盒子握入手心:“多谢。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查嘉良站在原地,望着银云车队载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脸上那抹惯常的,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渐渐消失,眼底漫上沉沉的复杂。
他少讲了一些故事。
当年,查家祖上查泽名,并非全然无辜,曾摆过万家祖上一道。
当年九龙城寨那个坑了万家二少的帮会,本是帮查家做 “清道夫” 的。
查泽名原打的算盘是,借这次机会吞并城寨里,以龙劲为首的帮派,再把人交给万卓柯,既除了隐患又卖了人情。
可他完全没料到,万卓柯竟凭自己就掀翻整个局,被动硬生生转成主动。直接北上借兵,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城寨,不仅救出人,更将查家暗中栽培的势力连根拔起,反客为主。
后来是万三爷念着要回报龙劲,没把事做绝,提出龙家帮派顶替查家的 “清道夫” 位置,查泽名不得不应。
因为万卓柯甚至敢在出城寨时,为保队伍畅通无阻,直接挥军,与前来阻拦的差人持枪对峙,其魄力与狠绝,令人胆寒。
夜风吹拂着,查嘉良轻轻叹口气,眼中有丝无奈的认命。
就算没有宫宴卿,没有其他人。
他也同他家祖上查泽名一样,无论算计多少,手段如何高明,留不住的人,终究是留不住。
*
机场,私人飞机舱内灯光柔和。
胜金棠坐在靠窗位置的真皮座椅上看报纸,西装外套已除去,穿着浅色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腕间的金表表链,姿态优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温和,连翻页的动作都透着世家公子的温雅。
“金棠哥!我来啦!”万盈月步入机舱,笑眼弯弯,快步走过去,“往你户头打的200万收到了吗?何泊滔付的账。”
胜金棠见到她,立刻放下报纸起身,唇角漾开温柔的笑意:“进账了。不是说去参加律政司晚宴,这么早就结束了?”
“我知道了一件大事,待不住了!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万盈月语气带着兴奋。
“边坐边说。”胜金棠引她入座,随即从一旁的保温壶里,倒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发菜花生鸡脚汤,推到她面前,“先喝点热的暖一暖。”
万盈月欢喜的面容倏地一滞,嘴角往下撇了撇:“金棠哥,这几天鸡脚猪脚吃好多了,那天荣祖耀不知道从哪弄来得烤羊蹄!今天我不喝了!”
“今晚喝了,明天到内陆就没有了。”胜金棠语气温和却坚持。
万盈月一脸拒绝(。?v?v?。)
胜金棠唇角向上弯了一下,耐心缓声道:“乖,听话,大不了你啃鸡脚,不喝汤。”
万盈月趁机将碗推开一点,迫不及待开始讲述董珊的事情。
胜金棠并未阻止,只是安静地听着,身体微微倾向她,目光沉静落在她脸上。直到她全部说完,他才微微颔首,像是已将所有细节纳入考量。
随即,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将那碗仍冒着热气的汤,再次推回她面前,“现在温度刚好。”
“金棠哥,我在跟你说话,别管鸡脚了!阿泽阿鬼!”
二人听见呼喊,只是默契地往后缩了缩。实在是这几天,他们替自家大小姐解决掉太多这类“爱心滋补品”了。
万盈月回头瞪他们,他们立刻默契扭过头去,假装看窗外的夜景。
“这是我亲手煲的,moon。”胜金棠推了推眼镜,语气委屈。
万盈月一听,对上他那双无辜小鹿眼,顿时心软,认命端起碗,一口气喝个干净。
胜金棠得逞微微一笑,体贴递上餐巾。
万盈月起身,语气夸张称赞道:“超级好喝的!金棠哥!我去漱口。”
待她回来后,两人相对而坐,继续刚才的话题。
“金棠哥,所以按理说,阳东王冯家和我们万家关系应该很密切才对,怎么会发展到如今对付五大家族的地步?”
“我没记错的话,冯家当年和万家还是姻亲关系的。”胜金棠沉吟道。
“嗯?是咩?!”万盈月纳闷地挑眉,“外公没说过喔。”
“天阔在就好了,他了解的家族旧事比我们都要详尽。”
“那没办法啦!沈冰清这种情况,天阔哥短期内都不会离开港城了。”
聊到这里,万盈月话锋一转,双手肘撑在桌上,交叉手指垫着下巴,眼中眨着八卦的光芒,“金棠哥,好像上次之后,你一直都回避文凤小姐。”
胜金棠闻言,神色依旧温雅,却透着一份清晰的理性:“moon,作为一名男士,明知道一位女士对你有好感,而自己又不可能与之发展,那么最负责任的做法就是明确拒绝,不给对方留下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顿了顿,看着万盈月似懂非懂点头的模样,话锋却又轻轻一转,语气带着无限的纵容:“但是女士不同。在众多追求者中细心挑选,是女士天生富有的权力。女生生来就是要被人好好追求、好好呵护的。”
万盈月忽然歪头笑:“所以金棠哥会下厨,也是为了追女生?”
胜金棠的心思被她无意说中,向来沉稳的他,耳尖竟不由自主微微泛红。他轻咳一声,掩饰道:“怎么对我下厨这件事很意外吗?以前你不就知道。”
“是佩服喔!金棠哥你好像真没有什么少爷习性。”万盈月由衷赞叹,“好像除了我和妄仔,你们都会做饭。虽然祖耀做出来的东西,基本不属于人类食物范畴。”她提到此,一脸嫌弃。
胜金棠被她的表情逗笑,“你和阿妄如果真做了,我们也不敢试。”
万盈月也跟着笑了起来。
飞机平稳起航,驶入漆黑的夜空。
保镖们都在后方舱机位浅眠。
万盈月一路昏睡。
机舱内灯光调暗。
胜金棠抬手,修长的指尖勾住金丝边,极轻往下一滑,眼镜脱离鼻梁,他随手放在旁边的小桌板上,揉了揉眉心。侧过头,目光久久,专注地流连在身旁万盈月的睡颜上,眼神内里蕴藏着经年累月的、磅礴而克制的深情,沉静的守护与珍视。
过了好一会儿,他起身单膝跪地,俯身靠近床沿,试探着抬起手,指尖悬在她发顶上方停了停,最终还是轻轻落下去,指腹拂过发丝,触感柔得像上好的丝绸。
他没敢多动,就那么虚虚搭着,带着一种无声近乎虔诚的眷恋。
舱外是无边的黑夜,舱内只有呼吸的轻响。
幽微的光线,柔和了他面部的轮廓,那常年噙着温雅笑意的唇角,此刻线条显得格外柔软。
这一次,终于能和她单独相处几天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底悄然绽放,带来的是一种纯粹的,带着些许夙愿得偿的慰藉与宁静。
指尖又悄悄往旁挪了挪,替她将那缕碎发别到耳后,触到她耳廓时,她似乎动了动,他立马僵住,直到见她只是往被窝里又靠了靠,才松口气,眼底的笑意浅得像水纹,慢慢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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