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沐苑里，小林氏由着白氏按摩着额头，轻叹一口气道，“还要我怎样，如今王府可不是去年这个时候，我想要往回弄什么搬就是了，再不济寻了王爷，打着大少爷的旗号，有什么好东西是弄不来的。可现在，姨娘也不瞧瞧，我手里只这么点权力，还都是油水渐少的，都送了那么许多了，她们还不依足。”
白氏轻声道，“我倒是想与您分辩几句，可姨娘的母亲与大嫂是个什么性子您是知道的，因着您的原因，我又不能说重话，只得多解释几句。只是听着她们那意思，应该姨娘并没有为您多说什么。也正是想把原因说明白，所以待的时间有些长，叫别人误会您了。”
小林氏坐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倒是我误会你了，我还说呢，咱们刚到府里，寻了理由打发你出去，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是我那二姐，提起这话，说是我拿捏不住你，你回来后我才那样生气。”
白氏微微一笑，“二小姐为何这样，您还不清楚，当年她若是有您一半的美貌或是运气，又怎么会过得如此清苦。”
小林氏得意地一笑，“没错，她这是不甘心呢。哼，她是嫡女又能怎样，我虽是庶女，在家里受尽她的欺负。现在回了家去，还不是稳稳地踩她一头。”
想当初，林家嫡长女去了之后，林家想要再寻一个送进来，作为林氏的嫡亲妹妹，林二小姐自然是做正妃的最佳人选，奈何林二小姐长的实在是......连个清秀都算不上。
原本再嫁进去一个就是维系和拢着宋承泽的，这副长相怎么可能入宋承泽的眼，得他欢心。所以，林家没法，才把长得最漂亮的小林氏送了进来。第二年，林二小姐也寻了人家，只是过得并不好，每次与小林氏在林家见面，总要酸上半天。
林夫人也因着嫡次女过得并不如小林氏光鲜，在府里处处针对小林氏的姨娘，只是因着小林氏在宋承泽面前的体面，可以借着宋柏墨的由子经常回家，林夫人不敢太过而已。
小林氏得意完后，又想起自己的姨娘来，自己见天为她着想，养着她和她的娘家，可她娘家胃口却越来越大。先是置房买地，呼奴呵婢。再后来，男子娶亲，女子出嫁的聘礼和嫁妆都指着她，如同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这次回去，姨娘竟然拉着她的手，说什么要让她为那个没见过几回面的表弟谋个官职，一张口就要六品，再不济也得七品。
小林氏真想敲开那些人，看看脑子里都灌的是什么。自己的姨娘也是个拎不清的，居然说什么，娘家有人做了大官，无论是她在林府还是小林氏在王府都是有后台，硬气的人了。
白氏看着小林氏紧皱的眉头，“您也不必想那么多，姨娘没有出门的机会，哪里会知道许多。其实她也是为着娘家人，若是娘家有个一官半职的，姨娘在府里就得脸上有光。您想，若您真的能求来，以后就算您不回林家，夫人也知道了您的厉害，必不会时时为难姨娘的。”
小林氏抬头，“你也觉得我应该与王爷张口？”
白氏想了想道，“总要试试才行，只姨娘说的太过份了些，先寻个边边角角的，对外有了公家的身份，我想着，王爷必不会驳了您的面子。”
白氏说到这里，做为难状，“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王妃那里您要想好了，您也知道，因着大少爷搬去外院，您去的次数多了，听说静安园里并不高兴。现在海嬷嬷帮您这么多忙，你自然得与她个好脸，只这在王妃瞧去，只怕又要误会您与她对着干。要是知道你想为姨娘的侄子寻差事，再挡着......”
