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杉山元大将的清晨,是从一杯滚烫的绿茶开始的,这是他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
然而今天,茶还没端到嘴边,作战室的门就被人猛地撞开,一名通讯参谋连军帽都跑歪了,脸色惨白如纸。
“司令官阁下!张家口、宣化一线,全线告急!支那军……支那军出动了至少两个装甲师,已经突破了我们外围的所有防线!”
杉山元的手一抖,茶水洒在了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八嘎!慌什么!”
他厉声呵斥,试图用声音来掩盖内心的惊骇。
话音未落,另一名参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唐山急电!渤海湾……渤海湾出现支那海军主力舰队!规模……规模空前!我们的岸防炮台,在……在敌军战列舰的炮击下,正在被逐一拔除!”
“战列舰?”
杉山元脑子嗡的一声,他一把抓住那参谋的衣领,“你看清楚了?是战列舰?!”
“是……是他们的‘衣阿华’级!至少四艘!还有航空母舰!我们的飞机一起飞,就被他们的舰载机全部打了下来!”
如果说前两个消息是惊雷,那么接下来的报告,则彻底变成了压垮骆驼的巨石。
“报告!平汉线、津浦线沿途数十个据点同时遭到攻击!铁路被大段破坏!”
“报告!北平外围,发现支那军重兵集团,正向城内突击!”
“报告!太行山方向,发现八路军主力!他们……他们正在像潮水一样涌出山区,切断我们的后路!”
一份份雪片般的电报,被杂乱地堆在杉山元的面前。
他呆呆地看着铺满整个墙壁的巨大军事地图,上面代表着皇军部署的蓝色标记,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被无数支粗大的红色箭头,从四面八方死死地包围、穿插、分割。
他终于明白,宋明远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要和他打拉锯战,原来是在策划今天的场面。
这不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也不是局部冲突。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总攻。
一场旨在将整个华北方面军,连根拔起的,史无前例的大围剿!
“给我接通关东军司令部!快!”
杉山元嘶吼着,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
然而,电话线早已被切断。
电台里,只有一片嘈杂的电流声。
他,成了一个又聋又瞎的司令官。
……
拂晓六点整。
华北平原的地平线上,还未见晨光,却被另一种“黎明”照亮了。
人民军北部战区与中部战区,上千门大口径榴弹炮、加农炮,以及数百门“喀秋莎”火箭炮,组成的钢铁森林,在同一瞬间发出了怒吼。
“开火!”
命令简单而干脆。
炮弹撕裂夜空的尖啸声,汇成了一股无可抵挡的死亡交响曲。
成千上万吨的钢铁,拖着赤红的尾焰,遮天蔽日地砸向日军在平津、张家口一线的所有前沿阵地。
大地在颤抖,仿佛在呻吟。
日军构筑了数年的永备工事、碉堡群、交通壕,在堪比犁地一般的饱和式炮击下,被成片地掀飞、粉碎。
爆炸的火光,将整个天空映成一片诡异的橘红色。
炮火准备持续了整整三十分钟。
当最后一发炮弹落下,炮声戛然而止的瞬间,另一种更具压迫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轰隆隆——”
是坦克发动机的轰鸣。
人民军第一装甲师的三号坦克,排成一望无际的攻击横队,履带碾过还在冒烟的焦土,朝着日军的防线发起了冲击。
“都跟紧了!油门踩到底!”第一装甲师副师长周勇,站在自己的指挥坦克炮塔里,任凭寒风吹得他脸颊生疼,手中的望远镜却稳如泰山,“我们的任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插到北平城下!把杉山元那个老鬼子,堵死在城里!”
坦克集群的后面,是乘坐着卡车和装甲运兵车的机械化步兵。
天空中,p-47“雷电”战斗攻击机呼啸而过,将一枚枚火箭弹,精准地射向那些企图重新组织抵抗的日军火力点。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立体化闪电战。
日军的防线,在这样钢铁与火焰的风暴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薄纸。
……
同一时间,渤海湾。
柯浩站在“泰安”号航母的舰桥里,海风吹动着他的衣角。他的身后,是“保定”号航母战斗群。
而他的面前,是“吴桥”、“东光”、“肥城”、“莱芜”四艘威风凛凛的战列舰。
海面上风平浪静,但远方的唐山海岸,却已是地狱。
“‘莱芜’舰报告!已摧毁敌7号、9号岸防炮台!请求指示下一个目标!”
“告诉他们,别那么小气。”
柯浩拿起通话器,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安排一场假日野餐,“从左到右,给我挨个点名。把所有能看得到的水泥疙瘩,都从地图上给我抹掉!”
四艘“衣阿华”级战列舰,三十六门406毫米主炮,正进行着一场堪称奢侈的“拆迁”作业。
唐山港的日军守备队指挥官,躲在地下指挥所里,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如同地震般的持续震动,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支舰队堵在港口里,用战列舰主炮来轰炸陆地目标。
这他妈的,比用黄金去砸核桃还要过分!
“司令官阁下……我们的机场……”
一名参谋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机场早已是一片火海。
从“泰安”号和“保定”号上起飞的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根本没有理会港口里那几艘可怜的小炮艇。
它们的目标,是机场、铁路枢纽、桥梁和军火库。
一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尖啸着从高空扎下,将一枚五百公斤的重磅炸弹,准确地投进了连接唐山与关外的铁路线上一座关键的铁路桥。
伴随着一声巨响,桥梁从中折断,轰然倒塌。
唐山,成了一座孤岛。
“干得漂亮!”
柯浩放下了望远镜,对身边的副官笑了笑,“通知陆战队的弟兄们,准备换乘登陆艇。这顿饭,海军给他们把桌子都擦干净了,菜也热好了,就等他们上桌动筷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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