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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永恒的不死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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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乌台墨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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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湖诗卷藏刀光

熙宁四年重阳,杭州知州府后园的桂树落了满地碎金。沈括捏着手里那卷诗稿,指节把竹纸捏出三道白痕——纸面上“明月几时有”的墨迹还泛着潮,是苏轼上个月从密州寄来的,末尾还留着行小楷:“存中兄斧正,盼秋凉共饮西湖。”

“大人,转运使周大人在正厅候着,说要跟您商量漕运的事。”书吏捧着官帽进来,见沈括盯着诗稿发怔,声音放得比桂花还轻。

沈括猛地回神,把诗稿往袖中一塞,官帽往头上一扣,快步穿过回廊。廊下的锦鲤在池子里翻了个身,溅起的水花沾在他袍角,他却没心思擦——满脑子都是去年在京城,王安石拉着他的手说的话:“新法需得力之人,苏轼总以诗讽喻,恐非良臣啊。”

正厅里,周淙正把玩着另一卷诗稿,见沈括进来,立刻笑着迎上去:“存中,你可算来了!子瞻兄又寄新词了,你瞧瞧这‘大江东去’,写得何等气魄!”

沈括接过词卷,指尖扫过“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忽然觉得手心发黏。他想起自己三年前刚到杭州,为了推行新法青苗法,磨破了嘴皮子才让百姓肯借贷,可苏轼倒好,一首《山村五绝》写“杖藜徐步叩松扉,岂是闻韶解忘味”,转头就被百姓传成“官逼民反”的调子。

“这词是好,就是太过张扬了。”沈括把词卷递回去,声音压得低,“如今新法推行正紧,子瞻兄总写这些‘怀古伤今’的句子,怕会让朝中有人多想。”

周淙愣了愣,哈哈笑起来:“存中你就是太谨慎!子瞻兄不过是抒怀罢了,哪有那么多深意?上个月他还托人给我带了西湖藕粉,说等冬天来杭州,要跟我们一起煮酒赏雪呢。”

沈括没再接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龙井的清香压不住心里的闷——同样是景佑三年进士,苏轼凭几首诗就能名动天下,连皇帝都把他的诗稿放在御案上,而他沈括,得靠修《浑仪议》、编《天下州县图》,才能在朝堂上挣得一席之地。

三日后,沈括奉旨回京述职。临行前,他把苏轼近三年的诗稿全找出来,从《和子由蚕市》到《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逐句圈注。在“迩来三月食无盐”旁写“暗讽新法盐政严苛”,在“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旁标“质疑神宗治河之功”。书吏在一旁磨墨,见他越写越急,墨汁溅到诗稿上,晕开一团黑,像极了他眼底的阴翳。

驿站的灯烛燃了一夜。天刚亮,沈括把圈注好的诗稿连同奏折封进木匣,递给亲信:“快马送进枢密院,亲手交给王相公,就说我查得苏轼有讪谤朝政之嫌。”

亲信领命而去,沈括站在驿站门口,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忽然觉得后颈发寒。他想起二十年前琼林宴上,苏轼拍着他的肩说“存中兄才学,日后必成大器”,可现在,他却要拿着故人的诗稿,做一把刺向对方的刀。

船行至运河,沈括站在船头,见两岸百姓正忙着收割水稻,几个衙役在田埂上丈量土地——那是新法里的方田均税法,他亲自参与制定的。可苏轼偏要写“卖牛纳税拆屋炊,虑浅不及明年饥”,这话要是传到神宗耳朵里,岂不是说新法害民?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苏轼就是仗着才名阻碍新法,这样的人,就得让他知道厉害。

京城的风比杭州冷。沈括刚进枢密院,王安石就把他请进内室。木匣打开,诗稿摊在桌上,王安石拿起看了几行,指着“暗讽盐政”的批注,点头道:“存中有心了。如今朝中反对新法者甚多,苏轼这等名士,一言一行都影响甚广,若不加以惩戒,新法难行。”

沈括垂着手,声音有些发涩:“只是……子瞻兄或许并无此意,是我多心了?”

王安石放下诗稿,盯着他道:“存中,你是新法的推行者,当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苏轼的诗,百姓争相传抄,若任其诋毁新法,陛下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这话像重锤敲在沈括心上。他抬头看向王安石,见对方眼神坚定,忽然松了口气——对,他是为了新法,为了朝廷,不是为了私人恩怨。

几日后,沈括在御书房觐见神宗。神宗拿着诗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苏轼真的这么想?朕推行新法,也是为了百姓,他怎么能这么写?”

