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表面的霜花爬上沈含锦睫毛时，她嗅到了熟悉的尸蜡味。巫族长老的遗体保持着双手交叠的姿势，胸口凹陷处嵌着的玉玺碎片正与扶钰心口烙痕共振，发出细微蜂鸣。
“别舔。”扶钰的雪发缠住她手腕，“上回舔冰棺中了七日离魂咒，忘了？”
沈含锦的犬齿轻轻刮过下唇，暴食系统光幕在视网膜炸开：【检测到低温保存血液样本，基因匹配度99%】。她忽然握住巫族长老僵直的手指，指腹薄茧的纹路竟与自己掌纹完全重合。
“东南巽位第三道冰棱。”她蘸着唾液在棺面画符，“《千金要方》说冰髓解毒需......”
冰棺突然震颤。长老青灰色的眼皮猛然掀起，瞳孔中射出两道蓝光。扶钰的玉箫点在她后颈大椎穴，汞银色液体顺着箫管流入她经脉：“闭气！他在读取巫族秘术！”
沈含锦的舌尖抵住上颚，尝到冰晶融化的咸涩。视网膜浮现出零碎画面——二十年前雨夜，年轻的巫族长老将婴儿时期的自己放入冰棺，胸口玉玺碎片泛着幽光；而现代实验室里，同样的玉玺碎片正被谢惊澜植入克隆体心口。
“原来我们都是药人。”她突然笑出声，鎏金纹路顺着手臂爬上冰棺，“《颅囟经》没说炼药要把自己搭进去......”
冰棺盖板突然弹开，三百枚冰针暴射而出。扶钰揽着她旋身避开，雪发扫过处冰针尽数融化。九娘的弩箭射中棺椁底部机关，齿轮转动声里升起二十七盏青铜灯，每盏灯油都是凝固的汞银色。
“是髓枯症的源头！”九娘扯开右手手套，缺失的三指断面渗出黑血，“他们用巫族血炼长生灯......”
沈含锦的玄铁锅吸附住最近那盏灯，锅底浮现出双螺旋纹路。暴食系统发出尖锐警报：【汞含量超标，启动净化需消耗宿主300cc血液】。她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向灯芯，火焰骤然变成鎏金色，映出冰棺底部刻着的“以爱破咒”四个古篆。
扶钰的玉箫突然发出悲鸣，他心口烙痕渗出汞银液体。沈含锦在血腥味中捕捉到一丝桂花香，恍惚看见十五岁的少年扶钰跪在冰棺前，将自己的心头血喂给棺中女婴。
“原来你早就是我的药。”她扯开他衣襟，鎏金纹路与烙痕交织成山河图，“《肘后备急方》说以毒攻毒......”
巫族长老的尸身突然暴起，指尖凝出冰刃直取扶钰咽喉。沈含锦反手将玄铁锅扣在自己心口，锅气掀开冰棺夹层——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支玻璃试管，标签上印着她现代实验室的编号。
“屏息！”扶钰的雪发缠住她口鼻。
已经迟了。试管炸裂的瞬间，沈含锦尝到了穿越前最后一杯咖啡的味道。视网膜光幕疯狂闪烁：【基因污染度80%，记忆融合启动】。她看见玉衡公主将佛珠嵌入娘亲颅骨，而谢惊澜正往克隆体静脉注射自己的血液样本。
冰棺突然迸发刺目蓝光。沈含锦在强光中握住巫族长老胸口的玉玺碎片，鎏金纹路与汞银血交融的刹那，整座冰窟开始崩塌。扶钰的碎月剑刺入她掌心，借着血祭之力劈开逃生通道。
“东南离位......”沈含锦咽下喉头血沫，“有娘亲留下的......”
积雪轰然塌陷。两人坠入暗河时，沈含锦看见冰层下封着三百具巫族药人，每具尸身心口都嵌着玉玺碎片。暴食系统弹出最后提示：【检测到本体克隆群，剩余寿命3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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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突然沸腾如煮，汞银色液体从冰层裂缝渗出。沈含锦的玄铁锅自动吸附液体，锅底《饮膳正要》铭文亮起红光，将毒液炼成七枚琥珀丹丸。扶钰的雪发缠住丹丸，发梢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天工开物》淬火篇！”九娘甩出金丝缠住丹丸，“用寒潭水......”
