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上那把短笛，你且留着吧。”
姜问歪头。
钟桓笑着道：“那是皇帝给我的，说它既能召鬼听令，也是能回到现代的一个法器。”
姜问愣了愣，看向手中短笛。
“只是我和皇帝都没能找到其中用法，是那道士送的，只说机缘到时，自然能开启。”
姜问面无表情：“那你说个锤子说。”
“嘿嘿~”钟桓笑嘻嘻挠头。
姜问翻了个白眼：“行了，你俩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在阳间徘徊数百年，大概鬼界不会收我们了，我怕时间久了，我与阿水会消散。”
钟桓紧紧握住阿水的手，失落垂头：“我怕我跟阿水再也见不到彼此。”
姜问摆手：“不是什么大事。”
“阿水身上有我送的鬼王泪，去了鬼界，鬼王自然会安排好你们。”
“谢谢你，亲，我在下面等你亲。”钟桓感动比心虚假抹泪。
“滚！”
两鬼身影消失，不等姜问感怀什么，一道浓雾突然从她四周升起，笼罩姜问。
烟雾慢慢散去后，姜问的眼前出现一位老者。
老者身体虚幻，在半空中低头垂眸静静注视姜问。
“是你啊。”老者悠长的声音如梦幻不知来处。
姜问疑惑：“老头你认识我？”
老者哂笑：“嗯，是认识的。”
姜问左手握拳往右掌心一击，眼神坚定：“我知道了！”
老者温和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你就是那个想抓我来这里，又抓错人了的傻缺天道吧？”
老者嘴角垮下去。
他就多余期待这货会有智商。
老者皮笑肉不笑：“不是呢。”
“而且你也不应该对天道有这么大的怨念呢~”
姜问白眼一翻：“笑死，天道上来就搞强制婚姻这一套，我不能有怨念？”
“你说那个天道，非要搞包办婚姻就搞包办婚姻吧，他给我整个品行正长得正的人也行，非要凑个无忧玑给我，他当我什么？垃圾回收站？一天天的，给我戴绿帽子，还要找事杀我。杀妻骗保来的吧？”
听得出来她对无忧玑很不满，老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很不喜欢无忧玑吗？”老者疑惑。
“哈！”姜问嘲讽一笑：“你看我像是有病的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喜欢他？”
老者听不懂何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但听得出来姜问确实对无忧玑很有意见。
老者沉默半晌，幽幽道：“小姑娘，或许，在你记起一些事的时候，你会感激天道。”
笑死！
感激天道？
姜问冷冷双手环胸：“记起什么？”
“别说什么前世今生什么我佛前苦苦求了几百年，才换回来了这一世情缘？我前世是什么很贱的臭傻逼吗？”
倒也不至于这么骂自己，老者摸了摸鼻子。
“倒也没有你说的这么……”
“但，天道这般做，是为了你好。你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姜问挑眉：“你的意思是，天道是站在我这边的，并非是无忧玑这边？”
“姜问啊，”老者幽幽叹息：“你还记得起你在来到这个世界前的事儿吗？”
闻言，姜问突然愣住了。
她刚才故意提及抓错人一事，是为了验证这老者是否知道自己非得是原主。
她猜对了，老者是知道的。
但，她确实也记不住原来世界里的事儿了。
从一开始穿到这世界到现在，她越来越记不起原来世界里自己的生活。
“姜问，你本就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原来的姜问，只是代替你受那些磨难，待得她将这里的磨难全为你受够了，你就应该回到这里，成为真正的姜问，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他并未注意到，说这话时，姜问低着头，身子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许久，
姜问猛地抬起头，眼底一片猩红。
“凭什么呢？”姜问厉声诘问：“我不知道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或许，恰如你所说，我确实是受天道庇佑，我只需要过来，等着她吃完这些苦，然后再接受天道赠送的一切，去成为所有人眼里的天才。”
“但！她又何其无辜？”
“在天道眼里，有用的、自己偏爱的，就该走着别人跪着铺好的路，那那些跪着的，辛辛苦苦活着的人，就没有自己的使命吗？她就不算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工具吗？”
“凡人就该是你们手上的棋子吗？”
“凡人就应该被你们利用完，再扔掉，再放上你们最喜欢的棋子吗？”
姜问一句又一句的质问，让老者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他以为，只要他这么说了，姜问就该跪地感激涕零天道的辛苦铺路。
但姜问却不！
她问天道为什么欺辱一个蝼蚁。
老者看着眼前这双拳握紧为他人不甘的人。
“姜问，”老者垂下眼睑，“神，从来不会低头。”
神从来只会俯视终生，凡人该感激神照拂凡人，就算神为了世间万物而轻轻弹指将一粒灰尘送去铺路，凡人也不该去记恨，他们依旧该感恩戴德自己能成为神的用具。
姜问冷眼看着老者，一字一句，重重念道：“我！终有一日会让神低头！向她道歉！”
老者不再言语，好似压根不在意她那渺小的豪言壮志。
“我问你，为何天道要让我跟无忧玑结为道侣。”
“你们可知道无忧玑一直想置我于死地？当日我来到这个世界，受雷罚五道，你们为何突然出现，用十道天雷打我，却并未将我杀于天雷下，反而送赤金色道印。”
“是在警告无忧玑吗？”
“既然天道站我，那么，知道无忧玑恨我欲死，你们为何还要继续维持我与他的道侣契约？”
一连串的诘问，让老者脸色晦暗不明。
他沉默着看着底下昂着头质问他的小姑娘。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悠悠开口：“姜问，你会寻到答案，但不是现在从我这里得到。”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解除结契，对你不利。”
“嗤！”姜问冷笑：“你可真是句句没回应，句句放狗屁。”
姜问真的怒了。
她问了这么多问题，这老头愣是一直卖关子不正面回答问题。
谁惯的这些神仙这种臭毛病。
“千辛万苦跑第一，问你什么你都表演个高深莫测似是而非，显着你仙风道骨神秘兮兮了是吧？神秘哥？”姜问毫无尊重仙人之意，破口大骂。
她真的是忍了够久了。
“烦死了真的是！”姜问骂骂咧咧扭头就走：“还解除结契对我不利，那可真是太利了，你当我是什么？傻子吗？这年头谁上岸第一剑不先砍道侣？”
“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再看见你我就……”
“你不要礼物了吗？第一名有礼物哦~”老者慢悠悠说道。
姜问：咁！
姜问脖子一个顺滑后扭，面无表情：“再看见你我就在心里偷偷生气。”
然后等她哪天找机会再搞死他。
老者：真的很能屈能伸呢~
姜问手一摊：“拿来吧。”
老者微笑：“想要什么呢？”
姜问昂首挺胸：“当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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