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你们统统都是没用的东西！”
李老太厉声嘶吼。
哗啦！
突然暴起，抓起茶杯砸向李昭。
“连个弩都弄不到手！生你一场有什么用！”
哎呦！
李昭痛呼，却不敢躲闪。
茶杯在额头砸出闷响，烫水混着碎瓷片崩开，片刻后才渗出血线！
他咬牙道：“娘，李凡这小子挺邪性，现在不好对付，要不要再等等！”
“闭嘴！”
李老太歇斯底里地尖叫。
“房契地契都没了，俺们以后稳定要是返乡，要住在哪里？要吃啥？”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李富怯生生地开口。
“祖母，要不，俺们去找大伯，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
李老太冷笑，浑浊的双眼中，满是厌恶的情绪。
“找他？那个白眼狼，会管俺们死活？
到时候不落井下石，就佛祖保佑了！”
李铭搓着衣角突然抬头。
“祖母，孙儿有个主意...”
与此同时，李凡家中。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其乐融融。
三丫已经趴在李凡的怀里，呼呼大睡了。
大丫和二丫，还在兴奋地讲述白天的事。
“爹爹，那个老太婆，吓得都尿裤子了！”二丫咯咯笑着。
李凡宠溺地捏了捏，二丫的小鼻子。
“不许这么说长辈。”
苏婉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柔声道。“当家的吃饭吧，都饿了一天了。”
妻女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李凡攥紧弩弓，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必须更强大，才能保护这个家，不受任何的伤害。
夜深人静。
李凡独自站在院子里，用草茎剔着，弩机缝隙里的血垢。
他抚摸着手中的强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然后用沾着蛇血的拇指，试了试箭镞。
寨墙外传来野狗的厮打声。
苏婉在窗缝里往外望，李凡的背影，比弩弓绷得还直。
几日后，里正大帐内，李凡被传谣言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啪！”
李铭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嘴角渗出血丝。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
这一刻，他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
“爹？李铭惨笑一声，双目赤红，厉声嘶吼。
“你也配！”
噔！
李昭被儿子眼中的恨意，惊得后退半步，随即恼羞成怒。
“反了你了！”
“反了？”李铭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癫狂。
“俺今日才算看清，你们根本不配做俺的家人！”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凡。
那个曾经被他嘲笑，“不孝“的堂哥，此刻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怜悯。
“堂哥！”
咚咚咚！
李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俺李铭对天发誓，那些谣言绝不是俺传的！”
鲜血顺着李铭的眉骨流下，混着泪水砸进黄土里。
李凡静静看了李铭片刻，突然伸手将他扶起！
“俺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李铭浑身颤抖。
李铭的膝盖，在黄土里陷得更深！
“谢...谢谢堂哥！”李铭声音哽咽。
“够了！”
李老太尖厉的声音，插了进来，道：“人已经交给你们了，还要怎样？”
本来听了长孙的意见，想好让李凡难堪。
没想到事情搞砸了，李凡还揪着不放，只能让李铭当替罪羊了。
她拽着李昭就要离开，却被里正拦住。
“慢着。”
李凡冷笑，道：“造谣生事，就想这么走了？”
“那你想怎样？“李昭梗着脖子。
“五十斤粮食，少一两都不行。”李凡答。
“五十斤！”“李昭跳脚，道：“你这是要俺们的命！”
“不给？”李凡冷哼。
继而转向里正。
“那就请里正做主，将他们逐出队伍。”
李老太闻言脸色大变。
在这乱世，离了队伍，就是死路一条。
最终，在里正的调停下。
李昭不得不东拼西凑，连借带抢。
总算凑足了五十斤，掺着沙土的陈粮。
就在交接时，李铭抓起借据撕的粉碎，纸屑飘到李昭脸上。
“俺要断亲！”
“逆子！”
李昭暴怒，扬起手就要打。
“让他滚！”
李老太厉声喝道：“少张嘴吃饭更好！”
断亲书写就的那一刻，李昭恶毒地咒骂。
“带着你那病秧子媳妇，和赔钱货，饿死在外头吧！”
李铭默默地背起行囊，妻子抱着女儿紧跟其后。
没人看见，他转身时眼中，燃起的火焰。
......
“大姐胆小鬼～”
三丫蹦蹦跳跳的，跑到箩筐前。
得意地冲跌坐在地的大丫，做鬼脸。
谁知等她一把掀开盖布时，比大丫更凄厉地尖叫，瞬间划破夜空。
“啊！！！”
“怎么了？“苏婉急忙跑来。
三丫已经吓得瘫坐在地，小脸煞白，指着箩筐说不出话。
李凡大步走来，从箩筐里拎出一条，手腕粗的菜花蛇。
“怕什么？死的。”
“呜...呜呜...”
三丫扑进苏婉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二丫蹲在一旁，坏笑着戳三丫鼓起的腮帮子。
“哟，刚才谁说的，天不怕地不怕来着？”
“今晚吃烤蛇肉。”
李凡掂了掂沉甸甸的蛇身。
“三丫才不吃！”
小丫头从苏婉怀里探出头，小脸绷得紧紧的。
咕噜!
偏偏肚子不争气地响了。
二丫眼睛一转。
“爹爹上次烤的野兔，外焦里嫩！”
“饿死也不吃！”
三丫跺着脚跑开，脑后的小揪，气得直晃悠。
夜幕下。
李凡熟练地处理蛇肉。
刀刃翻飞间，蛇肉变成均匀的段块。
串在树枝上，泛着晶莹的光泽。
噼啪！
篝火爆出了火星，油脂滴落激起阵阵焦香。
“刷拉——”
辣椒末混着蒜粉，撒上去的瞬间。
三丫的鼻尖，不自觉地抽动。
她死死盯着芭蕉叶上，油亮的肉串，手指把衣角，绞成了麻花。
“啊呜！”
二丫故意咬得很大声，嘴角沾着辣子。
“外酥里嫩，比山鸡还鲜！”
三丫猛吞口水，捧起粥碗把脸埋进去。
可当最后一串烤肉，要被二丫伸手拿走时。
嗷！
三丫终于坚持不住，灵活地扑上去。
啊呜！
一口咬住肉块，一脸的满足！
“真香！”
油乎乎的小脸理直气壮。
哈哈！
二丫举着肉串追三丫，撞翻了晾衣竿。
远处，十几道鬼祟身影，往山上摸去。
很快引起了李凡的注意。
山道上的李昭，佝偻的背影，在月光下格外扎眼。
李凡悄声抓起强弩，箭袋在腰间轻响。“娘子守着家，俺去就回！”
......
密林中，李昭压低声音。
“都听好了，那山洞里的粮食，谁都不许说出去！”
“可那是...”有人犹豫道。
“闭嘴！”
李昭厉喝：“想要活命就按俺说的做！”
他们没注意到，树影中一道身影，悄然跟随。
李凡眯眼数着泥地上的脚印。
李凡眯起眼睛，看来今晚，他要给某些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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