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那道与天机阁联系,一旦泄密便会自爆的禁制,像是被冻结了。
他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却无法引动分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恐惧。
仿佛他的魂魄,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只要对方一个念头,就会被捏成粉碎。
“第一个问题。”
韩叶的声音,如同神谕。
“天机阁的总部,在哪。”
“没……没有总部。”钱振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天机阁,不在世俗界……它……它在一个叫‘天机境’的洞天里……”
“如何进去。”
“需要‘天机令’和特定的‘门’……我……我不知道‘门’在哪,我级别不够……只有护法以上才知道……”
“引魂钉,是什么。”
听到这三个字,钱振声的脸上,露出了比死亡更可怕的表情。
“那是……那是阁主亲自布下的‘神罚道标’……为了……为了接引一位‘域外天魔’的转世……”
“二十年前,江南韩家,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是……是我……”钱振声彻底崩溃了,“阁主给了我一道符,让我以韩家夫妇的血为引,将道标烙印在他们刚刚出生的儿子身上……说那个孩子的命格,是万中无一的‘通天道体’,最适合做‘天魔’降临的容器……”
韩叶的眼眸深处,那两团黑色的火焰,骤然暴涨。
原来如此。
他们不是在钓鱼。
他们是在筑巢,引凤。
只是,引来的不是他们想要的凤凰。
而是一头,足以吞噬天地的……过江龙。
“最后一个问题。”
韩叶看着他。
“离这里最近的‘门’,或者,天机阁的据点,在哪。”
钱振声的身体抖如筛糠,他知道,说出这个,自己就再无一丝价值。
但他不敢不说。
“西湖……杭州西湖……”
“雷峰塔下,有一座地宫,那是天机阁在长三角地区,最重要的‘炼丹堂’……由金牌护法,‘药师’,亲自坐镇……”
话音落下。
韩叶缓缓点头。
他转身,向外走去。
“老板?”影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询问的意味。
“处理掉。”
韩叶的脚步没有停。
“所有。”
影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躬身。
“是。”
韩叶走出静心斋,身后,传来几声压抑到极致的,骨骼碎裂的闷响。
他重新坐进黑色的帕萨特。
影很快也回到了驾驶座,身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老板,去哪?”
韩叶看着车窗外,苏州的夜景,灯火阑珊。
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望向了另一个方向。
“杭州。”
夜色如墨。
黑色的帕萨特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像一头沉默的野兽,无声地吞噬着前方的道路。
影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隐现。他从后视镜里,能看到老板闭目养神的轮廓。那张脸平静无波,可整个车厢里的空气,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冰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不是杀意。
杀意是有形的,是尖锐的。而从后座传来的,是一种更古老,更庞大的东西。那是神只被凡人触怒后,俯瞰众生时的漠然。
【天魔容器?通天道体?】
【好一个天机阁。】
【你们不是在找我,你们是在为你们的‘魔’,准备一副最完美的躯壳。而我,只是一个鸠占鹊巢,打乱了你们计划的,不速之客。】
【用我父母的血脉做引,用我这一世的肉身做巢。】
【这笔账,得用你们的灰飞烟灭来算。】
韩叶的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影的心跳上。
凌晨两点。
杭州,西湖。
白天的喧嚣早已散尽,月光如水银泻地,洒在平静的湖面上,勾勒出远处断桥和雷峰塔的剪影。晚风拂过,带来湖水的湿润和草木的清香。
帕萨特无声地停在了一处僻静的林荫道旁。
韩叶推门下车。
影紧随其后,像一道真正的影子。
韩叶没有走向雷峰塔,而是沿着湖畔,不疾不徐地踱步。他的神识,早已如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瞬间覆盖了整个西湖景区,然后,毫不费力地,向地底深处渗透。
穿过泥土,穿过岩层,穿过盘根错节的地下水系。
很快,他“看”到了。
在雷峰塔地基之下,近百米深的地方,有一个被阵法笼罩的,巨大的人工空洞。
那阵法集隐匿、防御、迷踪于一体,在凡人风水师眼中,已是神鬼莫测的手段。
【呵,雕虫小技。】
韩叶停下脚步,站在一棵巨大的古柳树下。
这里,就是阵法的核心节点之一。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那棵柳树。
仅仅只是一眼。
笼罩着整个地宫的阵法,那无形的能量护罩,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便悄然湮灭。
“门,就在这树下三尺。”韩叶淡淡开口。
影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他伸出右手,五指并拢,对着那坚实的地面,虚虚向下一按。
没有巨响,没有烟尘。
那片土地,连同盘结的树根,仿佛变成了柔软的豆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两侧推开,露出一个黑沉沉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垂直洞口。
一股混杂着草药、硫磺和血腥味的燥热空气,从洞口扑面而来。
韩叶面无表情,当先走了进去。
地道幽深,石壁上挂着长明灯,光线昏黄。
两人刚走到地道尽头,还未踏入前方的空间,两道黑影便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从两侧的阴影中扑出,手中的短刀直刺韩叶的咽喉与心脏。
是天机阁的守卫。
他们甚至没能看清韩叶的脸。
影的身形动了。
他后发先至,仿佛一道错位的幻影,与那两名守卫交错而过。
两名守卫的身体,在半空中僵住,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脖颈处,多了一道细微的血线。
从出手到毙命,不足一秒。
韩叶的脚步,自始至终,没有半分停顿。
他穿过地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足有篮球场大小的巨大石窟,中央矗立着一尊三足两耳的青铜巨鼎。鼎下,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鼎内,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液体。
液面之上,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哀嚎。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身形枯瘦如柴,面色惨白得像死人的老者,正盘坐在鼎前,双手掐诀,往鼎里打入一道道法力。
他,就是金牌护法,“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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