话音未落，巫族长老的尸身突然浮出水面。他胸口的玉玺碎片已与沈含锦的鎏金纹共鸣，冰蓝色能量流在两人之间形成双螺旋光柱。沈含锦的视网膜光幕闪过基因图谱：【Y染色体缺失，确认克隆母体】。
“原来如此。”她将丹丸塞进口中咀嚼，汞毒灼烧食道的痛楚带来片刻清醒，“二十年前他们用我的基因......”
扶钰突然将她按进潭水，刺骨寒意中，沈含锦看见水底沉着青铜浑天仪。仪盘上二十八宿的位置，赫然镶嵌着玉玺材质的星子。当她的手触碰到危宿星时，整条暗河突然倒流，露出河床刻着的《黄帝虾蟆经》禁术。
“是换命阵！”九娘的金针射向阵眼，“他们要用三百药人......”
阵纹突然活过来，缠住金针反刺向沈含锦眉心。扶钰的碎月剑横空截断金针，剑身裂纹中渗出的汞银血滴在阵纹上，竟激活了谢惊澜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三百个培养舱正在同步解冻，每个舱体都显示着沈含锦的生命体征。
“欢迎参加第310次实验。”谢惊澜的机械音从浑天仪传出，“记忆融合进度98%......”
沈含锦的玄铁锅突然暴长三倍，锅气掀翻浑天仪。仪盘碎裂的瞬间，二十八枚星子飞射入冰壁，拼出她现代公寓的平面图。在厨房位置，一点蓝光闪烁如心跳，正是穿越那日爆炸的燃气灶。
“原来时空锚点在这里。”她蘸着汞银血在冰面画符，“《梦溪笔谈》说......”
巫族长老的尸身突然炸裂，碎骨凝成冰锥暴雨。扶钰的雪发织成密网，发丝触及冰锥的刹那，每根冰锥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十五岁的扶钰在冰棺前剜心、玉衡公主给婴儿喂毒、谢惊澜在实验室调整时空参数。
“闭眼！”扶钰的玉箫抵住她后心要穴，“他在植入记忆......”
沈含锦的犬齿咬破舌尖，剧痛激活了暴食系统：【启动反吞噬程序，消耗寿命10天】。鎏金纹路顺着冰锥逆流而上，竟将长老的记忆尽数吸入体内。她看见永昌三年的祭坛上，年轻的巫族长老正将玉玺碎片按进自己心口，而台下跪着的，竟是少年模样的谢惊澜。
“你才是初代实验体！”沈含锦的玄铁锅砸向浑天仪残骸，“用战国方士之术......”
残骸中突然升起水银镜，镜中映出两个沈含锦——现代的正在实验室吐血，古代的鎏金纹已爬满脸颊。当她们同时抬手时，冰窟顶部轰然开裂，月光如手术刀般剖开冰层，照出三百具悬浮的克隆体。
“时辰到了。”谢惊澜的轮椅从月光中浮现，“该回收母体了。”
扶钰的碎月剑突然爆出蓝光，剑气搅碎最近的三具克隆体。黑血喷溅在冰面上，竟凝成《千金翼方》缺失的那页药方。沈含锦舔舐着血渍，在铁锈味中尝到玉衡公主的胭脂香。
“原来缺的是人血为引......”她将药方刻在玄铁锅底，“九娘！离位第三星！”
九娘的金丝弩箭射中冰壁星子，整座冰窟突然开始旋转。克隆体们在离心力中撞成血肉漩涡，中心缓缓升起玉玺材质的丹炉。沈含锦拽着扶钰跳进炉口，在坠落的失重感中，看见炉壁刻满自己前世今生的记忆。
当炉底触感传来时，沈含锦的掌心摸到了熟悉的纹路——正是穿越前实验室的防爆门把手。门缝渗出菌菇汤的香气，汤中漂浮的饺子皮上，印着巫族“以爱破咒”的符文。
“这次要加麻还是加辣？”扶钰染血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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