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下去，小院里的灯亮起来。
“今晚在这睡吧？你的房间老周每天都收拾。”
裴韵摇摇头。
“不了妈，我明天早上要飞瑞士，起得早，怕乱着你们。”
老太太着急地凑过身去。
“瑞士？之前给小璟做手术的医生回来了？”
裴韵跟周姨要了把水果刀，一边削着苹果，点头道：
“嗯，医院那边都准备妥当，可以做第二次手术了。”
老太太更急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接他回来？”
裴韵切下一块苹果，递过去，不紧不慢道：
“您先别急，快年底稽查了，我派人在裴祁公司账上做了几处手脚，再把消息散出去，税务局自然会去找的。”
“他公司的cFo，私生活上有些问题，包了好几个小网红，前段时间差点闹出人命来，我已经联系媒体了，过几天就会爆出来。”
“半年前他给我打个措手不及，现在澜韵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老太太拍拍大腿，纳闷道:
“这孩子，当年还没看出来他一肚子坏水，这都二十多年了，他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怎么偏偏挑这么个时候。”
听她这么说，裴韵有些不自然地清清嗓子，转移话题道:
“等这些事一出，他就无暇顾及这边了，到那时候，我就会安排人把裴璟送到瑞士做手术，我在那边有处房产，很隐蔽。”
老太太拧着眉，想了一会，犹豫着点点头。
“你安排好就行，我就是有点担心小璟那边。”
裴韵突然冷哼一声，低下头，把连成串的果皮扔进垃圾桶。
“担心他做什么，我看他现在过得挺滋润的。”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嗔怪道: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过不去。”
裴韵深呼一口气。
“妈，他已经二十四了，跟小孩这个词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放心，该算的账，等他做完手术，我一笔都不会少他的。”
知道这些年母子俩关系怎么样，老太太赶紧打圆场。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
“自打你跟我说了小璟的事之后，我心里便一直挂念着，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白吃亏。”
一边说着，老太太从软榻边抽出个小盒子来。
“这张卡里面有些钱，密码我写后面了，等你见到小璟了，就帮我转交给人家，听到没?”
裴韵看了眼银行卡，没抬手去拿。
“虽然有点意外，但事情......毕竟是我安排的，钱我都准备妥当了，您不用担心，等到那天我会亲自去跟她说明白的。”
老太太执意把卡塞到她手里，抬眼八卦道:
“什么叫你安排的?小韵，你之前也没跟妈说明白，我还真以为你把你儿子扔到逢洲就不管了，让他听天由命去。”
裴韵又哼一声，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低头贴在老太太大腿上。
“您别在这打趣我了，我早就知道您猜得清清楚楚。”
老人笑了两声，抬手去拢她耳边的头发，开玩笑道：
“怎么，还真是你给小璟挑的媳妇?”
裴韵动了动身子，挑个舒服的姿势，眯起眼来。
“您可别乱说了，就是凑巧了，碰上人家姑娘好心，我当时是真没办法了，裴祁那边......算了，就这么说吧，就裴璟那个脾气，人家姑娘看不看上他还是另一回事，我可没这么大能耐给他挑媳妇去，等事情都利索了，我亲自去趟逢洲，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剩下的事我管不着。”
听她这么说，老太太也叹口气。
“也是，等他好了，知道这半年出的这堆事，还不一定是个什么反应呢。”
裴韵冷嗤一声。
“我管他什么反应去，不成器的狗东西，上赶着被人骗，活该，等好利索了我先拿棍子抽他一顿解气。”
又聊了好一会功夫，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爸，你能不能别晃悠了，一下午了，事情已成定局，你再着急也没用啊。”
缩在小花园里，裴珏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
秦蕴川难得对他发火。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办的好事，事情至于现在这样吗?你说怎么办?小韵明天就去瑞士了，她去了肯定会发现裴璟不见了的。”
裴珏站在原地冻得跺脚。
“切，发现了更好，我当时只是好心而已，要不是我，他现在早就被裴祁折磨死了。”
秦蕴川瞪他一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
裴珏不服气道:
“我胡说八道?当时是妈派我去瑞士给裴璟送东西，他当时浑身是伤，意识都不清晰了，我好心帮他，原本是想偷偷带他回国的，谁知道刚出医院大门我就让人敲晕了，再醒过来裴璟也就不见了。”
把事情又回忆了一遍，裴珏苦口婆心劝道:
“爸，你能不能搞清楚我们是在为谁做事，我当时真是猪油糊了心才会去救他，因为这个，裴祁都快掐死我了。”
秦蕴川抹了把脸，冷静了一会，低声道。
“放走裴璟这事你也没做错，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做，我们的把柄捏在裴祁手里，虽然受他所限，但我们不是为他做事的，你搞清楚。”
“他只是个爱慕你妈的疯子，他不会帮助你获得一分一毫你想要的东西，你不要被他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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