沈括连忙躬身:“陛下,臣不敢断定子瞻兄有反心,只是这些诗句确实容易引人误解。如今新法初成,需稳定人心,还请陛下三思。”

神宗沉默良久,把诗稿放在案上:“此事暂且压下,朕再看看。你回杭州后,多留意苏轼的动向,有情况及时上报。”

沈括领旨退出御书房,走出宫门时,见秋阳正好,却觉得浑身发冷。他想起苏轼在密州任上,组织百姓抗旱,还上书请求减免赋税,这样的人,真的是“讪谤朝政”吗?可转念一想,王安石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他把心一横,转身往驿站走——这条路,只能走到底了。

回到杭州,沈括把诗稿的事压了下来。每逢苏轼寄信来,他都仔细研读,把觉得“有问题”的句子抄录下来。周淙偶尔提起要请苏轼来杭州小聚,他都以“子瞻兄政务繁忙”推脱,次数多了,周淙也看出些端倪,渐渐不再提。

转眼到了熙宁七年,沈括调任三司使。离开杭州那天,周淙送他到码头。船要开时,周淙忽然递来一卷诗稿:“存中,这是子瞻兄刚寄来的,说让我转交给你。他还问,去年你说的秋凉共饮西湖,怎么一直没兑现。”

沈括接过诗稿,指尖触到熟悉的字迹,心脏猛地一缩。展开看,是首《和子由蚕市》,末尾写着“存中兄若来京城,定要一醉方休”。风把诗稿吹得哗哗响,他慌忙塞进袖中,对着周淙拱了拱手,转身进了船舱。

船行渐远,沈括靠在舱壁上,把诗稿反复看了三遍。他想起在杭州的三年,想起苏轼寄来的那些诗,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明明是故友,却要在背后插刀。可他又想起神宗的嘱托,想起王安石的期望,最终还是把诗稿锁进了抽屉,再也没打开过。

他不知道,这卷诗稿,还有他三年前送进京城的那些圈注,已经在京城埋下了一颗雷。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炸开,把苏轼,也把他自己,都卷进一场惊天大案里。

第二章 御史奏疏起风波

熙宁八年冬,京城飘起了第一场雪。御史台的烛火彻夜未熄,李定捏着手中的奏疏,手指在“苏轼讪谤朝政”几个字上反复摩挲。窗外的雪落在青瓦上,簌簌有声,却盖不住他心里的兴奋——这封奏疏,是他和舒亶准备了半年的成果,而导火索,正是四年前沈括送进京城的那些苏轼诗稿。

“子坚兄,你看这样写,能不能打动陛下?”舒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写满字的纸,脸上的急切藏都藏不住。他刚从史馆调来御史台,正想靠一桩大案站稳脚跟,苏轼的诗,就是最好的靶子。

李定接过纸,快速扫了一遍,指着其中一句道:“‘明月几时有’那句,不能只说他‘怨天尤人’,要往‘质疑君权’上靠。你想,陛下宵衣旰食推行新法,他却写‘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不是暗指朝廷政令混乱吗?”

舒亶眼睛一亮,连忙拿起笔修改:“还是子坚兄想得周全!还有那句‘十年生死两茫茫’,我们可以说他借亡妻抒发对朝政的不满,说他‘心无家国,只念私情’。”

两人凑在灯下,逐字逐句修改奏疏。把苏轼的诗翻来覆去解读,原本抒情的句子,全被安上了“讪谤”的罪名。案上堆着厚厚的诗稿,有沈括当年圈注的版本,还有他们后来搜集的苏轼近作,每一页都画满了红圈,像一道道血痕。

次日早朝,李定手持奏疏,出列上奏:“陛下!臣有本奏!湖州知州苏轼,近日常作诗词,多含讪谤朝政之意!其诗‘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暗讽新法盐政严苛;‘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质疑陛下治河之功!此等言论若任其流传,恐动摇民心,阻碍新法推行!”

神宗接过奏疏,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想起四年前沈括送来的诗稿,当时觉得苏轼只是一时抒怀,可如今李定、舒亶又找出这么多“证据”,由不得他不信。“苏轼真的敢这么写?”他把奏疏往案上一拍,声音里带着怒气。

舒亶立刻出列,躬身道:“陛下!臣可作证!苏轼在湖州任上,曾对下属说‘新法害民’,还把这些话写进诗里,让百姓争相传抄!如今民间都在说‘要解饥,找苏轼;要避税,骂新法’,长此以往,朝廷威严何在?新法何存?”

