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客首领沉声道:“我等可布置一个绝杀之局,以‘净化光明’、‘拯救残存生灵’为名,实则步步紧逼,不断压缩其生存空间,刺激其本能,迫使其在极端情绪下露出破绽。同时,散播谣言,扭曲其认知,让其众叛亲离。”
骨龙补充道:【吾将派遣‘使者’,潜入其可能接触之地,播撒怀疑、恐惧与背叛的种子。并时刻监控其情绪波动,引导其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必要时,可‘帮助’他回忆起最痛苦的过往……】(恐惧编织者的黑雾在王宫角落无声弥漫又消散)
一场针对耶斯坦布的、恶毒至极的阴谋,在这王宫最深处悄然敲定。天外客的武力,路西法的权柄与祭品,厄兽那诡异莫测的精神侵蚀与内部瓦解手段,三者结合,构成了一张几乎无解的绝杀之网。
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杀死耶斯坦布,更是要在他最绝望的时刻,祭炼整个秘境,剥夺他的鸿蒙原体本源,成就路西法的“伪神”之位!
圣殿再次恢复死寂,只有规则天平冰冷的微光在闪烁,映照着这场即将席卷整个世界的风暴。
在“幽影阁楼”又度过了几天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日子后,弗拉德主教终于带来了消息:所有地区的圣女候选者均已抵达暗月主城,第一轮选拔将于次日清晨,在暗月大教堂前的“净魂广场”正式举行。
消息传来,整个阁楼的气氛都变得不同了。伊莎贝拉肉眼可见的变得更为紧张不安,几乎食不下咽,对于她来说这座主城比她的家乡更像个监牢。
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跟着简一他们才能有几分找到那血魔法凶手的可能,至少他们对自己心怀怜悯,而不像那些人是恶意以及恐惧。
次日,天光未亮,灰绿色的死灵瘴气依旧浓郁地笼罩着城市。简一一行人跟随着弗拉德主教,再次踏上了通往城市中心的道路。越靠近暗月大教堂,空气中的死亡能量就越发精纯和压抑,街道两旁出现的教会高阶人员也越来越多,气氛庄重而肃杀。
净魂广场位于暗月大教堂的正前方,是一片无比开阔的、由某种能够吸收能量和声音的暗色石材铺就的场地。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数十米的巨大石碑——那便是“净魂碑”。
碑体呈现出一种混沌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灰黑色,表面光滑如镜,却又隐隐倒映出周围扭曲的景象。碑身上刻满了无数细密、复杂、不断缓慢自行流转变化的深紫色符文,这些符文仿佛拥有生命般,散发出一种直抵灵魂本源的探查与威压之力。
仅仅是站在广场边缘,都能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无形之力洗涤、审视,无所遁形。
此刻,广场周围已经聚集了数百人。除了维持秩序的黑甲守卫和教会祭司外,更多的是来自王庭秘境各地、经过初步筛选的圣女候选者,以及她们数量不等的随从。
候选者们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有面色苍白、眼神狂热的亡灵女法师;有身披重甲、魂火凝练的死亡女骑士;有浑身笼罩在阴影中、气息诡秘的暗影亲和者;也有像伊莎贝拉这样,气息混乱却庞大惊人的特殊存在。
简一甚至还看到了几个非亡灵种族的候选者——一个皮肤呈石灰色、眼神坚毅的矮人少女(或许是某个臣服部落进献的),一个身上带着淡淡海腥味、眼神忧郁的人鱼(显然并非自愿),甚至还有一个脖子上戴着禁魔项圈、眼神桀骜不屈的兽人萨满(更像是俘虏)。
莉莉丝·骸骨和缇欧·凋零也赫然在列。莉莉丝依旧是一身华丽张扬的装扮,被一群骸骨家族的护卫簇拥着,下巴微抬,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气和对周围人的不屑。而缇欧则依旧是那副沉默低调的样子,独自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但无人敢小觑她。
弗拉德主教将简一和伊莎贝拉带到指定的区域,低声最后叮嘱道:“净魂碑会自行检测你们的死亡本源亲和度与纯净度。只需将手按在碑身指定区域,向其注入一丝力量即可。碑文会根据你们的资质显现出不同的颜色和高度。颜色越深,光柱越高,代表潜力越大。切记,不要试图隐瞒或伪装,净魂碑能洞悉虚妄,任何不轨之举都会遭到反噬。”
他的目光尤其在伊莎贝拉身上停留了一下,显然对她的不稳定状态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一阵宏亮而冰冷的钟声从暗月大教堂顶端响起,回荡在整个广场上空,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声。
一名身穿繁复黑色金边主教袍、面容枯槁、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老者,在一众高阶祭司的簇拥下,缓缓走到了净魂碑前的高台上。他正是路西法麾下最有权势的存在之一——审判所大审判长,马尔科姆。
“肃静!”马尔科姆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每个人的灵魂,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圣女选拔,第一轮,净魂试炼,现在开始。”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接宣布开始,“念到名字者,上前测试。”
一名祭司手持名册,开始高声唱名。
被念到名字的候选者依次上前,怀着紧张、激动或恐惧的心情,将手按在净魂碑底部一个发光的圆形区域,然后注入自己的力量。
净魂碑上的符文立刻流转起来,根据候选者的资质,碑体上会腾起一道光柱,并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大多数候选者引发的光柱只有寥寥数米高,颜色多是淡灰色、灰白色,代表着普通或良好的死亡亲和度。这些候选者脸上难免露出失望之色,默默退下。
偶尔有几个能引发十几米高、颜色呈深灰色或淡黑色的光柱,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和羡慕的低语。这些候选者往往来自一些较大的亡灵家族或地区,脸上带着自豪。
莉莉丝·骸骨的名字被叫到。她傲然上前,自信地将手按在碑上。下一刻,一道接近二十米高、浓郁如墨的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之中甚至隐隐有细小的骷髅虚影盘旋!
“哇!”广场上响起一片惊呼。
“不愧是骸骨公爵家的小姐!”
“这纯度!恐怕接近顶级了吧!”
马尔科姆大审判长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莉莉丝满意地收回手,挑衅似的瞥了一眼缇欧的方向,才昂首退下。
接下来,缇欧·凋零上前。她的测试过程悄无声息,碑文流转后,腾起的是一道仅有十米左右高、颜色却是一种极其诡异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寂灭之黑”的光柱。那黑色并不耀眼,却让看到的人灵魂都感到一阵冰寒和不适,仿佛连目光都要被吸进去。
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看向缇欧的目光更加忌惮。这种诡异的纯净度,与其说是死亡,不如说是……彻底的虚无与终结。马尔科姆大审判长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微微眯起了眼睛。
测试继续进行,很快轮到了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来自黑沼镇。”祭司念出这个名字时,语气似乎都停顿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厄运圣女”有所耳闻。
伊莎贝拉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挪不动步子,还是简一轻轻推了她一下,低声道:“别怕,就像平时一样。”
伊莎贝拉颤巍巍地走上前,在无数道好奇、忌惮、厌恶的目光中,哆哆嗦嗦地将手按在了净魂碑上。
她甚至不敢主动注入力量。然而,净魂碑却像是嗅到了什么极其特殊的存在,碑文猛地疯狂流转起来!甚至发出了低沉的嗡鸣!
下一刻,一道极其怪异的光柱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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