“她敢？”小林氏高声道，“自己拢不住王爷，一天天阴阳怪气地冲着我来算什么本事。海嬷嬷那么有能力的人，就因为说了几句实话，她就容不下人家。王爷念着旧情把海嬷嬷放在外院，她又处处针对，就这样容不下人。”
白氏点了点头，“可不是怎么地，听说王妃专门差人告诉张公公，海嬷嬷的月例不得在外院发。”
“哦？你听谁说的。”
“报春，您不是让我多与她走动嘛，她们到外院马上就一个月了。王妃放出这样的话来，是想着拿月例卡着呢。”
“不让外院放，难不成是从内宅出？”
“应该是，原本发放月例银子的差事是海嬷嬷，如今王妃全部收到刘妈妈手里去了。海嬷嬷与报春领不到月例银子，那可怎么办？”
小林氏皱眉头，自己当初想要海嬷嬷帮忙的时候，可是许下承诺，再说这些下人当差，哪个不是为着那多得的月例银子。
“怎么办？当初出主意的可是你，你想想怎么办吧。”
白氏无奈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我之先也是为着您着想，想着大少爷去了外院，您万万不能断了联系。若是没有大少爷这一层，您回林家，哪里会那样受重视，就如今天......”
“好了，我知道你是功臣，犯不上说这么多，只你说现下如何是好，该怎么办？”小林氏不耐烦地道。
“您瞧王爷自打不住在静安园后，可是一回没到这东边来，就算是去碧波堂有银杏，但回内宅的次数属实又太少了，还是留在外院的时候多。”
小林氏立着眉毛，“你什么意思？”
白氏脸上微红，“我是个没本事的，拢不住王爷，自打侍候王爷以来，一年里也得不几次。我倒是无所谓，能有今天的造化，跟在您的身边喝一口汤已是极满足了。只是自打王妃进了门，她不侍候王爷也就算了，却拘着王爷不到您这里来真是好没道理。”
小林氏一拍桌子，“你是说王爷不到我这里来，是孟氏的主意？”
“不敢这么说，只是瞧着现在府里的情形，一面可怜王爷，一边心疼您罢了。”
小林氏恶狠狠地道，“一定是的，以前王爷虽然对这事不算热衷，但每月也是每个院子去上两回的。现在可倒好，莫说侍候王爷了，就是见一面都费劲。上回去碧波堂，王爷没见到，却被孟绮夹枪带炮地说道，一点脸面都没给我。”
小林氏说完又如泄了气的球一般，“可是，王爷不到我这里来，我又不能去强拉了来。若是王爷能宿个一天两晚的，我想着姨娘的那些事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氏想了想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小松子也说了，王爷每每在外院也都自己一个人。之先是没有合适的人，外院除了那些护院就是太监，现在却不一样了，您得利用这个机会才成。”
“你是让我去外院？怎么可能，就是借着大少爷的由头，我都不敢天天去，且就算是去了，也不能待时间长。大少爷搬去这么久，我在外院也只见过王爷三回，哪次不是说两句话就让我回来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报春。”白氏看着蠢的不开窍的小林氏，无奈只得自己说出来。
“报春？什么意思？”小林氏看着白氏半晌后哎呀一声，“你是说让她侍候王爷？”
白氏点了点头，“原报春在静安园就是冲着这个目的去的。我想着当初海嬷嬷把她与海棠放在静安园就是存这样的心。若 那个时候王爷与王妃安安静静的，怕是已被王爷收用了呢。因着王妃自己不侍候还不让别人靠近王爷，报春与海棠还被发嫁出去，若不是报春死命不嫁，这个时候怕也是为男人洗衣煮饭的了。”
小林略有些兴奋的站起身来，没错，她怎么没想到利用报春呢，自己不得机会往外院去，报春却是与海嬷嬷住在外院的呀。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自己助报春上了王爷的床，那报春在王爷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甭说她替自己说话，只要她引着王爷到她院子里来，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白氏看着小林氏听得去的样子，继续道，“我想着，海嬷嬷怕是与您一样的心思呢。”
“会吗？她们去外院都一个多月了，若是她也这样想，早就会帮着报春了。”
白氏笑道，“那外院是个什么情况，我去的少，您还不知道吗？哪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且海嬷嬷只是个下人，她再有本事，还能让王爷空出时间与她聊家常？”
“没错，没错，你说的太对了，海嬷嬷虽然表面与我配合，谁知道她有没有自己的想法。若是我把报春弄到这边来，一则可以为我所用，二则狠狠地打孟氏的脸，叫她更加丢人。你这个主意好，很好。”
白氏一脸谦虚地道，“能为您分忧本就是我的职责，只是下个月，我为我娘去供奉的事，还需要您帮忙。”
小林氏摆了摆手，“放心吧，王爷一准应的，你只记得到时间提醒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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