朝中顿时炸开了锅。支持新法的官员纷纷附和,要求严惩苏轼;反对新法的官员则替苏轼辩解,说李定、舒亶是“断章取义,诬陷忠良”。两派吵得不可开交,神宗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乱哄哄的场面,心里烦躁不已——他既欣赏苏轼的才学,又不满他反对新法,如今被李定、舒亶这么一闹,倒成了骑虎难下。

“陛下!臣以为,当派人去湖州,把苏轼押回京城审问,查明真相!”王安石出列说道,他是新法的领军人物,自然不能容忍苏轼诋毁新法。

神宗沉吟片刻,点头道:“准奏!命皇甫遵为钦差,即刻前往湖州,押解苏轼回京,交御史台审问!”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反对新法的官员还想再劝,却被神宗摆手制止:“此事就这么定了,再议无益!”

散朝后,李定和舒亶在御史台门口相遇,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得意。“子坚兄,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还扳不倒苏轼。”舒亶拍着李定的肩,语气里满是敬佩。

李定笑道:“这还要多谢沈存中,若不是他四年前送来了那些诗稿,我们哪有这么多‘证据’?说起来,我们还得好好谢谢他。”

两人正说着,忽然见沈括从对面走来。他刚从三司使衙门出来,听说了早朝的事,脸色比地上的积雪还白。李定连忙上前,拱手道:“存中兄,恭喜啊!你四年前的苦心,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沈括看着李定脸上的笑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当初送诗稿,只是想让神宗“留意”苏轼,却没想过要把苏轼押回京城审问,更没想过要掀起这么大的风波。“我只是……觉得苏轼的诗有些不妥,没想过要治他的罪。”他声音有些干涩,不敢看李定的眼睛。

舒亶上前一步,笑道:“存中兄这就过谦了!苏轼反对新法,本就是罪过,你这是为新法除害,为朝廷立功啊!等此案了结,陛下定会重赏你。”

沈括没再说话,拱了拱手,转身匆匆离去。他走在雪地里,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声,像极了他此刻的心跳。他想起苏轼在杭州时的样子,想起两人同游西湖的情景,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错事——他只是想争一口气,却把故友推进了深渊。

与此同时,湖州知州府里,苏轼正和下属们围炉赏雪。桌上摆着酒肉,还有刚写好的《湖州谢上表》,墨迹还没干。“诸位,今日雪好,我们不醉不归!”苏轼端起酒杯,笑容爽朗,丝毫不知道京城的风波已经向他袭来。

忽然,府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不好了!京城派来钦差了,说是要押您回京!”

苏轼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他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莫不是看错了?我在湖州任上,并无过错,钦差何来押我回京之说?”

话音刚落,皇甫遵已经走进正厅,手里拿着圣旨:“湖州知州苏轼接旨!陛下有令,你涉嫌讪谤朝政,即刻随我回京,交御史台审问!”

苏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看着皇甫遵手里的圣旨,又看了看身边惊慌失措的下属,心里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反对新法会惹来麻烦,却没想过会是以“讪谤朝政”的罪名被押回京。

“钦差大人,我可否先收拾一下行李?”苏轼定了定神,声音还算平静。

皇甫遵点头:“给你半个时辰,不得延误!”

苏轼回到内室,妻子王闰之早已哭成了泪人。“子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她拉着苏轼的手,声音颤抖。

苏轼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别怕,我没做错什么,到了京城,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孩子们,等我回来。”他快速收拾了几件衣物,又把平时写的诗稿整理好,放进包袱里——他相信,自己的诗都是抒怀之作,没有任何讪谤之意,只要到了皇帝面前,定能洗清冤屈。

半个时辰后,苏轼走出知州府。皇甫遵已经带着衙役在门口等候,手里的铁链在雪地里闪着冷光。百姓们围在府门外,见苏轼要被押走,都纷纷上前求情:“苏大人是好官,不能抓他啊!”“钦差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

皇甫遵脸色一沉,喝道:“都让开!这是陛下的旨意,谁敢阻拦,就是抗旨!”

