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特医生如此直接地承认让楚厌很是意外，但对方似乎没有一丝歉疚，反而勃然大怒。
“可是你替换核心的行为已经被人发现了，你认为别人都是蠢货，但这不是事实。”楚厌开口道。
暴走徒安静了一会，柯莱特医生的声音再次传出：“这很正常，蠢蛋偶尔也会灵光一现，我本来就只是替换了核心，并未做什么伪装。”
楚厌点头道：“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解决？你的行为已经牵扯进了无辜的人。”
“解决？这不急，你先跟我来吧。”暴走徒说完，转身便走，楚厌也不废话直接跟上。
地下空间很是宽阔，曾经应该是个停车场之类的地方，楚厌跟随暴走徒前行，周围的其他暴走徒偶尔投来目光，却并未靠近。
“这些暴走徒，都是你制造出来的？”楚厌道。
“制造？不，谈不上是我制造的。”柯莱特的声音响起，反问道，“在你眼里，是如何看待这些暴走徒的？”
楚厌思索了一下：“一群疯狂渴求力量的可怜人。”
“没错，没错，非常精确！”柯莱特医生的声调提高了些许，“塞坦城里的人畏惧暴走徒，觉得他们是一群心智疯狂的变态，是大脑都被义体和机械侵占的狂徒。但从没有人思考过，他们为什么会渴求力量。”
“谁不希望度过快乐而正常的一生呢？谁又不想和那些楼里人一样光鲜呢？但在塞坦城，从来不缺这些渴求力量的人，他们的人生失去了很多，直到再也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
所以他们只能渴求力量，试图在这座城里改变些什么，有趣的是，每一位暴走徒在精神失常之前，都有自己是特殊的这种幻想，认为自己能够保持精神稳定，不过结果却都大差不差，看来他们无论身体有多大改变，其实还是和最初一样弱小。”
楚厌的表情有些严肃，他缓缓道：“所以这些暴走徒想改变的是什么？他们想反抗塞坦城的制度？”
“谁知道呢，各有各的理由，或许是想当反抗压迫的英雄，又或者是想凭借力量自己坐上高位，倒也不必把他们想的太崇高。
不管起点是什么，反正结局都是变成不人不鬼的可怜虫。”柯莱特医生嗤笑道。
“我在给这些暴走徒进行改造之前，都会说明可能出现的后果，但他们都毅然决然，连说辞都差不多，直到他们彻底暴走的那天我就把他们收回来，渐渐越来越多。”
“这些暴走徒难道不会攻击你？他们都已经神志不清了。”楚厌有些疑惑，他所遇到的暴走徒几乎都很安定，虽然行为古怪，但很少发动进攻。
“大部分暴走徒虽然神志混乱，但只要你不去刺激，是不会主动进攻的，而我既然敢把他们收归，自然有我的手段去掌控他们。”
楚厌沉声道：“这么多能被掌控的暴走徒，恐怕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你不怕被卢恩·金发现？”
“卢恩·金和那些超弦级改造者可不会来81区，这里处于监控之外。且就算真有超弦级闯进来，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这些暴走徒或许不弱，但在我看来，他们在超弦级改造者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是吗？”前方的暴走徒推开一道门，冷笑着道：“你们都把超弦级想得太神了，所谓黑弦不过也只是一种能量，是能量就有克制的办法。
当年超弦家族创造出这种前所未有的改造者体系时，将其命名为超弦级，这个名字来源于三元前就存在的一种科学理论，这种理论认为万事万物都是由‘弦’组成，‘弦’应该是万能的！
超弦家族说他们找到了弦，并且转化成黑弦用于超弦级改造者，但事实上呢？超弦级改造者并不是万能的，甚至还有很大的缺陷，它也并没有改变改造者等级越高，寿命越不稳定的缺点，甚至我都怀疑，超弦级用的是不是属于‘弦’的力量。”
“不管是什么力量，都不影响他们确实强大。”楚厌道。
“没错，因为超弦级确实强大，所以没有研究透彻之前，我们无法反抗，但研究从未停止过。”
随着暴走徒接连推开几道门，楚厌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布置得像实验室的地方，他立刻看到一个透明笼子中正闪烁着黑红电弧。
一道身影被倒挂在其中，他已经陷入了昏迷，但还在不断散发黑弦。
“超弦级？你们从哪抓的？”楚厌眼睛微微睁大。
“塞坦城楼外区域几乎没有超弦级改造者，所有的超弦级都掌握在超弦家族手中，但总有例外。这人是几年前一个帮派的首领，不知从哪弄到了超弦级义体，竟被他成功植入进体内，随后便开始疯狂扩张帮派地盘。
当时他的行动非常高调，我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引来金钢战团甚至是城主近卫的注意，干脆便率先下手把他捉了过来，为了抓他我甚至损失了十几个战力强大的暴走徒。”
“只牺牲了十几人？”楚厌挑了挑眉，超弦级对于高级改造者都是碾压，十几人的牺牲算起来已经少得出奇。
“早年间我祖辈也曾获得过一个超弦级义体，我加上祖上四代人通过研究黑弦的力量，终于制造出一种能够很大程度克制黑弦的材料，现在有这种材料加持，平均牺牲十个高级暴走徒就能换掉一位超弦级。”柯莱特的语气越发阴森起来。
楚厌的神情也越发严肃：“你想……造反？”
“……”
背对楚厌的暴走徒沉默了，他缓缓转过身，渗人的眼睛紧盯楚厌。
“造反？”柯莱特医生冷笑道：“超弦家族从未把塞坦城的人当成子民，无论是两百年前的坎维·金还是现在的卢恩·金，他们眼中只有自己！他们不过是一群被权利和欲望蒙蔽了心智，拉着整个塞坦城人一起做他们帝王之梦的混蛋！”
“塞坦城中只有超弦家族的人能做梦！醉生梦死你听说过吗！？我们这些普通人只要有梦想，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最好永远活成行尸走肉，那便是他们眼中最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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