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主意？”宋禄急急地问。
“王妃这些日子的表现，你们也都知道，她与咱们打听到的和京里及怀南侯府传出来根本不是一个人。要么就是她隐藏的太好，要么就如她自己说的被人那样戏弄总要长大明事的。”
“王爷的意思是想要让王妃出力？”陆建洲问。
“母妃是这个意思，过几天就是皇后的千秋宴了，不若利用这个机会给王妃制造些事端。依着皇后娘娘一直盼着看母妃热闹的心思，母妃应该可以为王妃制造机会。”
宋禄听完宋承泽的话，有些惊讶地去瞧他，这才一个多月，王爷就对王妃如此信任了吗？
宋承泽好似看出宋禄的疑虑，轻声道，“不要忘了，那许美人与春来还有其他几人的事是她打探出来的，而这几个人母妃还真的没注意到。”
陆建洲点了点头，“我倒是觉得娘娘与王爷这个主意好，怕只怕王妃会不会同意，那寒苑毕竟是那样一个环境与情形，万一王妃......”
宋承泽嗯了一声，“我晚些时候会与她商量，若她不愿，我自不会逼她，若她肯去，怕是母妃那根线得动了，总要保证她的安全才成。”
陆建洲道声是，“王爷放心，若是需要动起来，我马上去寻老齐。”
“好，这样说来，你们都不反对，是吗？”宋承泽的目光划过张德成。
张德成向前一步道，“老奴觉得可行，王妃是个冰雪聪明的，她若是敢去，不管事情成不成，经过这次历练，许是能成为王爷一个小小的助力。毕竟有些事，还真不是咱们布置的周到就可以做到的。”
宋承泽拍了下椅子扶手，“成，那就这样决定了，我晚上与王妃商议。还有一件事，楚勇，你去办。”
楚勇上前做听命状。
“去调查吴正达这个人。”
“吴正达？”陆建洲与宋禄对望一眼，看得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对，他是孟海的部下，听说是第一得力的，勇猛善战，年底就要迎娶孟海的侄女。”
“孟海的侄女？”陆建洲想了想道，“那岂不是王妃的姐妹？”
“嗯，是王妃二叔家的三堂姐。这件事也是王妃提醒我的，内里实情我慢慢再与你们说，只现在调查一下这个吴正达与孟海的关系如何，特别是在一些决定和战事方便两人是否一致和统一。这件事应该不难打听，你派几个得力的去趟西北，只管往兵营里去。”
楚勇应是，见宋承泽没有再吩咐什么转身出去安排。
“还有一件事，太子怕是在父皇面前提了岳震的事。”
“哦？当真？太子今天与您说的？”陆建洲露出高兴的神情。
宋承泽摇头，“今天太子并没有与我说什么，这些日子他好似特意疏远我。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除了太子，其他人并不知道咱们对岳震的安排。”
宋禄沉声道，“就算太子为岳三爷争取，那也是为他自己争取。王爷为太子殚精竭虑，从无二心，背了多少锅，吃了多少亏。”
听着宋禄略有不忿的话，陆建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些做什么，王爷这么做还不是为着跟随他的咱们这些人有好日子过。”
宋承泽无奈地一笑，他一直知道宋禄对太子待自己的态度和作法有时不是很满意甚至气愤，他不止一次地透露出不如像其他几位王爷那样，寻求一条自己的路去走。
其实以前宋承泽是真没想过，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一直把自己与太子绑在一起，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太子的人，他们对付太子自然也把他算在里面。
那天听了孟绮说的她做过的那个梦，还有那仙人的指点，说是他在太子继位三年后......他不敢想，却又忍不住去想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会怎么样。
“好了，不说这些了，宏良这件事还要慢慢筹划，不管怎么说，能引起父皇的注意是好的。若是短时间内不能如意的话，我的意见是叫他自己去南边一趟，总要先联系一下才成，也好试试那边水的深浅。再有就是立上一功，到时候在父皇那里也算是挂上了名。”
陆建洲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极是，若是这样的，还需寻个名目，好在一切都向咱们预想的方向走。”
看着陆建洲与宋禄出了院子，宋承泽对张德成道，“我瞧着王妃好似对汪成海很是看重。”
张德成想了想道，“是，老奴听说王妃已交待内宅，以后凡是静安园的事项，都由汪成海负责。听说李满仓知道这个消息后摔了杯子，大骂汪成海。”
宋承泽想了想，轻声道，“王妃用人很奇怪，我原以为她进得门来，就算不拢着小林氏，与李氏应该也要交好。可她却是对吴氏另眼相待。而李满仓是内宅总管太监，她却用上了李满仓看不上的汪成海。她想要内宅立威，并没有冲那些妾侍开刀，却先是动了海嬷嬷，她这完全不是正常的打法呀。”
张德成听着王爷虽然这样说，但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惊喜与赞赏，想了想道，“老奴虽然见王妃的次数不多，但只从上次端王那件事为您解围，老奴就想着外头说的那么必是掺了假的。就算以前那些事是真的，一定也是王妃受了她们的欺瞒。您也说过，您与王妃的这桩亲事，有宫里那两位的手笔，也有那两位王爷的助力，更有孟家三房的在中间搅和，可谓是防不胜防，说句大不敬的话，王爷都是无可奈何，王妃一个内宅小姐又如何抵得住这阴谋算计呢。”
宋承泽听张德成这样说，倒是抿嘴一笑，“你说的没错，好在我并没有输彻底，老天爷还是瞧出我的难处，若是王妃能把这次的事答应下来，且做的很好，我想，刚刚陆叔说的对，我又可以有一个助力，而且是咱们一直伸不进去手的位置上的助力。”
张德成哈腰道，“王爷放心，汪成海那里，奴才会细细查探，必不会让王妃用错人。那李满仓那里......”