百姓们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轼被戴上铁链,押上囚车。苏轼坐在囚车里,看着窗外哭泣的百姓,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起自己在湖州任上,减免赋税、兴修水利,百姓们安居乐业,如今却要以“讪谤朝政”的罪名被押回京,这到底是为什么?

囚车缓缓驶离湖州,雪越下越大,把道路都盖成了白色。苏轼靠在囚车壁上,闭上眼睛,忽然想起四年前沈括来湖州视察时,两人曾在西湖边饮酒,沈括当时还说“子瞻兄的诗,日后定能流传千古”。他怎么也想不到,四年后,正是沈括送进京城的诗稿,成了指证他的“罪证”。

第三章 御史台内酷吏审

熙宁八年腊月廿三,苏轼被押解至京城,直接关进了御史台监狱。监狱阴冷潮湿,墙角结着冰,寒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得他裹紧了身上的单衣。狱卒把一个破碗放在地上,里面是半碗冷粥,恶狠狠地说:“赶紧吃,吃完了还要受审!别想着有人会来救你,李大人说了,你这案子,没那么容易结!”

苏轼没动那碗粥,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他想起离开湖州时,百姓们含泪送行的样子,想起妻子王闰之的叮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挺过去,洗清自己的冤屈。

次日清晨,苏轼被两个衙役架着,带到了御史台审讯室。室内摆着一张案桌,李定、舒亶坐在案后,两旁站着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气氛阴森得能滴出水来。李定拿起桌上的诗稿,拍了拍,冷声道:“苏轼,你可知罪?”

苏轼拱了拱手,平静地说:“学生不知。学生在任上,兢兢业业,从未有过渎职之举;所作诗词,皆是抒怀之作,并无讪谤朝政之意。还请二位大人明察。”

“抒怀之作?”舒亶猛地一拍案桌,把一张诗稿扔到苏轼面前,“你写‘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不是暗讽新法盐政严苛,百姓无盐可食吗?你写‘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不是质疑陛下治河无功吗?这些白纸黑字,你还想狡辩?”

苏轼弯腰捡起诗稿,指尖抚过自己的字迹,声音依旧平稳:“舒大人,去年密州大旱,百姓确实缺盐,学生写诗是记录实情,盼朝廷能关注民生,并非暗讽;治河之事,学生曾在奏疏中提过建议,写诗不过是感慨工程艰难,何来质疑陛下之说?”

“巧舌如簧!”李定冷笑一声,又扔出一卷诗稿,“那你说说,‘杖藜徐步叩松扉,岂是闻韶解忘味’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百姓被新法逼得流离失所,只能靠乞讨为生?”

苏轼看着那卷《山村五绝》,眉头皱了起来:“李大人,学生写这首诗时,正是密州百姓丰收之年,诗中写的是老农闲步访友的情景,何来流离失所之说?二位大人若只断章取义,怕是对学生的诗有误解。”

舒亶见苏轼不肯认罪,顿时来了火气,冲衙役使了个眼色:“看来苏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让他好好想想!”

两个衙役立刻上前,把苏轼按在地上。木板落在背上,疼得苏轼额头冒冷汗,却咬牙没哼一声。二十大板打完,他的官袍被血浸透,却依旧撑着身子站起来:“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就算打死学生,也不会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李定见硬的不行,又换了副嘴脸:“苏轼,你也是进士出身,难道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认下讪谤之罪,上表悔过,陛下仁慈,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执意顽抗,不仅你自身难保,连你的家人也要受牵连!”

苏轼听到“家人”二字,身体顿了顿,随即眼神更坚定:“学生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家人无关。若是认下这不实之罪,不仅对不起自己的笔,更对不起天下百姓对学生的信任!”

审讯从清晨持续到深夜,李定、舒亶用尽了手段,苏轼却始终不肯认罪。最后,两人只能把他押回牢房,打算来日再审。

苏轼躺在冰冷的草堆上,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狱卒送饭时,偷偷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是弟弟苏辙的字迹:“兄勿忧,弟已上书陛下,愿以官职赎兄罪,家人皆安。”

看着纸条,苏轼的眼眶湿了。他想起自己年少时,与苏辙一起进京赶考,母亲在灯下缝补衣裳的情景;想起妻子王闰之,每次他被贬谪,都默默收拾行李,从不抱怨。他攥紧纸条,心里暗下决心,就算再苦,也要撑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与此同时,沈括正在三司使衙门里来回踱步。他听说了苏轼在御史台受审的事,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傍晚时,王安石派人来请他,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括走进王安石的书房,见案上摆着苏轼的诗稿,还有李定、舒亶的审讯记录。王安石指着记录说:“存中,你看苏轼顽抗不认罪,李定他们打算加重刑罚,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沈括犹豫了一下,说道:“相公,苏轼虽有不妥之处,但罪不至死。若是刑罚过重,恐会引起文人不满,反而不利于新法推行。”

王安石皱了皱眉:“你是想为他求情?当初可是你先发现他诗中有问题,如今怎么又心软了?”

