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一听这个称呼，李世民暗道：小兔崽子生气了，他赶紧坐正了身子，开启胡搅蛮缠的模式：“我一个皇帝，我想自己儿子都不行了？你还没做皇帝就这么霸道吗？”
李承乾轻笑：“臣没说不行，父亲您继续想，只是您要臣赔给您一个承乾，臣赔不了，毕竟臣不是神仙。民间传说你是紫薇大帝转世，要不你去跟阎王爷商量商量，把你的承乾换回来？”
李世民暗道：他要是紫薇大帝转世，还能让武周篡唐这种事情发生？
“你这个人，心冷，同你相处的久了，就会发现，你就像一块石头，不管怎么捂，里头都是冷的。”
李承乾没心情跟皇帝辩驳，只是淡淡开口：“父亲，你喝醉了，该睡下了。”
李世民抱着脑袋，摇头道：“你以为我不想睡吗？我想睡，可是睡不着。”
出现这个状况，李承乾表示理解，酒精会增强大脑抑制性神经递质的活性，所以饮酒过后早期是很容易进入睡眠的。不过随着酒精代谢，大脑兴奋性神经递质逐渐占据主导，睡眠中断或者早醒，此后再难入睡。
当然，如果喝酒的人，在发困的时候没有进入睡眠，就不存在睡眠中断或者早醒，直接进入兴奋模式，这就是很多人喝酒之后，格外跳脱的原因。
“承乾，你知道人为什么喜欢喝酒吗？”
李承乾点头，暂时性的麻痹神经，缓和压力，当然，这只是心理作用，喝酒那短暂的放松，并不会解决问题，只是生物本能的为自己寻找避风港。
“要不陛下找鞭子抽臣一顿，抽个半死，臣昏死过去，说不定您心里想的那个承乾就回来了。”
李世民战术性的摇头，还是别了，另一个李承乾，要么不说话，张口就必然没好话，正经人谁受得了？
“承乾，我头疼的很。”
李承乾友情提示：“酒精会导致头部血管扩张，引发头痛，酒精还会刺激三叉神经等敏感神经，诱发头疼，父亲你是一个头风病患者，喝酒不仅可能诱发头疼，还可能延长头疼的时间。”
李世民揉着两鬓，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李承乾想走，可皇帝拉着他不让走，他叹了口气，心里安慰自己不跟喝酒的人计较，遂上前扶着皇帝平躺下，又取了薄枕垫上，吩咐宫人取来冰水混合物，冷敷物理降温，降低头部血管活性。
宫人端过来醒酒汤，李世民等着李承乾端过来给他，这么多人看着，李承乾倒也勉为其难的端了过去。
折腾了良久，一直到皇帝缓过来，李承乾这才出声告退。
“承乾，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做做手脚，杀了我呢？”
李承乾脚下一滞，回了一句：“古往今来，臣弑君数不胜数，子弑父的少之又少，臣不想上那个榜。”
目送李承乾离开之后，李世民唤来张阿难：“等太子回东宫之后，你去告诉太子，就说明日早朝朕不去了，由太子主持。”
“方才太子就在这里，您为何不直接同太子说？”
李世民白了眼张阿难，旋即翻了个身，掖了掖被角，疲惫的闭上眼睛：“朕要是同他明说，他又是一堆的歪理，朕懒得跟太子斗嘴。大晚上的，他不会过来的，就算是过来了，说朕睡下了，他也不可能强闯。”
张阿难口称愚钝，应下皇帝吩咐下来的差事，平心而论，他觉得皇帝和太子的相处模式，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又说不清楚哪里诡异。不过，这并不是他能插嘴的话题，便也就领命去干活儿了，待他回来的时候，皇帝已经陷入深度睡眠。
“承乾……”
酒醉之后干得事情，李世民还是有些印象的，但他没想到的是酒醉之后说的话，竟然会在梦里应验，他梦见另一个承乾。
李世民率先开口，打破平静：“算下来，你的孩子也有两岁多了，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李承乾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没有你的日子，才是好日子。父亲，你都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直觉告诉李世民，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他对承乾了解的不多，但他深谙人心，承乾这个表情，一看就没憋着好。
“没有我在你身边的好日子，你过得开心吗？”
李承乾笑着点头，紧接着来了一句：“十分开心，要是不梦见父亲你，我就更开心了。”
李世民气的胃疼，要不是在梦里，他一定要上去踹这小子几脚，实在是太气人了，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东西，眼前这个承乾，实在难以同幼年那个仁孝温厚的承乾画等号。
“李象和李觉，还有李翊李弼，你的太子妃和良娣，又有身孕了，你不问问她们过得好不好？”
李承乾淡淡道：“他们现在是高明的妻儿，我相信高明会照顾他们的，我问有什么用？能管饱吗？不能，那就是废话，惺惺作态，假仁假义的样子。我知道你好那口，青雀和雉奴不都投你所好吗？你去看他俩就行了，同我说这些没用。”
李世民扶额，有些红温，想上去揍人。
“承乾，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上来就夹枪带棒，你知不知道你这副德行，十分没有风度，少涵养。”
李承乾笑笑，两手一摊，笑问：“风度和涵养？咱们李家有吗？你父子共侍一女的时候，你们父子的风度和涵养呢？你的重孙子抢儿媳妇的时候，你们李家的风度和涵养呢？你可别搁这儿丢人了。还涵养？寒碜还差不多。”
李世民：……
“你，你这个逆子。”
“我亲爱的阿耶，你这话说的，我就事论事，好像是我凭空污蔑你们一样。这是梦里，又不是在你的太极殿，你搁这儿摆什么皇帝架子？莫不是九嵕山那梁上风太大了，还没躺进去，就先急着抖威风？”
“逆子，兔崽子，你找打，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李。”
“你孙子改姓武了，你要是早改姓武，就是立了李治，都不存在武周代唐了，不，我说错了，不是李治，是武治。”
忍无可忍，李世民直接冲上去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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