“且先不动，那是只老狐狸，以往没露出尾巴，是因为我与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抬到桌面上来。老张，我有种预感，也就是这两年吧，总会见分晓，届时府里的那些妖魔鬼怪们自会登场。”
张德成看着宋承泽一边说一边要往门口走，连忙把斗篷拿过来披到宋承泽身上，细心地为他系着衣带，“王爷放心，您也说了，若是不让他们掀起些浪花来，有些事咱们还不好发现。再说王妃已然开始整治这些妖魔鬼怪了，王爷只安心地应对宫里的事，老奴瞧着王妃是个担得起来的。”
宋承泽点了点头，“但愿咱们没有看错。”
张德成喊来徒弟胡昌盛跟着宋承泽进了内宅二门。
――――――
汪成海挺着胸膛进了静安园，他现在走路都带着风，再也不似一个多月前，连瞧见李满仓身边的得意徒弟都是哈着腰的样子了。
从自己坚定地站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新王妃身边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王妃依然与王爷每天鸡飞狗跳，引着李满仓幸灾乐祸地说自己是有病乱投医，但自己就是有种直觉，王妃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
其实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王爷真的不待见王妃那又有什么关系，再不喜欢也不会休了王妃吧？只要孟绮一天做着王妃，以她那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自己死心塌地跟在她身边，怎么也比以前强。
汪成海深谙做下人之道，首要一个就是忠字，绝对不能有二心，墙头草的结局没一个是好的。另一个就是严，嘴巴闭得牢牢的是保命的东西。第三个就是活，眼活，心活，手脚更得活，收集各类对主子有用的消息是得主子信任的法宝。
汪成海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他也不想退，跟着一位不肯吃亏的主，自己自然不会受欺负。
瞧瞧，这才多长时间，张德成对着自己都换了模样，虽然那个老家伙原本也没有个笑模样。
“王妃，汪公公来了。”三丫通传。
得了允许，汪成海哈着腰进得东屋向孟绮问安。
“汪公公何事？”
“不敢当，王妃若是瞧得起奴才，唤奴才一声小海子，也算赏奴才个脸面。”
孟绮扑哧一笑，这个汪成海还真是与旁人不同，头脑不但灵活，说话也招人喜欢。
“莫要贫嘴了，什么事？”刘妈妈在旁边问。
“是外院的张公公交待奴才，说是王爷已往碧波堂去了。”
孟绮收起笑容，晚上去碧波堂议事是两人商议好的，只她没想到张德成没让胡昌盛来，却安排汪成海告诉自己。
这是对汪成海的信任呢，还是对他的考验呢？
孟绮点了点头，“元冬，把你的斗篷拿来给我，叫小满也披上斗篷，端着糖水，跟着我去碧波堂。”
元冬听孟绮这样吩咐，知道这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意思，连忙应是去准备。
“你回去吧，想必刘妈妈已与你交待了最近要关注的事项，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孟绮站了起来沉声道。
汪成海一脸凝重，“王妃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
孟绮由着刘妈妈给她披上元冬的斗篷，“还有李满仓那里，他说什么你不必计较。只你也不必惧他什么，拿出你王妃身边第一大太监的气势来，莫要给我丢脸，明白吗？”
汪成海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明白，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孟绮微微一笑，瞧着汪成海的样子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王妃张扬，手下的人自然不会怯懦。有的时候明目张胆地打探消息要比小心翼翼来得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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