“学生并非心软,只是觉得应实事求是。”沈括低声道,“苏轼的诗虽有抱怨之语,但并无反心,若是硬按上讪谤之罪,怕是会落人口实。”

王安石沉默良久,叹了口气:“罢了,此事我会向陛下进言,尽量从轻发落。但苏轼反对新法,终究是个隐患,贬谪是免不了的。”

沈括松了口气,起身告辞。走出书房时,夜色已深,街上的灯笼忽明忽暗,像他此刻的心情。他知道,就算苏轼能免于重刑,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第四章 朝堂争辩定贬途

熙宁九年正月,御史台的审讯终于有了结果。李定、舒亶把苏轼的诗稿和审讯记录整理成册,递交给神宗,请求将苏轼定为“大不逆”之罪,判处死刑。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反对新法的官员纷纷上书,为苏轼求情;支持新法的官员则坚持要严惩苏轼,双方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这天早朝,神宗拿着李定递上来的册子,脸色凝重:“诸位卿家,苏轼讪谤朝政一案,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

李定立刻出列:“陛下!苏轼目无君上,多次以诗诋毁新法,若不严惩,恐难服众!臣恳请陛下判处苏轼死刑,以儆效尤!”

舒亶也跟着附和:“陛下,李大人所言极是!苏轼的诗流传甚广,若不加以惩戒,日后文人皆效仿他,以诗讪谤朝政,朝廷威严何在?”

就在这时,苏辙出列,跪在地上:“陛下!臣兄苏轼虽有过错,但并无反心!他只是性格耿直,不善掩饰情绪,才会在诗中发些牢骚。臣愿以官职赎兄之罪,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司马光也上前一步:“陛下,苏轼是难得的人才,其诗虽有不妥,但多是关心民生之作。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若杀了苏轼,不仅会失去一位贤臣,还会让天下文人寒心!臣恳请陛下三思!”

王安石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陛下,苏轼反对新法,确实该罚,但死刑过重。臣以为,可将其贬谪至偏远之地,让他反省自身过错,同时也能彰显陛下的仁慈。”

神宗看着朝堂上争论的官员,又看了看手中的诗稿,想起自己当年读苏轼《刑赏忠厚之至论》时的赞赏,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他沉吟片刻,说道:“苏轼讪谤朝政,罪证确凿,但念其并无反心,且有多位卿家求情,免去死刑,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不得签书公事。”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反对新法的官员虽觉得贬谪过重,但能保住苏轼的性命,已是万幸;支持新法的官员则觉得处罚太轻,却也不敢再反驳。

苏轼接到旨意时,正在牢房里读《论语》。狱卒把旨意递给他,笑着说:“苏大人,您没事了!陛下免了您的死罪,贬您去黄州任职!”

苏轼接过旨意,反复看了几遍,心里百感交集。他走出牢房,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苏辙早已在外面等候,见他出来,立刻跑上前,紧紧抱住他:“兄!你终于出来了!”

苏轼拍了拍苏辙的背,笑道:“让你担心了。走,我们回家,看看你嫂子和孩子们。”

回到家中,王闰之带着孩子们迎上来,见苏轼平安归来,忍不住哭了起来。苏轼抱着孩子们,轻声安慰:“爹爹没事了,以后我们去黄州,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几天后,苏轼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黄州。京城的文人纷纷来送行,欧阳修、黄庭坚等人都来了,大家在城外的酒馆里为他饯行。

欧阳修举起酒杯:“子瞻,黄州虽偏,但也是个好地方。你到了那里,可别忘了写诗,我们还等着读你的新作呢!”

