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空空如也，只有那块刺眼的红布，像一滴鲜血，滴落在顾铭心头。
空气凝固了，地下室的潮湿与霉味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宋逸的绝望像瘟疫般蔓延，连一向乐观的张青禾也垂下了头，警帽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怎么会这样……”宋逸颓然地靠在墙上，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顾铭没有说话。
他死死盯着那块红布，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布面，脑海中飞速闪过之前所有的线索：黑市交易、神秘买家、李宇的出现……一切似乎都指向这里，指向这个保险柜，可现在，它却空了。
难道是自己错了？
顾铭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自我怀疑，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慢慢收紧。
他觉得自己像个被命运愚弄的傻子，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推理，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空。
不，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顾铭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
他转身冲出地下室，留下宋逸和张青禾面面相觑。
顾铭重新回到之前发现暗门的地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细小的灰尘和碎屑，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难以察觉。
他伸手轻轻拂去表面的灰尘，一些细微的痕迹逐渐显露出来——那是几个浅浅的脚印，印在潮湿的地面上，若不隐若现。
这些脚印很小，很轻，不像是成年男子的脚印，更像是……孩子的？
顾铭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拿出手机，拍下这些脚印，然后快步回到地下室。
“我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顾铭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将宋逸和张青禾从绝望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他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解释道：“这些脚印很可能就是盗窃团伙转移国宝时留下的。”
宋逸和张青禾立刻来了精神，三人沿着脚印的方向追踪而去。
脚印沿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延伸，穿过几个昏暗的胡同，最终在一个岔路口戛然而止，仿佛盗窃团伙凭空消失了一般。
“该死！”宋逸忍不住咒骂一声，一拳砸在墙上，墙皮簌簌落下，露出斑驳的砖块。
“别灰心，”顾铭拍了拍宋逸的肩膀，语气坚定，“我们一定能找到他们。”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紧紧抓住。
他们决定再次询问刘阳，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新的线索。
刘阳看到他们再次出现，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怎么，还没找到你们的宝贝？我早就说了，你们是在浪费时间。”他的语气充满了傲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顾铭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拿出之前收集到的证据，一一摆在刘阳面前，语气冰冷地说道：“刘阳，你最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坦白，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刘阳看着那些证据，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但他仍然嘴硬，不肯承认自己与国宝失窃案有关。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刘阳强作镇定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跟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顾铭冷笑一声，走到刘阳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真的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刘阳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顾铭的目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我……”刘阳的语气开始有些颤抖，但他仍然不肯全说。
宋逸忍不住想要强行逼问刘阳，却被顾铭拦住了。
“等等，”顾铭看着刘阳，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我想，我知道国宝在哪里了……”
宋逸捏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眼看就要冲上去给刘阳点颜色瞧瞧。
顾铭一把拉住他，宋逸猛地回头，眼神里满是怒火，像一头被惹怒的公牛。
“老顾，这混蛋摆明了在耍我们！跟他客气什么！”
顾铭摇摇头，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老宋，冷静点。动用私刑是犯法的，我们得用智慧让他开口。”他瞥了一眼刘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家伙越是嘴硬，就说明他心里越慌。”
宋逸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从了顾铭的劝告。
他知道顾铭说得对，一旦越线，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皮鞋与水泥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像一把钝刀子刮过每个人的神经。
地下室的空气愈发沉闷，潮湿的霉味混杂着刘阳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让人作呕。
顾铭重新坐回椅子上，十指交叉，目光锐利地盯着刘阳，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刘先生，我们不妨换个方式聊天。”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幻觉。
“我知道你背后有人，也知道你只是个小喽啰。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找不到国宝，你的那些‘朋友’会怎么对你？”
刘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依然不肯开口。
顾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守口如瓶就能保全自己？你错了。你只是一颗弃子，一颗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顾铭的话像一把尖刀，刺中了刘阳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眼神闪烁，目光游移，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地下室里静得可怕，只有水滴沿着墙壁缓缓滴落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终于，刘阳的防线崩溃了。
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我说……我说……他们……他们把东西转移到一个废弃工厂里……”
“废弃工厂？”顾铭追问道，“具体位置在哪里？”
刘阳报出了一个地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顾铭和宋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老张，立刻安排人手，我们去这个废弃工厂！”顾铭语气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夜幕降临，废弃工厂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灯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投射出诡异的光影。
冷风呼啸而过，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顾铭、宋逸和张青禾小心翼翼地靠近工厂大门，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宋逸掏出手枪，正准备强行破门而入，却被顾铭拦住了。
“等等，”顾铭指着门锁，语气低沉，“这锁是新的。”
宋逸和张青禾这才注意到，门锁虽然锈迹斑斑，但却散发着一股金属的光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看来我们已经被人发现了……”顾铭的
“里面有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工厂内部传来，紧接着，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仿佛有人正在移动重物。
顾铭和宋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准备行动！”顾铭低声说道，握紧了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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