苏轼笑着接过酒杯:“多谢永叔先生。就算到了黄州,我也不会放下笔,定当多写些好诗,回报诸位的厚爱。”

黄庭坚也道:“子瞻兄,此去路途遥远,你要多保重。若有需要,随时写信给我们,我们定会尽力相助。”

苏轼一一谢过众人,然后翻身上马。马蹄声渐渐远去,他回头望了望京城的方向,心里虽有不舍,却也多了几分释然。他知道,这场风波虽然让他受尽了苦难,却也让他看清了人心,明白了人生的真谛。

第五章 黄州谪居墨韵新

熙宁九年二月,苏轼抵达黄州。黄州是个偏远的小城,经济落后,百姓生活困苦。他的团练副使是个闲职,没有实权,俸禄也少,一家人只能住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

尽管生活艰苦,苏轼却没有消沉。他每天早起,要么去田间劳作,要么去江边散步,晚上则在灯下读书、写诗。他把破庙打扫干净,取名为“东坡雪堂”,还在院子里种了蔬菜、瓜果,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

这天,苏轼在田间种稻,忽然下起了雨。他来不及躲雨,被淋得浑身湿透,却反而觉得畅快。回到雪堂后,他提笔写下了《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写完诗,他看着窗外的雨景,忽然觉得之前的苦难都不算什么了。他想起在京城的风波,想起沈括,心里虽有遗憾,却也渐渐放下了。他知道,人生难免有坎坷,重要的是要有一颗乐观的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坦然面对。

苏轼在黄州的生活虽然清贫,却也充实。他经常和当地的百姓聊天,了解他们的生活疾苦,还写下了许多反映民生的诗词。他的诗在黄州流传甚广,百姓们都很喜欢他,经常送些粮食、蔬菜给他。

有一次,苏轼去江边钓鱼,遇到了一位老渔翁。老渔翁听说他是被贬来的官员,不仅没有嫌弃他,还邀请他去家里做客。老渔翁的家很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两人坐在院子里,喝着米酒,聊着天,十分投机。

临走时,老渔翁送给苏轼一条自己钓的鱼:“苏大人,您是个好人,不像其他官员那样摆架子。这条鱼您拿去,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苏轼接过鱼,心里暖暖的。他回到雪堂后,把鱼做成了鱼汤,和家人一起分享。他看着孩子们开心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幸福。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轼在黄州的名气越来越大。许多文人墨客都慕名而来,想和他结交。他也毫不吝啬,经常和他们一起探讨文学、艺术,还指导当地的年轻人写诗、作画。在他的影响下,黄州的文化氛围越来越浓厚,百姓的精神生活也丰富了许多。

熙宁十年,沈括奉命出使辽国,途经黄州。他听说苏轼在黄州,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沈括来到东坡雪堂时,苏轼正在院子里种菊花。他看着苏轼穿着粗布衣裳,满头大汗,却依旧笑容满面,心里五味杂陈。他走上前,轻声道:“子瞻兄。”

苏轼回头见是沈括,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迎上去:“存中兄,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两人走进雪堂,苏轼给沈括倒了杯茶。雪堂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他写的诗稿。沈括看着诗稿,想起当年自己送诗稿诬陷苏轼的事,心里充满了愧疚:“子瞻兄,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

苏轼打断他的话:“存中兄,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在黄州的生活很好,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人生在世,谁能不犯错呢?重要的是要知错能改。”

沈括看着苏轼豁达的样子,心里更加愧疚:“子瞻兄,你能原谅我,我很感激。以后若是有需要,你尽管开口,我定会尽力相助。”

苏轼笑了笑:“多谢存中兄。我在黄州过得很好,不需要什么帮助。你出使辽国,路途遥远,要多保重。”

沈括点点头,起身告辞。走出雪堂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苏轼又在院子里种菊花,阳光照在他身上,温暖而平和。他知道,苏轼已经走出了那场风波的阴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方向。

苏轼在黄州谪居了四年。这四年里,他写下了许多流传千古的诗词,如《念奴娇·赤壁怀古》《赤壁赋》等,成为了他文学创作的巅峰时期。他的诗不仅描绘了黄州的自然风光和百姓生活,还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文人。

元丰三年,苏轼被调任汝州知州。离开黄州那天,百姓们都来送行,有的送粮食,有的送蔬菜,还有的拉着他的手,舍不得他走。苏轼看着百姓们恳切的眼神,心里暖暖的。他对百姓们说:“我虽然要走了,但我会永远记得黄州,记得你们。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看。”

苏轼骑着马,渐渐远去。百姓们站在路边,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他们知道,苏轼不仅给黄州带来了文化,更带来了温暖和希望。而苏轼也知道,黄州这段谪居生活,将会成为他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永远留在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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